第8章
第二天清晨,晨光熹微,薄雾还未完全散去,道玄便如昨日一般,紧跟着段封的脚步上山砍柴。
山路崎岖,两人一路无言,只听得到彼此沉稳的呼吸声。
到达砍柴之处,段封熟练地操起斧子,一下又一下有力地劈向树干。道玄则在一旁帮忙整理砍下的树枝,将它们整齐地码放好。
然而,就在段封用力挥动斧子时,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斧子的斧刃与斧柄连接处突然断裂开。
道玄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下意识地往后一缩,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斧刃擦着他的鞋面划过,深深嵌入脚下的泥土中,溅起一片尘土。
段封看着断斧,眉头微微皱起,无奈地说道:“看来这斧子是用得太久,该换一把了。一会下山,我再去镇上买一把斧子吧。”
道玄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眼中仍残留着一丝惊恐。
此后,道玄因无法帮忙砍柴,便主动承担起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他帮段封清理周围的杂草,防止砍柴时被绊倒;又在一旁观察四周,留意是否有野兽出没的踪迹。
时间在忙碌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太阳渐渐西斜,天边被染成了一片橙红色。
道玄和段封背着砍好的柴,缓缓下了山。
回到草屋,道玄轻车熟路地来到厨房,开始帮段封烧菜。他熟练地将柴禾塞进灶膛,用打火石点燃,火苗瞬间蹿起,映红了他的脸庞。
而此时,段封则走在热闹的集市上。集市里人来人往,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段封正走着,突然看见一队官兵身着威严的铠甲,迈着整齐的步伐在街道上巡逻。
看到这些官兵,段封眼珠一转,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凶狠……
过了好几日,原本平静的小镇突然炸开了锅。大街小巷都在流传着通缉道玄的言论。有人说在街头看到了张贴的通缉令。
消息一经传出,整个小镇顿时人心惶惶。人们纷纷议论着道玄的去向,有人猜测他可能已经逃离了小镇,也有人说他或许就藏在附近的山林里。
一时间,小镇上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每个人都对道玄的事情格外关注,仿佛他成了洪水猛兽一般,人人避之不及。
道玄听闻小镇上四处张贴着通缉自己的告示,对此却显得颇为淡定,仿佛这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与自己毫无关联。
几个时辰后,午后的阳光正烈,草屋周围一片静谧,唯有蝉鸣在枝头喧嚣。
突然,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一众官兵如潮水般向草屋涌来,将其团团围住。
官兵头子一马当先,猛地踹开草屋的门,门“砰”的一声撞到墙上,又剧烈摇晃着反弹回来。
他一眼便瞧见了屋内的道玄,双眼瞬间瞪大,眼中满是惊讶与得意,怒声喝道:“你果真没死!”
言罢,他大手一挥,恶狠狠地命令道:“上,将他带回衙门严刑逼供!这可是杀害唐老爷的重犯,把他抓回去,县令老爷必然重重有赏!”
道玄满脸愤怒,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大声辩解道:“我没有杀唐老爷!”
然而,那些官兵充耳不闻,如狼似虎地扑向道玄。
他们不顾道玄的挣扎,用力扭住他的双臂,将他的双手反剪到背后,动作粗暴而蛮横。
道玄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声嘶力竭地喊道:“我没有杀唐老爷!”但他的呼喊在官兵们的推搡和呵斥声中显得如此渺小,如此无力。
很快,道玄被押着穿过小镇的街道。一路上,百姓们纷纷围拢过来,对着他指指点点,眼神中满是厌恶。道玄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悲愤。
不多时,道玄又被带回了那个曾经让他痛彻心扉的地方。
这里的一切依旧那么熟悉,冰冷的墙壁,阴森的气息,还有那刑具上残留的丝丝血迹,都让他想起了曾经被挑断手筋的痛苦经历。
道玄被重重地推倒在大堂之上,膝盖磕在坚硬的地面上,疼得他一阵哆嗦。
县衙大堂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堂下,道玄被五花大绑,跪在冰冷的青砖地上。
堂上,县令身着官袍,面色阴沉,怒目圆睁地盯着道玄。
县令猛地一拍惊堂木,“啪”的一声脆响在大堂内回荡,震得众人耳膜生疼。他怒不可遏地吼道:“你大难不死,也算你命大!但铁证如山,你杀害唐老爷,依我大陌律法,杀人者,当处极刑!”
那声音如同滚滚惊雷,在道玄耳边炸响。
道玄心中冤屈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他抬起头,眼中满是悲愤与坚毅,大声抗辩:“大人,我真的没有杀他!这其中定有误会!”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无比坚定,在空旷的大堂内回响。
县令眉头紧皱,脸上的肥肉气得微微颤抖,他怒视着道玄,厉声道:“本官断案数十载,向来公正严明,证据确凿之下,你还敢狡辩?莫不是在说本官包庇真凶?”
说罢,他猛地一拍案板,案上的笔墨纸砚都跟着跳动起来。
道玄心中一凛,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知道,此时再多的辩解,在这固执己见的县令面前都是徒劳。
他紧咬嘴唇,嘴唇都被咬出了丝丝血迹,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无奈,最终选择了沉默。
大堂内陷入了一阵死寂,只偶尔传来道玄沉重的呼吸声,以及衙役们不耐烦的脚步声。
县令面色阴沉,眼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再次狠狠一拍惊堂木,那声响犹如平地惊雷,在寂静的大堂内轰然炸开:“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明日午时三刻,施以极刑,以正国法!退堂!”语毕,他猛地站起身来,袍袖一甩,便要转身离去。
道玄听闻此判罚,如遭雷击,身子晃了几晃,几乎瘫倒在地。
他瞪大双眼,满是难以置信与绝望,嘶吼着:“大人,我冤枉啊!”
然而,他的呼喊瞬间被两旁如狼似虎的衙役粗暴地打断。衙役们不由分说,用力扯住道玄的双臂,将他强行拖起。
道玄双脚在地上徒劳地挣扎,留下一道道拖痕,却丝毫无法改变这既定的命运。
被拖拽着往牢房走去的道玄,仍在不断挣扎与呼喊,声音中满是悲怆:“我真的没有杀唐老爷,求大人明察啊……”
可回应他的,只有衙役们冷漠的呵斥与回荡在廊道中的阵阵回声。
牢房内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道玄被重重地推进去,“砰”的一声,牢门轰然关上,那声响仿佛是死神的丧钟。他趴在冰冷的地上,脑海中一片混乱,满心的冤屈与恐惧交织在一起。
想到明日午时三刻就要身首异处,而真凶却逍遥法外,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这一夜,道玄蜷缩在牢房的角落,双眼无神地望着牢顶那小小的透气孔。月光透过孔隙洒下,形成一小片惨白的光影,在地上摇曳。
他的思绪如乱麻,不断回想着自己的遭遇,满心期盼着能有奇迹出现,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一丝希望也逐渐被黑暗吞噬。
每过一刻,离明日行刑的时间便更近一分,他的心也愈发沉重,仿佛被一块巨石死死压住,喘不过气来。
(让我想想怎么圆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