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学武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沈安率先杀出，一拳开向对方面门。
孙兴不屑一笑轻易躲过，可没等来嘲笑的机会，沈安第二拳便接踵而至，直击对方下颌。
见这一幕出现，孙继震不再嬉笑，神情顿时认真起来。
仅是这第一手，他便看出沈安不是徒有其表，而是真正领悟了孙氏长拳的第一式——云蔽日月。
长拳大开大合，战斗中遇到灵活善战的老手，就很难发挥效果。
为此，孙氏始祖在创立《孙氏长拳》时，特意加入了大量佯攻，用以混淆视听。
这点他自教拳之始就反复告诉大家，然而在实战时，能发挥出来的人却一直都是少数。
而沈安一个半路偷学之人，居然仅用一周的偷学，就领悟到了《孙氏长拳》之精髓，当真让他刮目相看。
不过沈安到底是食不饱力不足的小奴隶，这拳虽正中孙兴下颌，孙兴却只是微微后退，便再次迎了上来。
输？
他孙兴堂堂孙氏族人！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奴隶！
孙兴一拳开来，沈安躲闪不及，胸口顿时传来一声闷响。
受此一击，沈安身形踉跄，但眼神却愈发坚毅。
他深知孙兴实力强劲，不可小觑，当下迅速调整呼吸，双脚稳稳踏地，犹如苍松扎根。
只见他身形灵动，施展出孙氏长拳中的“风卷残云”一式，拳风呼啸着攻向孙兴。
孙兴也不甘示弱，侧身一闪，避开沈安的拳头，同时抬腿横扫，直逼沈安下盘。
沈安见状后退两步，避开这凌厉一击，后一记肘击砸向孙兴，孙兴回身以拳相迎，两人相碰，发出沉闷的声响，一时间竟难分高下。
“是个好苗子！”孙继震眼神难掩喜悦，冲到两人近前，越发细致的观察起来。
孙兴察觉到孙继震到来，下意识的让开一步，却暴露了自己防备空虚的左肋。
当他再想要躲避时，却已来不及。
沈安抓住机会，挥舞拳头重重地砸在他的肋下，当即打的孙兴脸色惨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肋骨，是人体十分脆弱，又容易受伤的部位。
如此大力一击，即便出手者是沈安，孙兴也吃不消了。
沈安大口喘着粗气，勉强支撑着站立不倒，他望着倒地的孙兴，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周围观战者也是看愣了神，没想到小奴隶的攻势如此迅猛。
“我…赢了？”沈安喃喃自语。
“啊？孙兴输了？”本打赌的几个公子见孙兴倒下哀嚎，一下子都蒙了过去。
孙兴居然真的输给了一个小奴隶！
“对！你赢了！”
孙继震笑着再次搂住沈安肩膀，严厉的冲着众人道：“这就是你们的实力！连个奴隶也打不过！”
孙兴立刻激动的起身，捂着左肋气愤道：“我还没输！”
“丢人！”孙继震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眼中已不再有之前的欢乐，转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怒火：
“你除了一身蛮力，哪里比得上这个小奴隶？要是他手里有刀子，这里是战场，你他妈早就死一万次了！恬不知耻！”
“我没有…没有”孙兴被骂的还不了嘴，但也只能忍着。
身为孙家长辈，孙继震也碍于面子没有再骂，到同辈的孩子可没有这种忌惮。
“妈的，还害的我们输钱！”
几个学生冲着孙兴骂骂咧咧的掏出口袋里的银子，用手指点了点，肉疼的递给孙继震：
“都给你了！”
孙继震笑着去接徒弟输掉的银子，倒不是缺这钱，只是因为赢了赌博，觉得倍儿有面子。
“孙兴！以后别跟我们一起玩了！”一个女生不满道。
孙兴捂着肋下，一脸无助委屈的愣在原地。
“先生…”沈安小心翼翼的说道。
“什么先生？叫师父”
沈安微微一怔，立刻激动的跪卧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大喊道：“师父！”
这么一来，沈安便算是拜了师，往后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孙继震笑着扶起沈安，展开沈安被鞭子撕开的衣服，颇为心疼的瞅了眼，道：
“好了好了，跪久了，日后就容易站不起来。往后好好加油，等你哪天入了品，我便自掏腰包赎你的身，让你重获人籍”
重获人籍，对沈安而言就是一切的开始！唯有得到了人权，在这乱世，才有微末的生存可能，自然是高兴的很。
孙继震笑笑接着道：
“以后每天下工后，你冲校场喊一嗓子，我就把你带进来和大家一起训练”
“另外，待会儿给你弄身我年轻时的衣服，旧是旧了点，但起码里面塞了些棉花，别嫌弃就是”
“怎么可能嫌弃！谢师傅！”沈安不停点着头。
“叫什么？多大了？”
“沈安，16岁”
“是个苗子，若是早些时候跟我，怕是现在都摸到九品的边儿了”孙继震叹了口气，接着冲众人正色说道：
“沈安以后跟大伙儿一块儿练，老子这儿没什么规矩，他虽本事不如你们，但年龄长你们几岁，叫他声师兄吧”
周围少年少女听到这番话，虽依旧不满，但也都笑着拱了拱手：“师兄！”
大家伙儿被沈安吸引了目光，自然没人会去注意在地上躺了许久的孙兴，弄的孙兴又羞又恼，独自起身提到了一边。
“小奴隶，别让我逮到你…”孙兴撑起身子，眼中已布满怨恨。
他可以接受自己打不过别人，但不接受对方是个奴隶！
闲话过后，孙继震取了件年轻时的旧衣服为沈安批上，忽听沈安腹中一阵躁动，忍不住大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怪我，怪我！只晓得让你学武，却忘了让你养身”
见沈安露出疑惑的目光，孙继震解释道：
“习武之人，最先一步就是练血练肉，消耗了自身的血肉，自然是要吃进去其他牲口的血肉”
一听有肉吃，沈安眼睛当即亮了起来。
这些天沈安练武消耗了不少体力，的确是越练越虚，好不容易等到胡茬大叔买肉蛋回来，却还等到的是被骗的消息。
也就是因此，沈安才怒火攻心，最后一不小心杀死对方。
所以才有老话说的穷文富武，没钱买肉吃肉的，精炼了血肉营养跟不上，只会越来越虚。
“你小子贪啊！老子可没钱给你买肉吃，不过我见灶房那边常用吃剩的米面喂牲口，你倒不妨去问问”
灶房附近只养了些成年雄马，估计是为了孙氏贵人出行，没养在马厩里。
进了灶房，一股热腾腾的湿气顿时蒙住沈安的鼻孔，还裹挟着浓浓的馒头香。
“来喽！”
矮胖厨子将锅盖掀开，拿出锅内白布铺在案板上，一阵热浪过后，花白圆润的馒头顿时映入沈安眼帘。
“收工了！”厨子看着自己的杰作，得意的伸了个懒腰后，这才发现沈安正怯生生的站在自己身后。
“要馒头吗？”
厨子憨厚一笑，做了个稍等的手势后便抱来一个竹笼，亮出其中不少只吃了一半，甚至没怎么动过馒头。
“随便拿，吃饱了之后劳烦您把剩下的喂马，笼子也给我送回来”
“胖子！聊啥呢！赶紧过来洗猪肺”
“来了！”
……
这天，沈安吃的很饱，回去的路上也越发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