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公主变平民
秋菊带回来的孩子养在白玉婷膝下充做自己的孩子。而皇后娘娘的小公主,被送到建安城西北的周家村,开始了自己的落难生涯。
周家村,四合院前院进门左边的西厢房里,张嬷嬷的大儿子陈四海正在喝酒,他媳妇李大花已经吃完了,在旁边做鞋子。夫妻俩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女儿已经七岁,二女儿四岁,儿子才一岁多。这两口子都是特别爱占便宜的,可能是因为自己家里穷的原因吧。
在陈四海十岁的时候,父亲去世,家里的土地被族长收回族里,说是要等陈四海成家了,再分给他。母亲没有办法,只能去了白家做奶娘。两个妹妹也因为穷,卖给地主家做丫鬟去了。那个时候,弟弟才一岁多,母亲做奶娘的月钱都拿回来,他和弟弟才能长大。如今弟弟也成家了,母亲还在白家。
李大花是陈四海家的邻居,自小被父母养成贪小便宜的毛病,长的也一般,十九岁了,还没有说婆家,恰好,自己也是不好说媳妇。两下一碰,两个人直接跟李大花父母说了,他们两个凑一起过日子,就不要什么聘礼嫁妆之类的。
两个人成亲后,日子艰难,最终还是去找母亲想办法,在白家签了卖身契,做了四小姐的陪房。被管事安排做一些跑腿打杂的事。直到几个月前,得到四小姐身边大丫鬟提点,来周家村这个庄子上,按照主子吩咐办事,今后就算是一个小管事了。
而且,四小姐的大丫鬟都说了,在这个庄子上,伺候一个小主子,只要这个小主子活着就行。对陈四海一家来说,那可是美差呀。
而另一家陪房,罗大柱一家住在后院的东厢房。罗大柱媳妇叫王来弟。王来弟满月脸型,皮肤白皙,看起来挺和善的长相,经常笑眯眯的。让人一看就觉得,这个人就是一个善良的人。
不像罗大柱,虽然看起来憨厚,但是经常阴恻恻的看人。胆子小看了的估计得做噩梦。
皇后娘娘的女儿就是这时候被罗大柱接到周家村这个四合院来的。因为太小了,跟着过来的还有一个奶娘。这个奶娘是白夫人安排的,专门找了一个刚死了孩子的寡妇来做奶娘。
这个奶娘名叫赵梅花,今年18岁,成亲三年,去年六月才生了一个女儿,丈夫在赵梅花怀孕还不到五个月的时候,去衙门服劳役,修筑水库的时候,踩到活动的石头,不慎掉落水库,因为水库极深,施救不及时,等打捞上来,已经没有了呼吸。
公公早逝,婆婆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一命呜呼。村里的人倒是没有像别的村子,男人不在了,家里没有了顶梁柱,就霸占孤儿寡母的田地。这类的事情,倒是没有发生在赵梅花身上,只是她一个弱女子,种地还勉强,服劳役却是吃不消的。
因此,就准备去富户家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活计,结果,活计还没有找到,女儿不见了。出门的时候把女儿放在邻居家里,女儿才八个月大,还不会走路,只会爬行,请邻居帮忙看着点。
那几天,她出去找各个富户家里的管事,都是这样安排孩子的。谁知道,那一天,就出事了。
那一天,她照样把女儿放在邻居家,自己出门找活计。回村后,知道邻居家小儿子掉河里了,有人来叫,邻居一家人都去河边救孩子去了,忘了赵梅花的女儿还在他们家。等赵梅花来接女儿,才发现不见了。
赵梅花如天塌了一般,瞬间天旋地转,晕倒在地上。邻居家的小儿子救回来了,所以有点心虚,就帮着赵梅花一起找孩子,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后来,听到一个小孩子说,他看到一个大娘从邻居家里抱了一个孩子出来,顺着村子外的大路走了。
赵梅花紧紧追问,但是,孩子只知道这么多。唯一安慰的是,女儿还活着。赵梅花发誓一定要找到女儿。但是现在必须赚钱,否则盘缠都没有,怎么去找女儿?
