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宝玉才选择,我焦大全都要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12章 贾母存心唱红脸,可卿失言叫大哥

茗烟又等了许久,奈何那宝玉总是不来。

他不由越发焦躁起来,哪还坐得住,站起来踮脚、伸脖望向西跨院儿,没见宝玉,却看到了肩上挂着个包袱的媚人。

茗烟迎上前,“媚人姐姐,宝二爷呢?”

被宝玉撵走,出了西跨院,媚人初时还一身轻松,目前的自己小有积蓄,又有拿手的浆洗活儿,无论到哪里还能养不活自己?!

离二门越来越近,她才渐渐心慌起来。

从小便入了这贾府,她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对外面的世界可谓两眼一抹黑。

神京虽大,哪里又有能容她落脚的地方?

如今大了,又不能再像小时那样,钻柴垛、睡屋檐底。

看着茗烟的脸,见他被打成个猪头,宝玉的人都被打成这样,何况被撵出贾府的自己,媚人越发觉得外面太危险了!

她更加害怕起来,拔腿便要往西跨院儿跑,哪怕是给宝玉跪上三天三夜,无论如何也得求他收留自己。

就在这时,忽听得荣府大门口一阵喧哗,原来是贾母等自宁府回来了。

不一会儿,中门大开,王熙凤扶着贾母,缓缓走了进来。

二门上的一众下人,连忙迎上去请安。

按贾府堪比皇宫的规矩,听到老祖宗回府,若敢装作不知道,不立即上去觐见请安,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轻则外放,重则乱棍打死。

媚人见已迟了,无奈之下,只得跟着茗烟,跑上前去。

茗烟虽未成年,但毕竟是男的,站在迎上来的一众婆子丫鬟中间,即便低着头,也是个儿最高的,可谓鹤立鸡群。

贾母想看不到他都难,见他肿着张脸,只道又是宝玉打的,有心不问,又已经答应了焦大,正是用他的时候,这节骨眼儿上,可不能让他生了二心。

乃挥手撵开众人,一脸慈祥地问道:“小茗烟儿,你的脸怎么回事?可还疼?可又是宝玉打的?走,跟老身进去,看老身如何为你出气!”

茗烟连忙替宝玉解释,“回老太太,不是二爷,是焦大那老……”

他本要骂焦大老棺材瓤子馒头馅儿的,可眼前还站着同样也上了年纪的贾母,连忙改口,“是焦大那老头子打的!”

一听这个,贾母喜得脸上的褶子又深了三分,笑道:“凤哥儿,巧了不是?什么叫缘分?这就是缘分呐!”

王熙凤什么人啊,最会见人下碟、顺风使船不过,当即讨好地笑道:“老祖宗是谁啊?世间万事,皆在您的掌握!这可不正好就应了那句:运筹床帐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嘛!”

这凤姐儿出身于向来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金陵四大家之王家,斗大的字不识一升,每日里看账本,都得由平儿念给她听。

这什么“运、决”成语,也是她昨儿才刚听贾琏拽文时说过,奈何不懂这“帷幄”二字之意,贾琏又着急钻平儿屋子,便胡乱给她解释:就是睡觉的床帐!

凤姐儿自身没文化,脑子却好使得紧,又是个要强的,生怕别人笑话她粗鄙、没见识,一听到类似的名词儿,便都牢牢地记在心里。

这不,昨儿个才刚听来,如今便活学活用上了!

她心里正暗自得意,贾母却弹了她个脑瓜崩儿,“那叫运筹帷幄之中!”

“谢老祖宗赏!”凤姐儿的脸皮比城墙拐角儿还要厚三丈,“嗐,什么围卧、床帐的,还不都是说您老算无遗策,决胜千里之外!”

贾母知她是在讨好自己,素来喜她,也不好跟她这不学无术之人多作计较,以免削了她的面子,落下人耻笑。

她哪想到的是,后来这事儿还是被当作笑话传了出去。

闻者无不点头称赞:

对呀,这话儿,简直真真的不能再真了,一点儿没错!

也就巾帼英雄凤辣子,才有这个胆量,敢当面揭老太太的短!

那贾母——史老太君不正是靠着床上的本事,才从小叔子手里滚来贾家如今的大好江山嘛!

而散播此事之人,正是眼下被笑得一头雾水的茗烟。

当然,这是后话,此处暂且不提。

贾母不好在这事儿上多作纠缠,清了清嗓子,道:“茗烟,那焦大不知为何便相中了你,一再跪求,向我要你!你是宝玉的书童,平日里又颇有眼力见儿,老身自是万般不舍的。你也知道的,那焦大年轻时乃是咱们贾家的有功之臣,老身不能不高看他一眼。他的话,也不能全当作耳旁风。如今,我且问你一句,你可愿意去东院?”

