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怎么就变成儿媳妇了
在店门之外的不远处，朱瞻基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身影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却被一片阴霾所笼罩，脸色阴沉得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的目光宛如两把锐利的剑，直直地刺向那家古玩小店，心中暗自笃定：这家看似毫不起眼的古玩小店，实则隐藏着惊天的秘密，毫无疑问是刺客同党的隐匿之处。
自那场惊心动魄、险象环生的刺杀事件发生以后，赵王朱高燧立刻展开了凌厉的行动，对那些被擒获的靖难遗孤动用了严酷至极的刑罚。在锦衣卫那令人胆寒的刑讯逼供之下，有一小撮意志薄弱、贪生怕死的家伙，终究没能扛住那惨无人道的折磨，仿佛决堤的洪水一般，将众多靖难遗孤的临时落脚点和盘托出。而这孙氏古玩店，便是他们供出的其中一处关键所在。
锦衣卫素以老谋深算、行事缜密著称，他们之所以没有立即将这些暗桩一网打尽，而是选择按兵不动，实则是在精心布局一场放长线钓大鱼的好戏，意图顺着这些线索，将隐藏在黑暗深处的整个势力连根拔起，彻底摧毁。如今，刺杀行动已然以失败告终，整个京师瞬间进入了高度戒备的全城封锁状态。在这般严峻而紧迫的形势之下，摆在这些靖难遗孤面前的，仅有两条生死攸关的道路可供选择。
其一是孤注一掷，集结所有能够召集的人手，拼死冲入那戒备森严的诏狱，营救被逮捕的同伴。然而，诏狱作为朝廷关押重犯的地方，防守之严密可谓是固若金汤，机关重重，守卫众多且个个武艺高强，这无疑是一条充满了艰险与挑战的道路，成功的希望极其渺茫，稍有不慎便会全军覆没，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其二则是尽快与主谋取得联系，想尽一切办法逃离这危机四伏的京师，暂避风头，养精蓄锐，等待日后合适的时机再图东山再起。显而易见，只要这些靖难遗孤还保有一丝理智和冷静，他们都会明智地选择第二条相对稳妥的道路。
朱瞻基在仔细、审慎地查看了朱高燧的提审结果之后，心中便有了一个大胆而坚定的决定。他决心亲自前往这些暗桩所在的地方进行一番深入的探查，期望能够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中发现一些新的、至关重要的线索，为破解这扑朔迷离的谜团寻得一丝曙光和希望。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捉弄人，他万万没有料到，竟然会在此处与朱瞻壑不期而遇，而且还被他抢先了一步，占得了先机。
平心而论，区区一个暗桩，对于朱瞻基来说，原本并不足以让他心生畏惧，也不至于让他如此怒不可遏。毕竟，狗三叔朱高燧所挖掘出来的暗桩绝非仅此一处，他完全可以另辟蹊径，前往其他的地方继续搜查，这并不会对他搜查靖难遗孤的线索造成实质性的重大影响。但刚刚朱瞻壑祭出卫镇抚腰牌的那一幕，却实实在在地让他感到颜面扫地，尊严受到了极大的冒犯。这其中所蕴含的深意和背后的意图，实在是令人深思，耐人寻味。
在锦衣卫那等级森严、纪律严明的体系中，最最忌讳的便是以下犯上、违抗调遣的行为。朱瞻基虽然贵为太孙，身份尊崇无比，地位高高在上，但此刻他身为锦衣卫百户，就必须严格遵循锦衣卫的规章制度行事，不能有丝毫的僭越和违背。倘若因为此事而破坏了规矩，那个狗三叔朱高燧必定会紧紧抓住这个把柄和由头，不择手段地将他赶出锦衣卫，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一想到这儿，朱瞻基的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怒和憋屈，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火在胸膛中燃烧。
经过这一番深思熟虑和冷静分析，朱瞻基已然确定，这个平日里看似不起眼的堂弟，突然进入锦衣卫，其背后的目的竟然与自己惊人地一致，同样是冲着靖难遗孤而来。呵，看来他是想跟自己争上一争啊！朱瞻基的心中冷哼一声，暗暗想到：朱瞻壑啊朱瞻壑，就凭你，也妄图与我一较高下？你这是不自量力，蚍蜉撼树！
“黄大人，我们……”一总旗见朱瞻基神色不悦，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心中不禁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敬畏。
朱瞻基冷冷地扫视了一眼这古玩店，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和决绝，仿佛是一只受伤却依然勇猛的狮子。随即，他猛地转身离去，脚下的步伐坚定而有力，口中简短而有力地说道：“去其他暗桩。”
