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从种田开始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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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真菌感染

自乌窟洼那场试验告捷以来,转眼已过了大半个月。

县里的批文尚在走程序,迟迟未见下文,柳家湾的生活却无法按暂停键。

大队部上传来新指令:要继续扩种红薯、玉米等耐旱作物,以应对未来几个月的缺粮困境。

而那片“南坡红薯示范田”,因林生当初的精心改良,一直被视作全村的“护命田”。

林生在大队部里翻看村里各家汇报的粮仓存量,无奈地合上账本:

“账面数字看似平衡,可实际口粮不多。秋收遥遥无期,万一再有天灾……”

若人都饿得倒下,何谈下一步修渠扩建?

正沉思时,大队长李洪昌推门进来,一脸焦急:“小林,你最好去南坡瞧瞧。听阿福说,头些天田里出现些异样。他担心病害或干旱又反扑。”

林生二话不说,抓起那身旧外套,冲出门就往南坡赶——田地若出问题,一旦蔓延开来,就可能让整村颗粒无收。

半个月前,这里还被林生视作“示范田”的成功起点,通过细心翻土、加肥、灌水,一度让红薯藤蔓青翠铺展,瞧着就能让人对秋收生出希望。

可如今再来,林生踏在田埂上却见另一番景象:

原本平整的垄沟重新冒出不少野草;

部分藤蔓叶色暗淡,有些边缘发黄或卷曲;

乍看上去,田里不再呈现绿浪翻涌的旺盛,而隐隐显现一股疲态。

林生走到中间地块,就见阿福带着一帮子年轻社员在拔草,邵平也在边上晃悠。

“林生同志,你可来了!”阿福忙放下手中活,指着那几株半枯的红薯藤说,“你看,这不对劲啊,莫非是病害?我浇水加肥都没起效。”

林生神色一凛,俯身摘下一片黄叶,仔细端详。

叶脉呈现暗斑,边缘焦灼,不像单纯缺水或肥害。

捻指摩挲叶面,口里道:“看着像黑斑病或晚疫一类真菌病害,最怕湿热季节扩散。”

邵平在一旁若无其事地挑拨:“嘿,阿福前阵子可没少操心,你又不在,荒废了吧?”

话里酸味十足,却又藏着探寻——毕竟他没见过林生亲自如何快速判断病害,还想打听点内情。

林生拿出小刀剖开茎部:“若是茎里也变褐,这就严重。”

果不其然,剖面暗褐且出现霉点。

林生心里咯噔:确是真菌侵染。

林生集中精神,对着茎叶轻触,暗暗调用金手指——但在植物病害检测方面,金手指只能给出简单“建议”,并不直接解决。

“作物病害:真菌性叶枯/茎腐,需喷施防药或草木灰、石灰水浸等土法。”

不可能大面积化学药剂喷洒,只能用草木灰、石灰水等土法减轻病变,再加上适度施肥增强植株抵抗力。

他咬牙朝阿福道:“赶紧让人准备草木灰、石灰粉,不可过浓。先撒在发病垄四周。再把严重病株拔除,免得传给健康藤。”

阿福一头雾水:“咱石灰都很少……”

林生就吩咐:“去大队部翻翻,多少会有些。真不行到旁村借点,这病若蔓延,半田就毁了。”

见林生语气紧迫,众人马上分头行动。

邵平看着忙乱场面,忍不住问:“就这样?撒点石灰就能治病?”

林生瞟他一眼,没好气:“不是药到病除,只能先抑制。再配合换土、拔病株。咱没药剂,只能靠土法一试,不救就全毁。”

邵平闻言心头凛然,嘀咕:“还真是难搞……”

却又忍不住好奇在旁观察:“这家伙到底还会多少东西?”

