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尤氏主演仙人跳,贾珍惨变黄脚鸡
在尤氏的指点下,进了她早已命人为自己收拾好的小院,悟空有些恼怒,这还是把俺老孙当下人待啊!
小院位于下人院的西南角,大大小小共十几间房子,有个供单人进出,平日里却不开的角门与内宅相连。
不用进去看,通过焦大记忆,悟空略一回想,便已知其布局。
前庭后院,面积虽不大,但胜在僻静。
特别是内院,假山花池,荷塘水榭,普通大户人家该有的,倒也一应俱全。
美中不足的是,空地小了点儿,以后耍起棒子来,未免不够痛快。
不过,比起焦大那马棚旁边臭气熏天的小屋,已是天上地下了。
见悟空站在垂花门前不动,尤氏催促道:
“焦大爷爷,时间仓促,难免有准备不到的地方。一会儿,您老可得看仔细些,一并指出来,我好安排人整改。”
悟空跟着江流儿西天取经,寺庙、皇宫住过,荒山野岭也没少睡,哪会在意恁多细节。
以后,打打茗烟,赚点万艳酒,把身体将养好,争取早日重返三十三重天,方是正经。
但被安排在下人院内,悟空多少还是有些不爽快,那就进去看看,多挑点儿毛病!
跟在尤氏后面,经内院、入正房,却见里面放了一堆杂物,并未收拾。
悟空惊觉不对,连忙转身欲退,尤氏却关上门,以身体倚住,一把撕开胸前衣襟,扯着嗓子叫道:“快来人呀,救命啊!”
悟空一把将她拉开,打开门刚要往外冲,便见贾珍领着七八个手拿刀枪棍绳的管家、护院围了过来。
贾珍狰狞着脸,大喝一声,“来人,把这个烝母欺主的混账忘八羔子绑了,拿去祠堂,听本族长发落!”
悟空连忙退了回来,关上屋门,把门栓好,顾不上惩罚尤氏,左右瞅了一圈,见东北墙角堆着些破烂家具,跑上前,抓起一把坏椅子,在地面上用力磕了几下,砸掉椅面等,只留一根三尺余长、弯牛肋似的椅子腿。
未及转身,屋内突然光线大亮,原来是尤氏大叫着救命,打开门冲了出去。
贾珍见她敞开着怀,露出粉红亵衣及大片白花花的冰雪胸膛,脸当时便绿了!
“啪~”
对着尤氏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我把你个不要脸的臭女表子,叫你玩真的!”
见门开了,刚要冲进来的那七八个护院,全都看直了眼,早就见珍大奶奶身段丰腴,没想到竟是如此有料!
一时间,浑然忘记自己干嘛来了。
只把视线落在尤氏胸膛上,更有甚者,已流出了哈喇子。
见此良机,悟空攥着椅子腿,大踏步冲了出去。
靠门口最近的两个护院,尤在转身回头对着尤氏咽唾沫,被悟空一人一椅子腿打在脑袋上,顿时昏迷过去。
听到惨叫,其他人这才醒悟过来。
一个疤脸汉子才刚举起手中朴刀,悟空早一椅子腿砸在木头刀柄上,将其断为两截,飞起一脚,正中其腿间,疤脸汉子当即捂着小腹,哭爹喊娘的躺在地上打起滚来。
悟空连步上前,手起、椅子腿落,眨眼间又打倒两个,只剩三人还站着。
这三人倒也是狠茬子,或擎刀,或拿红缨长枪,将悟空围在了中间。
悟空挥起椅子腿,荡开扎过来的红樱枪,身子连侧,堪堪避过了劈过来的宽背大刀。
一个箭步,冲向贾珍。
擒贼先擒王!
那贾珍见事不妙,一把拉过尤氏,挡在身前,自己拔腿便逃。
悟空被尤氏阻住去路,追之不及,只好一把揪住兀自胸怀大开的尤氏的衣领,扔了椅子腿,弯腰抓起断柄朴刀,架在了尤氏脖子上。
喝道:“想用仙人跳黑俺老焦?贾珍你个小王八蛋,也不用你那猪脑子想想,俺老焦身子都这样了,又能偷的哪门子情?!”
贾珍强词夺理,“谁说不能用手、嘴的!”
见主母被拿,三名护院不得不停了手,齐齐看向正靠在垂花门边喘粗气的贾珍。
“打,赶紧给本族长打杀这混账老忘八羔子,老爷我重重有赏!”贾珍上气不接下气地嚷道。
小管家俞禄指指尤氏,再指指她脖子上架着的朴刀。
贾珍明白他们这是投鼠忌器,狠狠心道:“先莫管她!我就不信焦大这混账狗东西,敢对一府主母下死手!你们只管拿了他便是,余人死活暂且不论!”
尤氏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听贾珍不顾自己安危,一味只要拿人,一张脸唰一下变得煞白。
为了给焦大罗织罪名,我尤氏连脸都不要了,陪你演这出仙人跳。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自嫁了来,可有半点儿对你不起?
