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将军受伤
南归雁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拉开他的衣襟,靠近右胸位置有一处箭伤,本不严重,敷些金创药就可痊愈,因医治不及时,现下红肿一片。
南归雁挠挠头,略一犹豫再次把他扛起来,悄悄回到老马倌的住处。屋内没有点灯,平日用来烤兔肉的火坑将室内映照的暖意洋洋,通常在屋内喝酒的老马倌不知去了哪里。
本来还担心老马倌不喜人来这屋子,现下不在正好遂了他的意,南归雁把易云轩放到自己床上。
从火架上拿了热水给易云轩清理伤口,又把自己以前用剩下的金创药给他敷上,一顿忙碌下来已是半夜。
本希望处理完伤口,他能醒来自己悄悄潜回大帐,那知道一直未醒,累极了的南归雁也不管许多,趴在床边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南归雁迷迷糊糊的去伙房盛完饭回来,方发现老马倌一夜未归,易云轩仍睡得正香。
犹豫着是否把他叫醒,他倒自己醒了,“拿饭来,饿了。”
南归雁看他一眼,把自己的那份递过去,还是忍不住地嘀咕,“你不回大帐吗?那里的早饭应该准备好了,比这里的丰富。”
“不,”易云轩摇头,“跟这里的差不多,但没有肉。”
肉?南归雁看看桌上的粥碗和馒头。那怕他只要狼腿肉,其他的都给了伙房,伙房也没有一大早就给他肉吃。
“别小家子气,把狼肉拿出来,我现在是病人,要吃些肉伤才好的快。”易云轩不急着吃,虽然没有昨晚命令他遛马时的强势,但肉要的很是理直气壮。
草原上的天神爷爷啊,是他为了让受伤的事保密,自己才免为其难的为他疗伤,怎么倒像是欠了他的一样。
嗯,是欠了,狼群救命之恩。
想到此,南归雁默默打开腰里的荷包,把做成肉干的狼肉倒出来,轻轻放到易云轩面前。
只见他拿了一块放到口中,点头赞道“嗯,不错!”
然后...
一袋美味的狼肉干就这样消失了!
南归雁内心咆哮,老马倌教他做的肉干,感情就是为了还这救命之恩?行,还了就行,还了以后就两不相欠。
想到此,默默端起粥碗..从粥碗上抬起头时,正好看到易云轩放下碗。
“还不走?”南归雁瞪大眼看着欲再次躺下的那人。
“本将军受伤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需要个清静的地方养伤,你这里平日里没什么人来,就这里吧...”
说完已慢慢躺下,甚是理所当然,想了想又道:“你去大帐禀报军师一声,就说本将军不在期间,由他掌管西北军,如有紧急军情,可来禀报。”说着,从腰间掏出一块玉佩,“把这个交给他,他定会信你,去吧!”
那是一块白色和田玉,上面雕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下山虎,白玉莹润光滑,握在手中手感圆润,一看就是上等好玉。
可是,南归雁却想扬手扔了它。
真的,十分想。
有那么多清静的地方,那里不好去,怎么偏偏就相中他这里了,赶着老马倌不在,要是老马倌在一定有办法让他走。
话说这老马倌也不知去哪里了,一夜未归,不会喝醉酒睡在冰天雪地里吧?
想到此,南归雁有些着急,他得赶紧去找老马倌,这天寒地冻的会被冻死。
顾不上跟易云轩多啰嗦,住这里就住这里吧,左右时间也不会长,去大帐送个信赶紧找老马倌是正事。
南归雁第一次走进大帐,外面守卫重重,里面却没有一个。
上首的书案前空着,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年青后生,哦,是军师,白面无须,俊雅异常,墨发青衫,少有的军营中不穿铠甲的将领。
南归雁呈上玉佩将易云轩的命令传达后,便转身欲走。
“你,等等。”蔡昀礼站起来,紧追两步,唤住南归雁。
“军师有何吩咐?”南归雁规矩的抱拳一揖。
“不必多礼,”军师抬手,轻轻将他的手按下。
那手履在他的手背,皮肤白晰,指盖圆润,指节修长,与自己小麦色的皮肤相比,浑不似一个男人的手。
南归雁不留痕迹的把手拿开,拘谨的立着。
“不必紧张,左右这会没什么紧急军情,我有些事情想向归雁兄弟请教一二。”
瞅瞅,军师就是书读的多,文绉绉的说话让人听着舒服,只是...南归雁急着要去找老马倌,那有心思在这里磨蹭,心下虽着急还是乖乖坐了下来。
这一坐就是一个时辰,天南海北、东拉西扯,蔡昀礼不动声色的把南归雁的家底打听的一清二楚。
南归雁也不隐瞒,家在那里、都有些什么人、在哪里学艺都一一道来,只除了那一个...不可与人言道的秘密。
直到午饭钟声敲响,蔡昀礼方放南归雁出大帐,意外的在伙房外见到老马倌。
“我回去做甚?窝都给人占了,回去睡哪儿?”面对南归雁的询问,老马倌靠着一根柱子答道。
“窝都被占了,你还不去赶他走?”明明想拉个帮手,嘴上却不服软,南归雁语含挑嗦,小脸满是期盼。
“你请回的,你送走,与我何干?大不了我跟伙房的老伙计多挤几日。”老马倌嗤笑一声闭上眼,不再理会他。
“你...”南归雁气噎,孩子心性涌上来,“不就因为他是将军,你不敢嘛!还说你如何有本事,我看就是吹牛。”
看老马倌不理会自己,气得跺脚,拧眉道:“还想不想吃肉了?”
“守着伙房厨子,还怕没东西吃?前几日吃肉有些积食,刚好吃几日素食也不错。”老马倌丝毫不会所动,慢慢沿着柱子出溜到地上。
“你...你...”南归雁一张小脸通红,转身便走,边走边恨恨的嘀咕,“亏我还担心你醉在外面冻死...冻死你好了,关我何事...以后连免毛也别想摸到...”
看他远去的身影,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老马倌身后响起,“这孩子不错,你何苦这样对他。”说完伙夫佝偻的身躯在他身旁坐下。
就是知道这孩子不错,才如此对待,老马倌长叹一声,喃喃低语,“也不知这样做对不对,就看这孩子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