今天上午睡觉时没做噩梦,如果能证实确实与焦大有关,茗烟答应下来倒也不是不行。

可如今,还只是个猜测,八字还没一撇呢。

跟着宝玉,那是跟了主子,出门时,走路都带风。

那焦大算什么东西,也配茗大爷我去服侍他?

况且,打我的账还没算明白呢!

贾母见他迟疑,心下不喜,问你是给你面子,让你好借坡下驴,还真以为你自个儿能做决定的了?

“茗烟,你过去后,这边的例钱还是照发的!另外,老身已经跟尤氏她们说好了,让东院再给你一份儿。也就是说,你干一份活,拿双倍的例钱。其实,也用不着干活儿,无非就是陪着焦大聊聊天、解解闷儿。粗活、重活自有东院安排的下人干。”

至此,茗烟哪还不明白,他们早就谈妥了,之所以多问一声,不过是给自己面子罢了。

脸上当即堆起便秘似的不舍,“茗烟自是全由老太太作主,只是奴才实在舍不得二爷,还请老太太收回成命!”

贾母都快被气笑了,“你个下作黄子!你是舍不得你二爷吗?无非是看宝玉大手大脚惯了,贪图他手指头缝里漏下来的好东西罢了!”

茗烟倒也实诚,点点头道:“老太太说得没错!我是贪图跟着二爷的好处,但舍不得二爷也是真的!”

听他如此坦荡,贾母一时反倒不好多说什么,以免薄了其他下人的心,“宝玉能遇到你这么个忠心耿耿的,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你且跟着那焦大去吧,若是不如你的意,你随时回了我,想回来便回来!”

话已至此,茗烟这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他们二人打机锋,王熙凤只把视线落在媚人身上。

宝玉屋子里的这些个丫头,仗着老太太爱屋及乌,一个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直把好端端的暖阁,胡闹腾成了花街柳巷。

那宝玉,自家叔叔,我凤辣子还没能上手呢,反倒先便宜了她们这些小浪蹄子!

待看到媚人肩膀上的小包袱,两眼更是冒出火来。

好啊!

我这才刚离开荣府不过大半个早晨的功夫,这媚人就敢往外偷东西。

媚人被她盯得脚指头在鞋子里直抽筋,攥着茗烟的衣角儿,方没倒下来。

凤姐儿冷哼一声,“媚人,你都背了些什么?”

贾母这颜值协会的第一会长,这才注意到容貌不算太出众的媚人。

媚人都快被吓哭了,嚅嚅半天方道:“这…这是我平日攒下的针头线脑儿,我…我被二爷撵了!”

撵了,不是偷东西?

少了一个杀人立威的机会,凤姐儿大失所望。

对上贾母的目光,二人眼神交流一番,凤姐儿心下已是了然。

乃大啐一口,喝道:“吃我贾家的,喝我贾家的,我贾家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从红虫子养大,如今翅膀硬了,就想舍了宝玉远走高飞?你想得美!”

媚人“扑通”一声跪下,“砰砰”磕着头,苦苦分辩道:“二奶奶,我不想走的,我一直都不想走的。求您了,求您跟二爷说一声,再让我回去吧!”

凤姐见她两个眼圈儿通红,早已猜到她不想走,但是,有贾母在,这好人哪轮得到她来做。

“你这纯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宝二爷,那是主子,那是个男人!不说金口玉言、一言九鼎,他发的话,岂能随便往回收!你也别墨迹,赶紧交上60两赎身银子,哪里来的滚哪里去!”

媚人瞪着泪眼,当初自己被买进来时,王夫人花了一两银子不到,基本上是当作添头送进来的。

自己为牛作马,给他们贾家出了这么多年力,竟然还得给她们倒找钱?

关键是,自己也没有啊!

缴不起,是不是就不用走了?

她的心里燃起一丝希望之火,“二奶奶,我没钱,我不想走!”

贾母见火候差不多了,轻顿了下龙头拐杖,“宝玉就是我的命根子!他的话,老身也不好轻易便驳了!媚人,我见你也算是个能干的,这样吧,你跟茗烟一块儿,去伺候那焦大吧!老身还是那句话,什么时候不想呆在那了,回了我,随时都可以回来!”

峰回路转!

媚人自然喜出望外,挪下身子,对贾母连声称谢着,叩头不止。

茗烟偷撇了下嘴巴,什么叫跟着我!

都不知被宝二爷糟蹋多少回了,我茗烟才不赖要呢!

鞋子的事情解决,悟空收好银子、女儿红等,拎起食盒,便要去内厨房还了,以便尽快回来研究这不受自己意念控制的万艳杯。

正暗自垂泪的秦可卿偷眼瞧见后,连忙叫住了他,“大爷爷,你…你能再陪我一会儿吗?”

悟空明白,她这是被平儿掐脖子掐出了阴影,不敢独自面对。

唉,看在警幻仙子的面子上,俺老孙就再帮她一回。

“蓉大家的,俺老焦教你个巧儿!那平儿刚才对着俺老焦磕头不止,俺老焦心善,却不过情面,不得不答应了。可你,并没有啊!”