你为了那点可怜的面子复仇,竟然连我的性命都不顾了!
一时间,她只觉万念俱灰,径自拿自己的颈子往朴刀上撞。
悟空连忙收刀,毕竟还是迟了,尤氏那白嫩的脖子上,已被划出一道血线。
俞禄等一听有赏,摆开架子,大声吆喝着便欲上,见尤氏脖子上出血,反倒突然冷静了下来。
这贾珍虽说是族长,当爷的,却从来都不是个信人。
刚定好的事,回过味儿后,掉个腚便不认帐,时有发生。
单纯死个尤氏,早就嫌她碍事的贾珍倒并不见得有多心疼。
但若因此耽误了他与尤二姐、尤三姐的好事,回头他少不得又要胡乱寻个由头秋后算账。
三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彼此心中担忧,只胡乱挥舞刀枪,大声吆喝着,并不真动手。
对这尤氏,悟空的观感一直不错。
自己刚穿越来,这尤氏又是送银子买衣服,又是换小院搬家的,特别是那尚可的一缕幽魂,还寄生在她体内将养着。
真坏了这尤氏的性命,那尚可只怕也要一命呜呼。
解铃还须系铃人!
悟空大喝一声,“尤氏,你今儿个给大家把话说清楚了,俺老焦说话算话,便饶你一命!你为什么弄这出仙人跳来诬陷俺老焦?”
尤氏死都不惧……但怕疼!
哪还在乎这点儿颜面,当即把贾珍如何在祠堂里被悟空打,自觉削了面子,便命自己如何勾引悟空,贾珍好带人捉奸,顺便将其打杀报仇的事通通说了一遍。
俞禄等见贾珍黑着一张脸,并不反驳,又素知焦大是刑余之人,心中料定尤氏所说未必有假。
看向贾珍的目光无不玩味儿起来,俞禄瞪着尤氏那起伏不定的白花花胸膛,甚至有些艳慕悟空:咋就不对我也使这一招呢?
舍了娘子,却没能套住狼。
好好的一锅米,煮成了如今的夹生饭。
听尤氏把阴谋诡计说破,贾珍气得直跳脚,恨恨骂道:
“我把你个臭不要脸的骚浪蹄子!为了奸夫,竟然胡言乱语,编排起你家老爷来了!明明是你看那焦大身体强壮,动了春心。一大清早儿便往焦大屋子里头钻,没能得手,尤不死心!这才借着拾掇小院的名义,与那焦大躲在这里幽会!如今,被我等撞破,你这没人要的烂污货,反倒把鳖画到了老爷我身上!”
这尤氏,年轻时颇有姿色。
否则,以她那贫寒家世,如何能嫁入国公府,做了贾珍这袭爵嫡长子的续弦。
因母丧守孝三年,以致耽搁了婚事,她成了个二十出头的老姑娘。
听贾珍派了媒婆上门提亲,她亲爹——尤老爹为迎娶带了两个拖油瓶的尤老娘,正愁没银子,当即满嘴答应下来。
父命难违,尤氏不得已之下,才嫁给贾珍作了填房。
嫁过来十多年,偏偏自己的肚子不争气,没能生出个一男半女来,忝为一府主母,其实她的地位极其尴尬。
是以,她每日里唯唯诺诺、谨言慎行,对那贾珍简直奉若神明,府内一应大小事务无不言听计从。
生怕不中他的意,哪天一纸休书把她撵回老家。
是以,她明知自己的两个异父异母亲妹妹与贾珍不清不楚,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全当没看见。
如今,听贾珍当面揭短,竟然骂自己是“没人要的烂污货”,尤氏当即疯了一般,一把推开悟空,大骂着扑向贾珍。
“好你个没良心的,我尤氏一个黄花大闺女,嫁与你为妻,哪里烂,又哪里污了!非要说成烂污,那也是被你与琏二爷合起伙来作践的!”
贾珍失了面子,正一肚子邪火没处发,抡圆胳膊便要扇尤氏,哪想到她却扑通一声跪下,“老爷,还不赶紧命人动手拿了那焦大?”
贾珍素知这尤氏是有小伎俩的,平日里只是隐忍不发而已。
见她假装反目,脱离了悟空挟持,不由大喜,乃大喝一声,“鲍二,还愣着干嘛,还不一枪扎死那焦大!”
鲍二一怔,向来唯贾珍马首是瞻惯了的他,下意识的挺枪去刺悟空。
却说悟空借着与尤氏身体接触的瞬间,以万艳杯收了那尚可的幽魂。
尚可浑浑噩噩地躲在尤氏体内养魂,见自己突然又出现在杯子里,连忙向悟空请安问好。
悟空哪与他废话,只以意念喝道:“你想死还是想活?”
尚可两腿一软,连忙跪下,“求九千九百岁饶命!”
“好!你若想保命,等你回到尤氏体内后,将她控制住了,别让她净给俺老焦添乱!”