……
在那汉王府的地下密室之中，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一个黑袍人迈着沉重而谨慎的步伐，缓缓地走了过来，每一步都好似踏在人们的心尖上。汉王朱高煦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充满嘲讽意味的嗤笑，那笑声在寂静的密室中显得格外刺耳。
“徐滨，这里没有外人，何必如此惺惺作态，打扮成这般模样？”
来人正是此次刺杀行动的幕后主谋，建文旧臣徐滨。徐滨此刻心中暗自一惊，他没有想到朱高煦会如此直接地戳穿他的伪装。他缓缓地褪去了黑袍，目光警惕而又复杂地看着眼前的汉王。
虽说汉王与他们暗中有所来往，但以往都是通过联络人皇甫云和进行间接的沟通，从不亲自与他们接触。甚至在众多靖难遗孤之中，唯有徐滨一人清楚知晓，他们口中的“皇爷”，便是这大明汉王朱高煦。今日倒是稀奇了，这朱高煦不但主动约见，还如此大摇大摆、毫无顾忌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和算计？
“皇爷，不知今日约见，所为何事？”徐滨强压下心中的疑惑与不安，恭敬地问道，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
“所为何事？”朱高煦嘿嘿冷笑了两声，那笑声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让人毛骨悚然。随即，他猛地一个箭步走上前去，二话不说，飞起一脚，狠狠将徐滨踹翻在地。紧接着，在众人目瞪口呆、惊恐万分的注视下，朱高煦抡起那砂锅般大的铁拳，如狂风暴雨般狠狠地暴打了徐滨一顿。
徐滨本是文人出身，平日里舞文弄墨，手无缚鸡之力。这些年在逃亡的过程中，虽然为了自保也习得了一些武艺，但与这如大猩猩般威猛强壮、力大无穷的朱高煦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犹如鸡蛋碰石头。他哪里是朱高煦的对手？不一会儿，便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溢血，只能不断地开口怒喝：“皇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是想杀人灭口？”
“什么意思？狗娘养的东西，还敢在箭上淬毒，老子差点就死在了你们手中！”朱高煦一边怒吼着，一边继续挥舞着拳头，每一拳都带着他满腔的怒火和怨恨，宣泄着心中的极度愤怒。
听了这话，徐滨心中明白，此次刺杀行动出现了如此严重的纰漏，险些要了汉王的性命，他心中有气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这突如其来的暴打，让他上哪儿说理去？无奈之下，他唯有紧紧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任由这莽夫殴打自己出气，身体上传来的剧痛让他几乎昏厥过去。
一旁的皇甫云和见势不妙，急忙冲上前去，使出全身的力气死死抱住了朱高煦，大声劝解道：“爷快停手，大局为重啊爷！您可不能因一时之气坏了大事啊！”
眼见徐滨不断地哀嚎求饶，朱高煦也渐渐没了兴致，悻悻地收回了手。他接过一旁侍从递来的锦帕，随意地擦拭掉手上的血迹，那血迹在洁白的锦帕上显得格外刺眼。然后，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徐滨，冷冷地说道：“这些日子风声正紧，你立刻停止所有刺杀行动，暂且休养生息。本王会给你们安排钱粮和身份，让你们暂时躲避风头，保存实力。”
徐滨艰难地从嘴里吐出了一口血沫，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反问道：“皇爷这是什么意思？如果现在停止刺杀，那我们先前做的一切可就全都白费了！”
“你懂什么？”朱高煦睥睨了他一眼，眼中满是不屑和傲慢，“郑和的船队已经抵达太仓刘家港，不日便会率领万国使臣回京。届时，皇帝将会受到万国来朝的殊荣，必定会举行盛大的万国宴礼谢各国使臣！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要等待时机，一击即中。”
徐滨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即陡然反应了过来，眼中闪烁着兴奋而又贪婪的光芒，开口道：“皇爷的意思是……在万国宴上动手？”
