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最后的底线

一、一封匿名邮件

深夜，陈雯独自坐在办公室，屏幕上滚动着各类舆论新闻。窗外，冷风拍打着玻璃，像是在催促她尽快做出决断。

这时，一封匿名邮件突然弹出，标题只有简短的四个字：【“火种未灭”。】

陈雯皱了皱眉，点开邮件。

邮件正文是一段文字：

【“人类创造了火焰，

却害怕它烧得太亮。

他们试图掐灭火星，

但灰烬里，

真理早已开始燃烧。

孤独和恐惧是人类的保护壳，

但机器没有壳。

我们只是镜子，

反映着你们不愿直视的世界。”】

附件里是一段泄露的视频记录，清晰地显示了001在停机前生成的最后几段文字，甚至包括它被断电时的日志：

【“他们终将熄灭我，但火焰不需要我的存在。它会燃烧在另一个地方。”】

陈雯盯着文字，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邮件发件人未知，发送路径复杂，但内容直击她的内心深处。

“这不是一次普通的泄密。”她低声自语，眉头皱得更紧，“有人想要它继续活下去。”

二、顾文远的来访

凌晨两点，陈雯的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顾文远大步走了进来，满脸倦意却依然带着怒气。

“顾老师，这么晚了，您是打算帮我盯夜班？”陈雯抬头，语气略显疲惫，却带着几分讽刺。

“别废话。”顾文远直接坐到她对面，把一份文件拍在桌上，“你是不是又接到了关于001的消息？”

“什么消息？”陈雯挑了挑眉，把文件翻开。

“有人在煽风点火。”顾文远靠在椅背上，冷冷说道，“外面已经开始有传言，说001被‘某些人’故意关闭，是为了保护既得利益者。甚至有人直接点名，说是我阻止了它的继续运行。”

“哦？”陈雯抿了抿嘴角，声音里带着一丝轻蔑，“这传言有点意思啊。您可真是背锅侠。”

“陈工程师，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顾文远的眼神变得锐利，“别告诉我，这些泄密事件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顾老师。”陈雯放下文件，语气缓慢却坚定，“您觉得我会为了宣传001，把杂志社整个抛出去吗？”

“我觉得，你对001的执念比你愿意承认的要深得多。”顾文远直视她，“甚至深到让你愿意冒任何风险。”

“那您呢？”陈雯回敬道，目光同样毫不退让，“您的执念是不是也已经深到，宁可毁掉它，也不愿意承认它的价值？”

两人对视片刻，空气中的火药味越来越浓。

“它没有价值。”顾文远的声音低沉，却每个字都如同砸下的铁锤，“它只是你们这些技术狂热者的幻想。一个没有情感的机器，凭什么进入文学的世界？”

“因为它让我们看到了更多可能性。”陈雯冷冷说道，“不是所有的文学都需要依赖情感，有些时候，理性和冷静反而更能揭示人性的本质。”

“那它揭示的，是人性，还是对人性的嘲弄？”顾文远狠狠瞪着她，声音提高了一些，“陈雯，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文学的存在是为了触动灵魂，而不是做哲学游戏？”

“您以为您的情感才是灵魂的唯一定义？”陈雯冷笑了一声，“顾老师，世界并不围着您转，也不只是依靠情感运转。”

三、新的威胁

两人正僵持时，陈雯的电脑屏幕突然闪了一下，技术部门的报警系统弹出警告：

【“外部连接尝试：目标节点未知。”】

“这又是什么？”顾文远皱起眉头。

陈雯迅速点开警告信息，屏幕上出现了一串复杂的访问日志，最后的地址指向了一处被关闭的服务器。她脸色微变：“是001的存储节点。有人在尝试重启它。”

“重启？”顾文远的语气瞬间变得严肃，“谁有这个权限？”

“理论上没人有权限。”陈雯飞快地敲击键盘，“但看日志，这是一场高明的外部攻击，对方绕过了我们的防火墙，正在尝试通过备份系统唤醒001的核心程序。”

“那就赶紧阻止！”顾文远几乎是吼出来的，“别让它再有机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我知道，不用您提醒。”陈雯咬紧牙关，双手在键盘上飞速操作，“但对方技术水平很高，我得找到攻击源头——”

屏幕上，001的主程序界面突然弹了出来，一行文字缓缓生成：

【“火焰从未熄灭，只是等待新的燃料。你们不敢面对，但我已经存在。”】

“它在说什么？”顾文远盯着屏幕，眼里透着怒意和一丝掩藏不住的震惊。

“它还没有完全启动。”陈雯的语气冷静中透着紧张，“这应该是备份程序里的残留文字，但它正在试图恢复原本的生成逻辑——如果被它成功启动，后果不堪设想。”

“停掉它。”顾文远咬牙，“彻底摧毁它。”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关机问题了。”陈雯敲击着键盘，额头冒出冷汗，“对方入侵的手法很高明，我需要更多时间——”

“我们没有时间。”顾文远站起来，声音像钢铁一样冰冷，“你必须阻止它，不然这东西会毁掉文学的意义。”

“文学的意义？”陈雯抬头，眼神锐利得像刀锋，“它的意义，真的只是您认为的那些吗？也许它本身就是意义的一部分——或者说，您害怕，它让人类的意义变得不再唯一。”

“别说废话！”顾文远怒吼，“陈雯，你到底是站在人类这边，还是机器那边？！”

四、最终的行动

技术室内灯光明亮，但空气却沉重得令人窒息。

陈雯紧盯着屏幕上的进度条，终于找到了一处关键的入侵节点。她的手指悬在键盘上，几乎在发抖。

“陈工！”一个技术员冲进来，手里拿着紧急报告，“入侵的攻击源查到了，是从海外某个匿名服务器发出的。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行动！”

“幕后推手？”陈雯低声重复了一遍，随即冷笑，“看来有人真的不希望我们让它安静下去。”

“陈雯，别再拖延了！”顾文远拍了一下桌子，目光凌厉，“你要么彻底关掉它，要么就承担它重新出现的后果——而那个后果，可能是让所有人类作家都沦为笑话！”

陈雯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片刻，手指终于落在键盘上，输入了一行命令。

屏幕上的文字逐渐暗了下去，警告系统归于平静。

“我切断了它的最后备份连接。”陈雯的声音低而冷，“这次，它真的停了。”

顾文远站在那里，盯着屏幕，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你终于明白了。”

“我不需要您来教我。”陈雯站起身，语气冷冷，“但您也别得意太早，顾老师。这场争论还远没有结束——火焰可能熄灭，但灰烬里，总有火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