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夜色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将月光和整个幽州城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悦来客栈在宵禁的笼罩下,显得格外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巡逻官兵的脚步声打破这份死寂。
陈羽躺在床上,双眼盯着天花板,脑海里不断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
刘莺坐在窗边,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地观察着客栈内外的一举一动。
包肃之则蜷缩在房间的一角,忍不住悄悄的向陈羽问了一个憋着心里一天的问题:
“陈大侠,你什么时候把我们头给搞到手的?”
陈羽一听,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刚想张嘴吹个牛,好好显摆显摆,结果刘莺眼疾手快,
“嗖”地一下把手中的杯子扔了过来,不咸不淡的说道:
“他是冒充的”
陈羽心想,我才不是冒充的,你就是我的未婚妻,现在要不要拿出玉佩和她相认呢?
左思右想之下,还是等以后再找机会说吧。
但是仍然口嗨道:“我那是救你!要不是我,你从哪弄个夫君回来。”
刘莺微笑道:“你是假的,我夫君却是真实存在的,现在估计已经在都总管府住下了。”
陈羽听后,满是不信:“不可能!”
“爱信不信!”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屋顶传来“沙沙沙”的声音,跟有人在上面走一样。
陈羽立马做了个“嘘”的手势,跟个灵活的小猴子似的,飞身跨出窗户,“蹭蹭”几下就攀到了屋檐上,小心翼翼的朝着那黑影追了过去。
那黑影的身姿轻盈,在屋顶上如履平地,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尾巴”。
陈羽心里暗忖:好家伙,这身手,一看就不是个简单角色。
没一会儿,黑影在一处房檐停下,警惕地环顾四周。
陈羽见状,赶紧找了个瓦片凸起的地方,像个忍者似的,紧紧贴在屋檐下,大气都不敢出。
黑影小心翼翼的揭开一个瓦片,向里望去。
陈羽此时好奇心也是奇大,蹑手蹑脚地向那黑影靠近。
那黑影也甚是警觉,一个鹞子翻身便飘了出去。
陈羽见此也没再追,顺着瓦片向下望去。
“小王爷,张宗师此刻已经到莽山脚下了,我们……”
原来这下面是西夏浪埋那屋,还不待陈羽继续听下去,一块石子从远处飞来,不偏不倚的落到陈羽脚下。
“谁!”
浪埋大喊了一声,紧接着一道带着电弧的罡气就朝着陈羽冲了过去。
陈羽心里暗骂一声,肯定是那黑影搞的鬼,哼,别让我知道你是谁,不然有你好看的!
陈羽来不及多做思考,快速从屋顶跃至院子当中。
碰巧有两个官兵在下面巡逻。
“一阳初生,发动为雷!”
陈羽在官兵还未看清自己面容之前,一记闪电发出,接着补了两个手刀。
那两名官兵瞬间全身酥麻,两眼一黑,“扑通”一声就昏了过去。
陈羽那是片刻都不敢耽误呀,跟个兔子似的,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二楼的屋内。
刚关上门,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
刘莺急忙问道:“怎么了?”
陈羽说道:“让人给坑了,被浪埋给发现了。”
刘莺皱了皱眉:“他们看清你的样貌了吗?”
陈羽摇了摇头:“应该没有,我撤的很快,今天又无月色,断然是看不清的。”
刘莺点了点头:“我们也该行动了。”
还不等再说几句,便有几十号官兵把院子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紧接着就听见陈统领的大嗓门儿传来:
“吵什么吵!”
一个官兵说:“禀告统领,此人打晕我们院子巡逻的士兵!”
浪埋可不干了,大声说:“放屁!老子是来追人的!不是我动的手!”
陈统领怒气冲冲的说道:“宵禁!你是听不懂什么意思是吗?”
浪埋上午刚在陈统领手上吃过亏,自身不敢大声说话:“真不是我,有人在我屋顶,我一路追过来的!”
陈统领觉得浪埋不敢说谎,便觉得那细作还在客栈当中。
于是他立马叫来手下说:“去,把所有人叫到一楼大厅集合!”
包肃之不忿道:“又要查!”
刘莺笑道:“一个一流高手,带着那么多人,让你这个二流武者给跑了,他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陈羽觉得有理,这面子往哪搁啊。
“夫人,我一会下去制造混乱,你们找机会离开。”
“我刚才听到浪埋说,一个叫张什么的带着东西,已经在莽山脚下了。”
“我们去那里会合!”
陈羽悄声说道。
“磨蹭什么呢?抓紧下去!难道要我们陈统领‘亲自’来请吗?”
一个官兵嚣张的喊着。
“是,是,这就下去!”
待包肃之伪装好,陈羽又搂着刘莺下楼去了。
刘莺气道:“陈羽!你能不能注意点?!”
陈羽无赖似的说道:“做戏做全套嘛!露出马脚可怎么办?”
所有人再一次的集合在大厅里,那两人已经清醒,只是还有些晕乎的坐在椅子上。
陈统领质问道:“刚才可有人出房间了?”
众人齐摇头。
陈羽心道:莫不是傻子自己跳出来。
“阿弥陀佛!陈统领,发生什么事情了?”
西域胡僧站出来反问道。
陈统领又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此时陈羽走到那两名官兵前,见两人并未认出自己,便假装在两人身上瞅了瞅说道:
“陈统领,你的手下身上怎么焦糊糊的,像是被雷劈过一样。?”
魔教圣女这时站起身指着浪埋说道:“这好像是西夏雷公门的功法。”
浪埋顿时急了:“呸!小白脸,瞎说什么呢!看老子不挖了你的狗眼!”
浪埋刚握住双镗,陈统领的刀已经架在浪埋的脖子上了。
小王爷不得不出面说道:“陈统领,此事肯定有极大的误会。”
可是陈统领并不买账,冷哼道:“最好给我做出个合理的解释!”
小王爷皱眉说道:“我们没有伤人的动机和必要。”
“我们此次前来是受家父之命拜见大王的!”
“单凭身上的焦痕就断定是浪埋所为,也未免有些武断!”
陈统领冷声道:“我看见的是只有他在院子里,未见他人!”
陈羽附和道:“就是,这里除了他,谁还会这等功法?”
“我们都在屋里好好待着!怎么就他在外面?”
“我可听见他们下午的时候在说什么……什么……”
陈统领道:“什么?”
陈羽装作回忆道:
“好像是……”
“西掠吐蕃健马!”
“北收回鹘锐兵!”
“东驱契丹蛮夷!”
陈羽这三句话一出,顿时大厅中安静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