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果报（拜年！）
“张瑞，你现在去接香君，跟着我府上管家回去。”
“是！”
“王善保，你把阮小姐安排在我院里，让茜雪好好服侍，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她，也让她不要出门。”
“好。”
“此外，你还要去替我做一件事。”
王善保不敢大意，忙问：“请三爷吩咐。”
“你们安顿好阮小姐后，急速赶去密云县的刘家庄，找到汤成，把那里住的刘姥姥一家子接回荣国府。”
“刘姥姥？”
“她是金陵王家的亲戚，也是另一桩案子的首告，在我没有回府之前，务必保证她们的安全。”
“小的知道了。”
贾琮盯着王善保，冷冷道：“做好了，荣国府继续享受富贵，走漏风声了，大家一起完蛋。”
王善保禁不住汗流浃背，连连点头答应。
送走王善保和张瑞，贾琮自回房中，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必须耐心等待。
等着神京吹来的风声，风声大，便是董家破族灭门的信号。
若是风声小……
贾琮甩了个花招：“俺许褚只得赤膊上阵，大战那西凉马超。”
天亮后，贾琮把那四个亲兵放了。
四人被索子捆着冻了一夜，一条命早去了半条，又生怕回去再挨责罚，彼此一合计，干脆瞒下了被贾琮打昏迷的事。
提督府，董大生带回了神京的消息，还有贾政的话。
“董振邦关在锦衣府，由曹正南守着，就连西宁王府的人也混不进去。”
“牛晟呢？”
“没有回镇国公府，不知道躲在哪里。”
董瑞原本想让王子腾给镇国公府施压，不巧王子腾病了，几天来不见任何人。
“督帅，大老爷说董振邦不能留了。”
“那就动手。”
到了这个时候，董瑞也没什么好怜惜的，只盼着董振邦嘴严，没有供出自己来。
半个月后……
曹正南踢了一脚董振邦的尸体，死得透透的。
跟董振邦躺在一起的还有两具锦衣府狱卒的尸体，是服毒自尽。
负责看管的百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咱家进宫一趟，人就没了。”
“大人，昨天董振邦已经招供了，卑职便放松了警惕，谁想到他们就趁这个时机下手。”
“招供有什么用？人死了，别人还能反咬我们屈打成招。”
“卑职该死！”
曹正南出了会神，才吩咐道：“现在就去京营，把贾琮请到这里来。注意，是请！”
“是！”
这半个月，明明出了大事，但京营还和往常一般，什么动静也没有。
锦衣府来请贾琮的时候，他刚带着队伍操练回来，听说是曹正南请他，便知道董振邦出了岔子。
“你们在营外等我，我取个东西就来。”
贾琮要取的东西在军医胡老头那里。
老头拿出装着刘姥姥和王狗儿证词的书函，上面的火漆印完好无损。
“多谢胡老。”
老头笑眯眯的：“哥儿做的是善事。”
“还是多谢胡老。”
“善恶终有报，去吧。”
取了证据，贾琮快马加鞭赶回神京。
二月的风扑到脸上，没那么冷了，路边的树木也在抽着新芽。
……
董家的案子，一直审到三月。
谁也没料到，会冒出来刘姥姥与阮香君两名苦主，尤其是阮良玉之死，激起了户部和文官集团的全体不满。
更多状告董家和其他勋贵的奏折，雪片似的飞到乾清宫和大明宫。
永兴帝震怒，太上皇出人意料地保持了沉默。
三月底，牛晟与谢鲸亲自去甘州卫押了董祥回来。
说是押，其实是赚，谢鲸与董祥交情不错，只说是犒劳军中，先把董祥骗离了卫所，再猝不及防地擒下他。
定城侯原想两面买好，这次被逼着与镇公国一起对董家下手，便是宣告脱离了西宁王府的一脉，站到了永兴帝这边。
最令神京震动的自然是贾琮，一个十五岁的新兵蛋子，竟然有如此深沉的谋划。
“董家当真会被抄家问斩？”
刘姥姥坐在荣庆堂，怔怔看着贾母。
“那还有假，三司会审的案子，板上钉钉。”
“阿弥陀佛！刘瞎子一家总算能闭眼了，多亏三少爷给俺们庄稼人伸冤！赶明儿俺回家后，给刘瞎子一家找个好地安葬了，再给三少爷立个长生牌，俺们刘家庄都念他的恩情！”
贾母笑道：“这如何使得，他才多大点岁数，姥姥有心就好。”
“这才真真的叫，救民什么水火？总之，三少爷是个好官！”
探春在边上笑道：“救民于水火，解民于倒悬。”
刘姥姥一拍巴掌：“还是你们府上的小姐有文采，不仅长得跟花儿似的，还会做诗画画，个个都是天仙下凡。”
贾母更加高兴：“呵呵，你这位姥姥胆子也大，竟然敢上公堂。”
“俺只认准一个理儿，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到了，立刻就报！”
满屋子笑成一片。
独王熙凤笑着的同时，心里暗自琢磨，琮哥儿是怎么知道刘姥姥与王家联过宗的。
几天后，判决结果下来——
伯爵府与提督府所有财产充公，董和、董瑞、董祥三兄弟嘈市问斩，老伯爵与伯爵夫人赐自缢，男丁流放三千里，女眷没入教坊司。
行刑那日，嘈市万头攒动。
张瑞牵着香君的手，挤开前面的人群，一直挤到行刑台下。
“香君你看，跪着的第三个就是董祥。”
“贼子！”
香君啐着台上的一排董家人，啐完，眼泪儿止不住的流。
“朝廷还了阮大人的清白，又归还了你家的宅子，大人在天之灵应可含笑九泉。”
“可怜我娘，我哥哥嫂嫂，弟弟！”
“不怕，以后有我陪着你。”
忽然，台上扔下一支签子，主刑官员高喊道：“时辰到，行刑！”
刽子手含了一口酒，噗嗤喷到大刀上，接着举起来轰然一斩，董和的人头便滚了下来，腔子中飙出一道血虹。
董瑞大叫道：“贾琮！荣国府！你们不得好死！”
不等叫完，刽子手就砍了过来。
砍完一个，又是一个，台子上很快滚落十几颗脑袋，有的睁着眼睛，有的张着嘴巴，无一例外，都是不甘心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