秦可卿忽闪着犹挂泪珠儿的长长睫毛,两眼一下子明亮起来,“谢谢大爷爷,谢谢大爷爷!”

悟空摆摆手,转身就走,“有了她的把柄,这回放心了吧?”

秦可卿重重地点头,“大爷爷,你今天怎么变了个人儿似的,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你何尝又不是也变了个人?

要不是你姐,俺老孙才懒得管你呢!

悟空停下脚步,“那你为何叫我大爷爷?论起你公…婆,你该叫我太爷才是!”

“我爹都……”秦可卿摇摇头,心中暗道“养父”,“我爹都快七十的人了,您老也比他大不上几岁,叫太爷,岂不是弄差辈儿了。况且,您这身子骨儿,看上去可比我爹壮实多了。若不是怕唐突,我都恨不得叫你大哥呢!”

“人家小的时候,家里就我一个,没少被邻居家的孩子们欺负。我爹年纪大了,打起架来,肯定不是邻居们的对手,我怕他生闷气伤了身子,也不忍心告诉他。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偷偷哭的时候,我就盼着能有个大哥哥护着我、疼我!”

“今天,便是蓉哥儿在,也不见得敢打那平儿为我出气。不,他即便在,也万万不敢动那平儿一指头的!一墙之隔,蓉哥儿能听不到动静?可这半天了,他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可大哥你……不,可大爷爷你就不一样了,不但护着我,没让平儿把我掐死。更强出头,为我出气打了那平儿!”

秦可卿遐想着,不慎把心里话说出口,羞得头都埋到高耸的胸脯里了。

唉,这也是个可怜的!

悟空暗叹了口气,自己乍从石头里蹦出来,不会法术时,何尝不也如此。

悟空向来眼里容不得沙子,见她楚楚可怜,就差拍着胸脯了,大声说道:

“蓉大家的,你且放心!以后,若有人再敢欺负你,便是那瓶儿、珍哥儿等,你只管来找俺老焦就是!”

“对了,俺老焦把那事捅出来了,蓉大家的你就不怪罪我?”

秦可卿幽怨地瞥了他一眼,能不怪嘛!

可又一想,是疖子总得破头,只有出了脓才好得快。

于是仰起头来,真诚地说道:“大爷爷,说不怪是假的。但是,也正是您,为我解开了心结!若不是您,可儿我这会子只怕已是一具尸体。您不但从平儿手里救了我,更把我的心从那遍地火焰的炼狱里一把捞了出来。”

“大爷爷,我可儿肯定不是什么好女人,但绝对不是坏人。谁真正为我好,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她竟然还要以死明志来着?

由此看来,这秦可卿也没有焦大认为的那么不堪嘛!

况且,她之所以做出此等丑事,只怕与那瓶妖作怪不无干系。

可惜,牵扯到神神鬼鬼的事,不好与她这个凡人分说明白。

否则,绝对能把她的所谓心结,排解得一干二净。

悟空于是点点头,“人不怕犯错,就怕不改!你能这样想,很好!你且好好活着,总有一天,我会亲自带你去看你姐的!”

听悟空又提到姐姐,秦可卿刚要细问,只见平儿拎着一只鞋子急匆匆的跑了来。

见她左半边脸肿胀出半指多高的五根细紫茄子,秦可卿“扑哧”笑了出来。

悟空眼前呼的一亮,心旌摇荡不止,暗道:哪天,总得找个由头,狠狠打那贾珍一顿才是!

嗯,还有贾蓉、贾蔷!

平儿跑上前来,先对悟空行了个礼,才怯怯地站到秦可卿跟前,两手捧着鞋子,恭恭敬敬地递了过来,肿着半边香肠嘴,含混地道:“小矮矮,情儿……”

啪~

秦可卿狠狠扇了她尚算完好的右脸一巴掌,“卿儿也是你能叫的?我比你高了大半个头,你也敢笑话我小矮矮?”

平儿被打得一怔,顿时又要发作,一看眼神不善的悟空,正冷冷瞪着自己,立马把脖子缩进了胸膛里。

悟空见秦可卿牙缝里嘶嘶着冷气,打人的手直哆嗦,明显是疼的,笑着道:“蓉大家的,她是叫你‘少奶奶’呢!”

秦可卿摩挲着手,“贱人就是贱人!你看看你,都这么大个人了,反倒成了咬舌子!”

平儿哪不知道她故意恶心自己。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她感激地朝帮自己解释的悟空行了一礼,抹着眼泪,飞快跑了。

秦可卿这才龇牙咧嘴着跳了起来,“打人是解气,可自己也不好受啊!”

悟空笑道;“那你就不会回家拿根棍子?”

秦可卿恍然大悟,“是哦!大爷爷,你怎么早不教我?!”

悟空笑眯眯的轻摇了下头。

你还真信了?

你就不怕一怒之下真把她打死了?

这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