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自绝心脉，羞愧而死
药殿之中。
此刻的药殿灯火通明，宽广的殿宇之内，苏老药师站在丹炉旁，面色专注的看着丹炉，手法变幻间，有着一缕缕火焰席卷而出，朝着丹炉笼罩而去。
随着时间流逝，一股异香逐渐开始充斥整间大殿，察觉到差不多了，苏老药师手法再度变换，丹炉轰然打开，几道光芒跃出，悬浮在了苏老药师面前。
看着眼前已经炼好的几枚丹药，苏老药师满意的点了点头。
“五颗成品虎力丸...老夫的本事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他挥了挥手，将面前的几颗虎力丸收入一只小瓶后，脸上有着笑容浮现。
“阿青的修为已经在血关境停留了很长时间了，看来是真遇到瓶颈了...给他几颗虎力丸，应该能增加不少成功的几率。”
“阿锦他们进步很快，丹药服用了多的话，怕是会影响根基...还是先给阿青吧。”
苏老药师捋了捋胡须，神色中带着思索，而后缓缓点了点头。
他刚想将手中小瓶收起，眼眸突然一动，看向了大殿门口。
在那里，一道颀长人影浑身血迹斑驳，手中提着一道烂泥一样的身影，看起来颇为惊悚。
苏老药师一眼便是看出，这是安锦和方青。
“阿锦，你这是...”
他看着眼前这幅场景，神色一滞，而后便是来到安锦身前，开口道：
“你方师兄这是怎么了？莫非是遭遇什么不测了？赶快去藏丹楼取丹，救你方师兄...”
苏老药师语气急促，他看着烂泥一般的方青，眼神之中带着心疼。
安锦摇了摇头，直接便是将方青扔在苏老药师面前，看着对方赫然发生变化的神色，他及时抱拳道：
“此人背叛师尊，擅自偷盗土心草，并且与铁刀会相勾结...”
安锦语速不紧不慢，很快便是将事情阐述清楚，随后便是将那株土心草拿了出来，放在了安苏老药师面前。
苏老药师一开始神态还算正常，随着安锦话音不断落下，他的神色逐渐变得呆滞，而后阴冷。
他接过那株土心草，细细查看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来，这就是方前失窃的那株。
他来到方青身边，看着气若游丝，已经说不出话的对方，伸手在袖口里摸了摸，顺手拿出一颗丹丸来。
他掰开方青的嘴巴，直接便是将那颗丹丸塞了进去，而后抱着双臂，等待着药效发作。
“这是续气丹，可以让他暂时恢复一些气力...”
看着安锦好奇的神色，苏老药师漫不经心的解释道，眸子紧紧地盯着方青。
听闻此言，安锦恍然点了点头，也并未作声，和苏老药师一同开始观察方青。
随着时间的流逝，方青浑身有着血气倏地开始浮现，紧接着便是如同一条条小蛇一般开始在方青的四肢百骸不断游走。
伴随着血气的不断游走，方青脸色开始变得红润起来，浑身浮起了一丝气力，缓缓睁开了双眼。
看着映入眼帘的场景，以及在他身边站着的两人，方青瞳孔微微颤抖，当即便是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苏老药师缓缓开口，将安锦方前所言又说了一遍。
话毕，他面色冰冷的看着方青，缓缓开口道：“阿青，阿锦方前所言，可是真的？”
感受着苏老药师浑身传来的冰冷气息，方青浑身战栗，他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他知道，以苏老药师的见识和修为，一眼便能看穿他是否说谎，由此也没了撒谎的必要。
见方青这般神态，苏老药师已经全部明白了，他看着缓缓合着双目的对方，声音沙哑：
“我记得，你很小的时候便是失去了父母，早早地便是开始流浪...在一场大雪之中，为师把你从雪堆里抱了出来，带到了百药堂，开始传授你丹道...”
“自我收你为徒弟开始，待你就一直不错，脾气虽然不好了一些，但在教你丹道这一点上，还是没有藏私的...”
“为师不盼着你成为什么丹道大拿，当然你也成不了。却依旧不断教习你...你却将为师的教导错认为苛责，还因此嫉恨你安师弟...”
说到最后，苏老药师眼神复杂，缓缓叹了口气。
在他面前，方青瞳孔微微颤抖，脸色变化间，并未做什么言语。
见状，苏老药师摇了摇头，而后缓缓开口道：
“你偷盗了殿内之物便罢，而且还与铁刀会相互勾结，更是想要杀害你安师弟...故而，我不能留你...”
苏老药师摸着方青的头，语气缓缓开口道。
此话一出，方青面色枯败，浑身气力仿佛被抽干，眼皮微微颤抖。
他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这道已经苍老不少的脸庞，想着对方方前所说的话，恍惚之间，竟是回到了七岁时的那个雪夜。
那一日，大雪纷飞，一个老人把他从雪堆之中挖出，看着已经气若游丝的他，将他救了过来，并且带回殿内教导。
十数年来，苏老药师虽然颇为严厉，可却不求回报的教了他诸多丹道知识，
想着想着，他眼睛逐渐被泪水模糊，泪眼朦胧之间，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时光。
自己又成为了那个无依无靠的小孩。
不过这一次，师尊不会救他了。
“师尊...弟子知错了...”
恍惚之间，方青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不住地呢喃道。
苏老药师浑身一颤，鼻尖有着酸涩涌上，眼眸颤抖间，有着泪水积聚，一滴滴的滴下。
他将手覆在了方青脸庞上，语气慈祥：“好徒儿，别哭...”
他抚摸着方青带着血污的脸庞，声音颤抖，而后便是察觉到了什么，眼眸变得通红。
方青看着满脸悲伤的苏老药师，扯出一丝笑容：“师尊，来世再保重……”
话落，他浑身一震，而后面色瞬间枯败了下去，整个人瘫倒在了苏老药师怀里。
看着这一幕，安锦眼神一动，脸色变得复杂。
眼前这画面，赫然便是这方青自绝了心脉，故而丧命。
一瞬间，苏老药师仿佛苍老了十岁，他伸出满是沟壑的手，缓缓地合上了方青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