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超越神之舌
“面衣比例是31.6%”
“裹粉时间精确到12秒”
“油温曲线峰值，我记得……是在180，不，182℃……”
料理台，葡萄虾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
绘里奈的指尖，轻抚过虾身，虹彩鳞片在顶灯下折射出紫藤色的幻光，这是北海道水深500米处才有的梦幻食材。
她闭目凝神，神之舌的记忆宫殿里，正在回放着早上林旭所做的鲜虾天妇罗。
事实上，当林旭的料理，触碰舌尖的刹那。
所有味觉神经单元都同时苏醒，将那种平凡食材的味道拓印在意识深处，让绘里奈永远都忘不了！
……
之后。
绘里奈，睁开明眸。
冰镊刺入虾颈第三节甲壳的瞬间，手腕不禁微颤。
葡萄虾特有的环状神经索，在处理时会产生贝加尔湖涟漪般的震颤，这是顶级料理人才懂得处理的致命美感。
而望着冰水中蜷曲的虾身，逐渐舒展成半透明的水晶雕塑，绘里奈的唇角，扬起一丝丝弧度。
“他用的不过是斑节虾。”
“怎么能比得上，这价值千金的高级食材？”
说完，绘里奈便继续调制面衣，那北海道低筋粉与富士山伏流水的配比，直接精确到毫克级。
当葡萄虾滑入油锅的刹那。
她听见面衣与热油，碰撞出细雪落在枯山水庭园般的“簌簌”声。
“19……20……21秒，好，就是现在。”
紧紧盯住油锅，绘里奈心中默数起来，直至神之舌解析出的最佳起锅时机，她迅速做出反应。
然而，就在她把天妇罗移至陶盘时，隐约闻到虾头渗出的一丝海腥气，像是暴风雨前夜礁石缝隙里腐败的海藻。
……
嘎吱，嘎吱。
齿尖咬破面衣的瞬间，神之舌立刻就发出尖锐的警报。
葡萄虾的甘甜，被某种粘稠的苦涩裹挟，仿佛吞下了整片酸化严重的珊瑚礁。
神之舌，开始疯狂暴走。
瞬间就解析出63种不协调的元素：
冰水环境导致肌肉纤维结晶的错位、面衣过度锁住虾壳的味道、还有那致命的两秒过热引发出谷氨酸钠异变……
“哕~”
绘里奈，踉跄着扶住料理台。
喉间翻涌着被高级食材背叛的苦涩，然后终于撑不住了，开始呕吐。
……
许久，她才稍微有些好转。
但神之舌的残余信号仍在齿间跳跃，如同卡在精密齿轮里的沙粒，将她的骄傲碾磨成粉末。
“不可能的……我连面衣调制比例，还有油炸时间都精确到0.01%的误差。”
绘里奈，想起了什么。
赶紧抓起一只没被处理过的葡萄虾，记忆突然闪回。
鲜虾的甘甜。
面糊的酥脆。
以及，微妙的香草气息。
不得不说，对食材选择与烹饪厨艺的掌握，即便以绘里奈的高标准来评判，林旭的水准也是堪称上乘。
可是对拥有神之舌的她来说，追求完美是无止境的旅程。
“为什么？”
“我真是无法理解。”
“神之舌，从未如此明确给出过如此不协调的反馈。”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是食材本身？”
“不，我用的可是葡萄虾，难道是在油炸过程中的某个细节处理不当？”
“还是说……高级食材并不一定意味着最终成品的提升，反而可能因为其独特的性质，而需要截然不同的处理方式？”
“啊！”
“好烦！”
“那个林旭，也真是的。”
“怎么可以用斑节虾那么普通的食材，便能做出这般美味的天妇罗啊？”
最后，绘里奈瘫坐在厨房的一角，手中还握着那半块未吃完的葡萄虾天妇罗，眼神空洞望着窗外的夜色。
……
清晨。
第一缕阳光正好穿透薄雾，洒满着整个远月学园。
第3料理教室，学生们或站或坐，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对即将开始的课程的期待与兴奋。
但是在这群充满朝气的年轻人当中，有一位学生显得格外不同，她就是：
田所惠。
一个性格内向、温柔如水的女孩。
此时，她双手不自觉绞在一起，眼神里闪烁着不安与紧张。
那精美的脸庞略显苍白，昨晚的熬夜复习，并没有为她带来多少安慰，反而是有些疲倦。
随后，为了缓解焦虑。
她开始在手掌心上，书写着一个大大的“人”字。
然后将手掌凑近嘴边做出吞咽动作，好像这样就能将那份不安和自卑一同吞下。
“不知道今天的沙耶讲师，会在课堂上提出什么样的问题？”
田所惠，心里念叨着。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昨晚，尽管熬夜复习让她身心俱疲，但她坚持看完了所有关于今天课程可能涉及的食材特性和厨艺技能。
唉，希望能在今天的课堂上有所表现，至少……
不要让自己太过落后！
……
叮铃铃，叮铃铃。
上课的铃声，终于响亮了起来。
料理教室的门，在一双双充满热切目光的注视下，被轻轻推开。
顷刻间，一阵微风随之拂过，携带着窗外花草的清新，让整间教室的氛围变得欢愉。
门后。
慢慢步入的，竟是一位身着整洁厨师服的少年。
他的出现，很快成为了整个焦点。
林旭，这位年轻而才华横溢的料理讲师，以他那不凡气质和帅气相貌，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身材挺拔，步伐稳健，每一步都透露出从容与自信。厨师服穿在他身上，不仅没有丝毫的刻板与拘谨，反而有着时尚和风度。
“哇！好帅啊！”
学生之中不乏有人轻声惊叹，这样的反应并不意外。
毕竟在这个以视觉为先的时代，林旭的外貌和气质，虽说也就比在看此书的“读者”稍逊一筹，但无疑为他加分不少。
……
林旭的出现。
可以说，让学生们大吃一惊。
因为按照课程的安排，第3料理教室的这节课，应该是日式料理部门沙耶讲师过来教导。
但无疑，他就如同一股清新的风，立刻吹散了学生们心中的迷雾。
“哈？”
“新来的讲师？”
而望着帅气的林旭，田所惠却是懵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