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狙杀
正在薛裴百无聊赖被火盆烤得昏昏欲睡之际，终于来人了。
来人是一位内馆教习。
“赵良、郑妙莹跟我去报到登记。”
那教习告知薛裴：“你还要再稍等一会，内馆为你准备了和总教习的拜师仪式，会有人叫你的。”
屋子里，只剩薛裴一人了。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刚才那位教习又闯进来了。
“额……总教习又迟到了，今天能不能来不好说。参加仪式的宾客们也陆续回去了，所以……”
哈？
薛裴终究也继赵良和郑妙莹之后，傻了一次。
“仪式在哪里办？我现在能去看看吗？”
“我带你去。”
……
仪式就在之前薛裴考核结束，见到总教习孙照和柳氏姐妹那个庭院。
而现在，整个院里空有衣冠盥洗、六礼香炉等布置，除了柳令岑，别无他人。
“咦？”
薛裴咦了一声，柳令岑回头看她也一眼，眼神颇为复杂。
但她没有理会薛裴，自己坐到了一旁。
薛裴道：“又是大姐让你来的？”
“来出席你的拜师仪式。”柳令岑默认。
“为什么？”
“因为孙教习最早便出自柳家，为柳家做事。而且……算了。”
柳令岑本想说，而且孙照曾经跟柳家的一位长辈有过一段情，但忽然觉这种事情没必要跟薛裴讲。
还有一层就是柳家和薛裴的婚约关系了。
于公于私于里于外，柳家都应该人有出席。
薛裴根据柳令岑提到的而且，则只想到婚约这一层。
他不再关心柳令岑，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然后打听起孙照：“那，总教习还来吗？”
听薛裴问起孙照，柳令岑不经意皱眉，欲言又止。
薛裴一看柳令岑这反应肯定是知道情况，然后就站定不动，一直盯着柳令岑。
“……今天应该是不会来了。”
“为什么？”
柳令岑瞪了眼薛裴，说：“你今天为什么这么爱问为什么？”
薛裴双手一摊，“那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嗯……”柳令岑迟疑道：“孙教习不在武馆的话，一般可能是去某世家门阀上门教习去了。
但也有可能是去帮某镖局走一趟重要的镖。又或者……”
薛裴听到此处，已经张大了嘴，柳令岑又来个或者，他有点绷不住了。
“还有？？”
柳令岑“哎呀”一声：
“就是，又或者替官府捉刀，抓贼去了。又或者，受了某大帮派大宗门之托，去，去……”
“去什么？”
“行刺、争斗、扎，扎场子……他的身份，很受欢迎。”柳令岑在说扎场子的时候，几乎快要结巴了。
她很后悔告诉薛裴，孙照当年是为柳家办事的，太丢人了。
为了给孙照找回点面子，柳令岑补充道：“但是这些情况，肯定都是比较复杂的局面，世家授课也好帮派客座也好，等级都是很高的。”
薛裴喃喃道：“……这样也可以？”
“实际上……他虽为教习，但大部分时间，其实是不在武馆的。”
薛裴本以为，今天就可以直接向孙照请教《回天真解》的心法，结果，这师父是个兼职狂？
他不禁哀叹：“这都是为什么啊？”
“如果我告诉你，你也得回答我一个问题。”柳令岑正色道。
薛裴点头应是：“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他很缺钱……”
柳令岑的脚尖在地上磨磨蹭蹭几乎快要钻出个坑，然后才小声道：
“好像是因为他有不少情人和私生子要养。他本来在道廷司任职，被排挤回了东城武馆……可能，他并不喜欢做总教习吧。”
……薛裴无语，不知该如何表达。
他突然想到，自己穿越而来最近一下子认识不少女子，可不能步孙照的后尘……
想起女子，薛裴发现今天柳书苒居然不在，又问：“书苒呢？”
“她也不想在武馆待着，最近城外出现妖物迹象，她跟着凑热闹去了。”
“所以，为什么孙教习会突然收你做关门弟子？你最近到底干什么了？”
柳令岑对薛裴，最近“不解”多过了“怨愤”，态度平和了许多。
薛裴朝他笑了下，道：“下次告诉你。”
然后就走了。
“你！说话不算数的骗子！”
……
【你与柳氏交进行了一次交流，几乎就要从泛泛而谈变成内心碰撞时，你猛然醒悟！
逆袭阶段一：振奋精神，爱护己身，与柳氏保持距离。逆袭进度+0.2%！
逆袭进度：1.8%】
收起面板，薛裴有些无语。
我醒悟个鬼，你这进度提升是真慢。
看来光是这样言语上和柳家姐妹拉扯还不够，莫非得接受一些实质性的考验？
……
当薛裴出了武馆准备回家，发现此时赵良也刚好出来。
赵良看见薛裴，少年对强者的崇拜佩服之情立刻便无法隐藏。
他快步上前与薛裴见礼，然后两人一起同行。
赵良道：“薛师兄的拜师仪式这么快就结束了吗？”
“孙教习不在。”薛裴笑道，此时此刻他都觉得这个总教习确实有够奇葩。
赵良正色道：“我看时间还早，请薛师兄小酌如何？”
“好啊。”薛裴还是比较喜欢这个小师弟的，反正也没什么事。
两人走了一段，在一个巷子路口时，遇到了那位赌输了钱的徐教习。
只见他在巷子深处，朝两人招手。
“是徐教习。”赵良指了指，拉着薛裴一起过去。
赵良在考核时，得到了徐教习的关照。
少年心性，总是阳光多过阴暗。
薛裴虽觉徐教习出现得突兀，但也仅仅是稍稍收敛心神而已，并未多虑其他。
当两人转过路口，进入巷子离徐教习越来越近时，薛裴忽觉巷中空气一凝。
他瞳孔微颤，只见对面的徐教习似是突然抬手一挥，极速飞来的密集钢针暗器已覆盖整个巷口。
薛裴正要作势防御，但却发现巷子太窄，他和赵良同时起势根本施展不开。
就此一瞬。
那位徐教习已紧随钢针掠至身前。
薛裴猛地提气，腾身向后飞出丈许。
他觉得，这个向后躲闪的决策比预期实现的要好，他几乎完全躲开了攻击。
当他落地站定，才发现，他能全身而退并不全然是因了自己反应敏捷。
就在他向后弹去的同一时间，赵良稍稍移步张开双臂，罩住了原本两人并列而立的空间。
密集钢针扎入赵良身体的同时，那位徐教习的右手手刀也已穿过赵良的胸膛。
薛裴在后面看着十五岁少年赵良的背影，徐教习的手掌穿过他的脊背。
五指覆血，直指薛裴。
徐教习从赵良的身体后面探出身子，他嘴角扬起，眼神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