朱高煦嘴角泛起一丝得意而又阴险的笑意，“你还不算太蠢，所以这段时间就给本王安分点，让他们放松警惕，不然若是坏了大事，本王定当诛了你们这些废物，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皇爷放心，为了大计，我会吩咐下去，不会出现任何纰漏。”徐滨表面上对朱高煦恭敬无比，连连点头应承，心中却在暗自痛骂此人畜生不如。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竟然安排刺客去杀害自己的亲爹，这等行径，实在是违背天理，令人发指！朱棣啊朱棣，这难道就是你当年造反谋逆的报应吗？
朱高煦同样面带微笑地看着徐滨，那神情却显得有些古怪，让人捉摸不透。他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对徐滨的回答还算满意，又似乎在谋划着更深层次的阴谋。
这个徐滨身为靖难遗孤的首脑人物，在反贼之中也只有他一人才知道建文帝的行踪。不过，此人身为建文旧臣，又是文人出身，最为看重的便是那文人气节。朱高煦心中清楚，想要通过严刑拷打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从他口中逼问出建文的下落，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他明智地选择了与徐滨虚与委蛇，动用一些小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试图从他口中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就这样，两只狡猾的狐狸在这密室之中敲定了下一次刺杀行动的计划，而后便各怀心思地结束了这次密会。他们的心中都清楚，这只是一场暂时的休战，更大的风暴正在前方等待着他们。
朱高煦回到自己的房中，却见那便宜儿子朱瞻壑正在屋里静静地等着自己。
“儿呐，今日收获如何？”朱高煦随意地问道，眼中却透露出一丝期待和急切。
朱瞻壑急忙将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详细道出，末了，有些狐疑地问道：“父王，你说给我找的媳妇儿，不会就是那个女反贼吧？”
听了这话，朱高煦倒是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便宜儿子竟然还有这般敏锐的洞察力，一眼就看穿了孙若薇男扮女装的伪装，以及她的反贼身份。这让他对朱瞻壑不禁刮目相看，同时也在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一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错嘛，反贼不反贼的，都不打紧，只要能为我所用，洗白了就是。”朱高煦满不在乎地说道，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随即话锋一转，“爹就问你一句话，那女反贼生得如何？你可曾心动？”
朱瞻壑本是个憨厚老实的孩子，哪里经历过这等关于感情之事的心灵拷问？瞬间，他的脸颊便涨得通红，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羞涩地连连摆手道：“爹啊，这不行的……绝对不行……”
然而，尽管他嘴上这般说着，但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鬼使神差地浮现出了那张精致的面孔。不得不承认，那女反贼，当真有着别样的风采，仅仅是一面之缘，便令他心旌动摇，难以忘怀。
朱高煦见他这般模样，心中顿时了然。“人约了吧？”
“按照爹的吩咐，强迫加威胁，已经约了。”朱瞻壑低着头，小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愧疚。
“那就好，明日你就带着她携手游应天去吧。”朱高煦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眼中闪烁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仿佛在策划着一场更大的阴谋。
朱瞻壑听闻此言，顿时傻眼了，他不太明白亲爹的意思。这不是在查案吗？怎么查着查着，就变成找媳妇儿了？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迷茫，但又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
“放心，这女娃可不简单，能不能解决你爷爷的心病，就看她了。”朱高煦神秘兮兮地说道，眼中闪烁着一丝期待和贪婪。他深知，这个孙若薇或许将成为他在这场权力斗争中的一枚重要棋子，只要运用得当，必将为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