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世道和选择
吴桂提到关于上面对邹冲的安排，薛裴不置可否。
如果是其他人，那就按照上面的意思办。
但这个人跟自己显然还会有后续关联，死不死的，得到时候再说。
很快，今天要见的正主到了
伏龙帮，王盛。
王盛安排了一桌酒菜款待两位捕快。
互相简单介绍之后，直入正题。
“邹冲……”
“嗨，反正大家的上面都有交代，我就不磨叽了”
“两位大人，我们伏龙帮的生意很多。
能帮助镇魔司做外围驿庄村野的巡防，也能在城内做百姓们的靠山。
当然，也就能做世家豪绅的生意。
他们有钱，我们有人呐！
多少员外乡绅、商户老板，家里的护院队伍，就是我们的帮众。
邹冲便是其一。”
吴桂问道：“那他沾上的这些事，贵帮……”
“不知。”王盛摆摆手，继续给吴桂倒酒。
薛裴放下筷子，道：
“能做教头，邹冲实力如何？在贵帮属于什么层级？”
王盛笑道：
“能被帮里派出去做教头，肯定不能砸了招牌。
但是，这种护院教头也就防个一般的贼掠。
跟薛兄你比起来，自然是差了不少。”
王盛突然兴起，浮了一大白。
“不过我最佩服的，还是薛兄你该出手时就出手的决断！
……很帅啊。”
王盛说完这句，顿了顿，忽然站起身来朝薛裴抱拳行礼：
“伏龙帮在琉环坊乃至东城地界，我王盛还算说的上几句话。
想请薛兄到我伏龙帮饮一碗酒，做个客座教头，不知意下如何？”
这种时候，薛裴自然不会答应他，何况还有老吴在场。
王盛见薛裴没有反应，又嘿嘿笑道：
“薛兄，我跟吴头儿是老熟人了，你不用担心，来当客座教头的报酬，比你做捕快丰厚不少哦？”
薛裴笑着摇摇头，还是没有答应。
但心里还是高兴的，有钱的话很多事情就好说了。
“以后再说吧。”
“好！”
王盛喊小二继续上酒，又反复表达了些会配合官府稳住邹冲之类的话……
酒足饭饱后，吴桂薛裴和王盛拱手话别。
老吴提议，根据衙门所掌握的一些人口失踪信息，再去暗访，多了解些细节。
薛裴自然没有异议。
在外面，不必和武馆那些小孩逗乐。
也有更多自己继续练功的时间，甚至还可能有危险程度不高的实战机会。
在武馆里面，目前还是不宜直接练习五行拳的，低调麻烦少。
根据衙门掌握的信息显示，围绕张员外家附近，近一年发生了不少少男少女失踪案。
再远一点的街坊，还有强买强卖、拉人抵债，等等情况。
……
暗访到第四处时，没想到居然碰上了现行。
这是一家包子铺。
原本是户主找邹冲等人借了5两银钱开店。
可一年多下来，竟然利滚利到了百两以上！
就上个月，户主男人愣是被邹冲的手下带走，再也没回来。
薛裴记的很清楚，熟悉卷宗时明确说了伏龙帮没有涉足高利贷生意。
伏龙帮此前也鲜有牵扯进此类事件。
此时，薛裴看见正有三名男子在拖拽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
另一位皮肤白净的妇人，脸上和身上瞬间被三名男子的拳脚相加。
即便青紫红肿、血泪模糊，她也死命拽住小男孩的胳膊不松手。
小男孩哭嚎挣扎不止……
妇人哀嚎：“我丈夫已被你们害了，你们还想害我弟弟……”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不起就拿你弟弟抵债！”
薛裴认出来，说话的正是那护院刘四，只不过几人换了身衣服。
薛裴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恍惚。
自己确确实实，身处这样一个奇特的、残酷的世界。
但他改变不了什么。
首先要变的是自己，变得更强。
但他还是向吴桂投去了询问的眼神：你就这么看着？你可是捕快头子。
吴桂面色阴沉：“他们欠了钱，上头又要求不能打草惊蛇……”
薛裴语气平静，脸色如常：“应该有安排其他手足跟着吧？”
“那是自然。”吴桂恢复了捕头本该有的神采：
“邹冲本人，加上他这帮狗腿子，衙门里提前安排了大量人手盯着的。”
“那走吧。”薛裴转身走了。
不能出手相助，也就别站那看热闹了。
返程路上，两人无言。
吴桂倒是时不时的扭头看看身边的年轻人。
冷静、果断，也很会判断局势。
该动手的时候不犹豫。不能动手的时候，也不纠结。
上面果然是上面，大人果然是大人。
没有实力又怎么会成为上面的大人？
大人就得有实力，会识人。
……
翌日。
东城武馆。
薛裴跟着教习、薛靖玉等外馆弟子做了一轮练习。
什么石锁杂耍、铁链成鞭，让他觉得回到了那些公园里，化身成了退休老大爷。
又听教习讲解韧和劲在各个基础拳法中的运用。
什么马步冲拳、十字长拳等等。
大家挨个演练，教习挨个指点。
练得不好的，教习往往不吝亲自“操练”。
这都是武馆中的日常。
但近些日子，也有显著不同的地方。
那便是关于薛裴。
他来武馆比以前更勤了，练习时的态度和半年前、一年前，更是大相径庭。
但这并未改变教习和师傅们对他的看法。
就算如今幡然醒悟，奋起直追，也很难考核过关。
这是因为，薛裴刻意隐藏了自己九品根骨在武者三炼中的作用。
只有这样，大家才不会过分关注他。
外馆弟子也分了两个不同的组，甲房乙房。
甲房弟子包括以郑妙莹为首的等人，这些弟子算是天赋和当前实力皆在平均水平之上。
乙房最显眼的便是薛裴和薛靖玉两位超龄选手。
超龄留级面临淘汰的自然不止他俩，但奈何他俩都是出自薛家。
一门两弟兄，共同超龄留级也是一道风景。
何况往日的薛裴，那花活儿比薛靖玉还要多，堪称卧龙凤雏。
教习师傅们、其他弟子们，有关负面笑谈的话题，总是离不开他两。
而外馆中关于天赋新星的话题，则主要是围绕郑妙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