悟空正思量着如何接近尤氏,鲍二已挺枪刺来!
悟空连忙拧腰侧身,堪堪避过枪头,大喝一声,右臂高举朴刀,将枪头砍断,刀尖顺手反撩向鲍二腿间。
鲍二避之不及,只得撒手,转身捂着屁股便逃。
那焦大年轻时冲锋陷阵,使惯了马刀的,奈何悟空并不顺手,他以朴刀抵住俞禄劈来的宽背大刀,一弯腰,左手抓起断枪杆,直直捅向正两手抱着大刀使劲儿的俞禄,正中他的咽喉。
枪杆顶着俞禄下巴,将他的脖子向后弯折了近九十度,俞禄哪还吃得住,身子后仰,扑通倒在地上,挺直着两腿抽搐起来。
最后一名护院,高举着长刀本要冲上来,见悟空竟是如此威猛,一个招面便放倒了俞禄,早被吓破了胆,随手扔了大刀,与捂着屁股飞跑的鲍二一起冲向了大门。
“大爷,快逃!”
贾珍本就站在垂花门旁,见下人都不是对手,哪还用别人提醒,一把撩起衣服下摆,拔腿就跑。
哪想到,尤氏两手扯住他的袖子,“老爷,带我一起逃!”
贾珍连连用力,却哪里挣得脱,情急之下,转回身来,对着尤氏肚子便是一脚,将她踹倒在地。
这一耽搁,悟空赶到,一枪杆打向贾珍的头。
贾珍连忙躲闪,被棍子打中肩头,半边身子立时酸麻起来,勉强跑出去两步,身子一歪,侧倒在了地上。
悟空跑上前,以断柄朴刀架在贾珍的脖子上,“你大爷的,竟敢对俺老焦使仙人跳,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贾珍眨巴着一双纵欲过度的肿眼泡,苦苦哀求道:“焦大爷爷,焦大太爷,饶命,饶命啊,珍儿再也不敢了!”
恼他故意装出的可怜样,悟空扔了朴刀,枪杆连连挥起,直打得贾珍躺在地上鬼哭狼嚎不已。
悟空被叫得心烦,高举起枪杆,对准贾珍脑袋,正要一杆结果了他,忽听茗烟从背后叫道:“哟,挺热闹啊!”
原来,那银蝶儿被尤氏无辜骂了一顿,心中着恼,连当家主母都不知羞臊,我一下人,为了这宁府上下早就不知廉耻为何物的所谓脸面,何苦得罪宝二爷跟前的红人。
那焦大,不定哪天便咽气了。
那茗烟跟着宝二爷,早晚有一天是要做大管家的,我何不趁早巴结着些!
她还了食盒后,回到二门,只说尤氏命二人进去。
茗烟携了媚人,相跟着来到内宅,刚转过天香楼头,便见鲍二同一个宁府护院,大喊着“杀人了,救命啊”,狼撵似的直奔前院下人房召人。
向来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茗烟,立马跑了进来。
见到悟空,他脸上堆起谄媚的笑,“焦大爷爷,正忙着呢您老!求您……顺便也打我一顿呗!”
有毛病吧?
无缘无故的,俺老孙打你作甚?
今儿打你又得不到万艳杯中酒,要打,也得明天再说!
悟空瞪了他一眼,“你来得正好,且去内院拿绳子来,把这些个混账东西都给俺老焦绑了!”
茗烟着急赶来宁府,就是为了验证自己身上那莫明的清爽是否与悟空有关,被悟空两眼一瞪,差点儿一屁股坐在地上。
待听说要自己帮忙捆人,当即大着胆子讨价还价起来。
“反正老太太已经把我赏了你,你是半个主子,遵你老的令,帮你绑人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先打我一顿!”
“你就这么想挨打?”
悟空一直高举着的枪杆,顺势落下来,重重抽了茗烟屁股一下。
茗烟怔了会子,然后捂着屁股“嗷嗷”叫着跳了起来。
“好你个老不死的,谁许你如此用力的!”茗烟吃痛不过,口不择言起来。
求俺老孙打的是你,打完你又反过头来骂俺,还真当俺老孙是吃素的?
悟空挥起枪杆追了上去。
茗烟无处可逃,围着荷花池转开了圈儿。
焦大这具身体毕竟已是风中残烛,纵有一杯半万艳酒支撑,悟空打了这半天架,追了两圈便已气喘吁吁。
懒得再与他一般见识,到堂屋门口捡起贾珍等人带来的绳子,打算先把贾珍这“贼王”捆起来再说。
弯腰抓起绳子,还未等直起身,只听垂花门外传来贾珍的惨叫。
回头一看,只见尤氏浑不管自己胸杯大开,正两手举着朴刀,一下下狠狠剁在贾珍腿间。
“好你个姓贾的,老娘我自打跟了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直恪守妇道。反倒是你这当家的,伙同那贾琏,直把老娘我作践得女表子不如。回过头来,反倒骂我是个没人要的烂污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