于是,这一次,赵梅花不再执着什么活计了,只要钱多。白夫人给小公主找奶娘,银钱给的比较多,月钱一两银子,还包四季衣物,一日三餐。
白夫人对赵梅花说:这是自己一个远房亲戚的孩子,因为算命的说这个孩子克亲,所以要放到离家里人远远的地方去。
这么小的孩子,怕送远了夭折在路上,于是自己家里就决定把这个孩子送到自家庄子上去。孩子小,所以找个奶娘专门照顾孩子。庄子上还有两户陪房,也会帮忙照顾这个孩子的。就问赵梅花愿不愿意跟着去庄子上。
赵梅花看见是一个女孩,想起自己的女儿,心里动了恻隐之心,就答应了。
赵梅花是一个典型的乡村小妇人,没有什么坏心思,也不懂什么勾心斗角。不识字,只会绣花,缝补衣物,做家务以及一些不那么需要体力的农活。
小公主还没有名字,白夫人也没有想到给她起名字,白玉婷是不在意。
自此,小公主就跟着赵梅花生活在周家村。赵梅花为了方便称呼,给小公主起名叫兰花,毕竟是主子嘛,不能叫小花之类的,兰花听说是很名贵的花,那么小主子叫兰花准错不了。
时间回到现在,元盛十四年,兰花已经四岁多了。跟着赵梅花一起,每天就是喂鸡喂鸭,帮忙烧火,扫地,再学习绣花做做针线活。
偶尔有村里的小孩来到四合院,都会被前院的陈四海赶走。只有陈四海的女儿会来找兰花玩。陈四海的大女儿陈玲玲今年十一岁,已经知人事了,小时候还经常欺负兰花和自己妹妹陈苗苗,现在妹妹八岁,小兰花四岁,她都不稀的欺负他们两个小豆丁了。
陈玲玲还有一个弟弟,叫做陈家雄,今年五岁。她可不敢欺负弟弟,否则,不是饿一顿就是打一顿。
后院住着的罗大柱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叫罗红花,今年七岁,儿子罗家宝,今年三岁。
兰花的天空就是这个四合院,认识的人也只有罗大柱一家,陈四海一家,还有奶娘赵梅花。
今天是端午节,兰花在跟着奶娘学习包粽子。小小的手,根本不听使唤,半天也没有包好一个。
兰花有点沮丧:“奶娘,为什么我们要包起来煮呀,直接煮粥多方便呀?”奶娘看着这个小主子,心想,该不是被白夫人给忘了吧。
这都几年了,都没有一个人来看看她,更别说接回去了。好在,白家每个月派人来庄子上,都是准时把月钱发给每个人的,还有米面粮油,说好的一年四季的衣裳也是及时送来了的。
可能也是因为每个月,白家都会派人过来的原因,前后院的人都没有过分欺压兰花和赵梅花。
毕竟,在他们几个人获得的信息中:陈四海认为这是四小姐的夫家的什么亲戚的孩子,四小姐不想养在身边,就送到庄子上来,要不然为什么只是要求活着就行?
赵梅花以为兰花真的是白夫人亲戚家的孩子,万一哪天人家找白夫人要人,白夫人估计得把兰花送回去。
只有罗大柱,因为为人精明,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并且长了一张看起来憨厚的脸,很容易获知一些别人不知道的消息。
罗大柱媳妇只知道兰花送来庄子上,是罗大柱接的人,然后亲自带过来庄子上的。
但是,罗大柱没有让他媳妇知道的是:那一天,罗大柱刚好进城采买春季的种子,回府支取银钱后,从后门出来的时候,遇到四小姐的贴身丫鬟秋菊。
秋菊当时提着一个食盒,后来罗大柱才知道,食盒里面装的就是兰花。秋菊并没有用承恩公府的车夫,准备出去车马行叫一辆马车,结果刚出来就正好在门口碰到罗大柱,于是秋菊让罗大柱送自己去白家,并且让罗大柱先别走,还要用他。
罗大柱就送秋菊到了白家,秋菊去见了白夫人,一会就跟白夫人一起出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小妇人。
罗大柱把白夫人和秋菊送去了城西的庄子上,秋菊在马车里面就把兰花从食盒里面抱出来,递给奶娘了。
秋菊下车后,就让奶娘抱着孩子也下来了。交代罗大柱带着兰花和奶娘一起去周家村的庄子上。
说是四小姐安排的,亲戚家的孩子,只要活着就好,其他的随意。具体照顾这个孩子的是奶娘,他和陈四海只要注意孩子活着就行,当然,还有不要让这个孩子接触外人。
却不知罗大柱的秘密就是,他自小听力出众,在卖身之前,村子里别人家说什么话,他几乎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就是卖身后,在白家马房里面,都能经常听到府里其他人说话的内容。
因此他经常会听到一些秘密,所以才会显得眼神阴鸷,毕竟秘密太多了,随时得防备着别人知道嘛。
今天也不例外,他听到了白夫人和秋菊的对话。知道这个兰花(当时还没有名字,后面才被奶娘取名叫做兰花的,所以这里都是以兰花来称呼小公主)是四小姐偷偷从宫里换出来的公主,是皇后娘娘亲闺女。四小姐的儿子则变成了皇后娘娘的儿子。
而秋菊则是要在城西这个庄子上,带回去一个男孩,假作四小姐的孩子。
可以预见,这个带回去的男孩的下场一定不会好的。毕竟,这个带回去的男孩占据的是承恩公府的嫡长孙的位置,四小姐一定不会让别人占据自己孩子应该有的地位的,所以,罗大柱猜测,秋菊带回承恩公府的那个男孩,多半会被养一段时间后,意外夭折。
罗大柱当时差点吓死,要知道,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呀。但是,自己又不能阻止,否则,自己就得先死一死了。罗大柱自然守口如瓶,连自己媳妇都不敢漏半点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