当天下午,林生顶着毒日带社员分成三组:

一组拔除病株并烧毁,避免扩散;

一组撒草木灰与石灰粉调成薄浆,围住发病垄沟;

另一组深翻土壤,让真菌不易繁殖。

林生全程盯在现场,半点不敢松懈。

手上锄头挥舞时,汗水浸透旧衣。

六十年代农村,往往抓住晴好天气就要抢干,否则一场雨就可能搞坏整个进度。

邵平本想袖手旁观,却又碍于面子勉强抡锄几下。

一会儿累得大汗淋漓,心里更惊:“这林生简直是拼命啊。”

整整忙了三四个钟头,直到太阳西斜,林生才招呼大家收工。

他找了个残破坛子,把拔来的病株集中烧掉,以免随处丢弃让真菌继续传染。

夕阳映得南坡烟尘、焦味弥漫,场面既狼狈又透着竭力维持作物的坚忍氛围。

天色渐暗,林生和几名社员疲惫不堪回到大队部。

正巧遇见李洪昌正在和镇里运补给的干部说话:“唉,咱村口粮配额还没到,全村就剩下几袋高粱面。”

听到这话,林生神色一沉:“若再过一两周没粮来,工人们恐怕吃不饱,秋收前就没力气干活。”

干部叹气:“上头也困难,各处都在闹饥荒,总要等县里分配。”

李洪昌见林生进屋,忙迎上:“怎么了,小林,你脸色不对?”

林生把南坡病害事一说,李洪昌脸上顿显担忧:“可不能让救命田毁了!那可是指望秋后填饱肚子的啊。”

林生点头:“我已做了处置,希望能扛过这波真菌病。晚上再调少量猪粪发酵液来浇弱株,增强抵抗力。只苦于粮食太少,劳力都快倒下了。”

李洪昌无奈,“等县里批文,也许能带来些援助吧。好在你乌窟洼工程打响了名头,上头不会让咱死路一条。”

这天夜里,林生没回自己歇息的小屋,而是留在南坡场院里,用火盆加热一锅猪粪水,配合少许草灰搅拌成有机液。

社员们看他忙活到深夜,有人打呵欠劝他:“哥,别累坏。你身体也要紧呀。”

林生只是笑:“我先做好这批肥水再睡,明晨就能派人浇上。早点救苗。”

夜深风凉,田里一片漆黑,只有林生和两三个社员在星火微光下舀水煮肥。

微风中传来远处喇叭里时断时续的歌声,唱着那个年代红火却苦涩的语调:“我们走在大路上……”。

林生听得心酸也振奋:“再苦再累,也要扛着!”

次日晨光下,社员阿福兴冲冲跑来报告:“林生同志!那几垄藤蔓还行,没再大面积枯死。算是压住了。”

林生心头一松。

看来昨晚熬夜熬的肥水有点效果。

扛起铁锹再次下到田里巡查。

许多黄叶虽未能复绿,却没进一步坏死,土中白斑也减少,显示病菌扩散已被遏制。

邵平得知南坡“危机暂解”,先是假装不在乎,后又忍不住问沈兰:“真好了?都不死了?林生也太能折腾啊。”

沈兰高兴,也多说了几句:“他本来就懂这些农技,你又不是不知道。若你想学,可以跟他请教。”

邵平听出她言外讥讽,也老大不爽,却又没法反驳:“我才懒得跟他学。”

可转过身又跑去问阿福更详实信息,显得矛盾不已:既不服林生,却又对林生种种“奇招”好奇。

这几天,南坡田里忙碌不减,林生亲力亲为地指导每段垄沟施肥、浇水、拔草、杀虫,竭力避免再出现病害大爆发。

幸而天气虽热,却时有阵雨,土壤不再极度干裂。

在人力与自然的配合下,红薯藤渐渐呈现恢复之势。

经此一番折腾,村里人对林生的信赖更上一层。

社员们笑称他“咱们田间的神医”,也有人开玩笑喊他“工农大学生”。

林生只是苦笑摆手,对天祈祷千万别再出什么乱子。

只要让这季红薯稳住,就能避免全村饥荒的最坏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