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符文阶位划分立论
作为整个小风暴的中心眼，张启文此时心里慌得一批，说好的潜龙勿用，苟住发育别浪，怎么就没忍住呢！
但风头既然出了，事情已经犯下，退缩就没有意义了，他深吸一口气，拿出汪洁的手稿，仔细读着，其他都是虚的，只有记到脑子里的东西，才是真的。
“现在才知道怕？我还以为你已经想好接下来怎么做了。”汪洁看出了他的心虚，轻笑着开口调侃道。
“这种情况不像我们那时候去抢粮食，人不吃饭会死，不说话充其量只是会憋疯。”张启文头也没抬，依旧低头看稿。
“所以你之前是发疯？”
“我只是见不得有些傻子，一辈子往错误的方向走，偏偏还沾沾自喜，我只好大声告诉他，前面修路走不过去，谁能想到..”
“谁能想到，街上站着那么些人，他还是个导游，后面跟着一大群人，对吧。”汪洁抢答道。
张启文把到嘴边的话又咽回肚子，有时候被人读得太透，是一件挺无奈的事，一旦出糗对方会不遗余力地表达嘲讽。
果然，汪洁俯下身子，用手枕着额头，开始疯狂颤抖，那难以言喻的魔性笑声，即使被压抑得很好，也传到了他的耳中。
“你还是露齿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发羊癫疯。”
上课铃很快响起，何夫子衣着整洁，昂首阔步走了进来，刚刚还有些嘈杂的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事实上，今天的课程虽然是符文课，但先上哪个班后上哪个班，并没有讲究。
按照往常的惯例，上午最后一节是甲班，那么下午最后一节也该是甲班，只是现在被何夫子人为提到了第一节，大家都知道他是奔着谁来的。
然而众人没想到的是，走进来的不止一位，另一个身影进来之后扫视一圈，那漫不经心的目光在掠过张启文身上时，明显停顿了一下，随后径直坐到门口最近那个位置。
汪洁压低声音，吐出三个字：“黄院长。”
“知道。”张启文昨日才在太阳下晒了好一会儿，自然认出了来人，他目不斜视，盯着讲台上的何夫子。
换了一身衣服，说明自己的那番话他已经听进去了，带着院长旁听，这是什么章程？找靠山？
何铁山看着他，点头微笑，笑得极为坦然。
“这节课，我们讲三阶符文的划分。”他没有任何废话直入主题，原本打算跳过不讲的压箱底的本事，竟打算接着上一堂课给续上。
这一行为，完全是为了回应张启文，就仿佛一个孩子向家长炫耀新学的知识：“你看！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来了！后者敏锐的察觉到这一变化，正襟危坐，全神贯注地听着，不再去管教室里是否多坐了一个人。
“符文从三阶开始，就带有强大的破坏力，最具代表的就是天雷，阴火和赑风，这三者就是修行者口中三灾。
当然了，三阶符文自然不单单只是这三种，凡是威力达到能够从事实上杀死一个人，那自然就是三阶，从老夫最擅长的风符讲起。”
何铁山从讲义中抽出一张纸，小心翼翼地摊开，目光触及上面所绘的内容，一种名为骄傲的气息重新回到他身上。
何夫子双手捏起纸张一角，以自身为背景，轻轻展开面对台下学子，最主要的就是第一排的张启文。
中心线有点歪了，好在勉强把内容平均分成四份，尤其这四个圆画得大小相近，纯手绘能有这个完成度，老头还是有点东西的。
张启文心里默默评价着这幅作品，迎上何夫子渴求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无论大小还是手艺，都稳稳达到了三阶水平。
何老夫子仿佛得了莫大荣誉，面色变得极为红润，小心翼翼地把这道符折好，夹回讲义，再抬头，声量不自觉地提高。
“什么样的风能够杀死一个活生生的人？这就是赑风，自囟门中吹入六腑，过丹田穿九窍，骨肉消疏，其身自解。”
区区一阵风，能把人当场刮成骨架，无数恐怖的画面涌入大脑，种种诡异的气氛浮现心头，一时间学子们倒抽一口凉气。
一只手不合时宜地举起，打断了在场众人的不好联想，张启文受到的教育，在课堂上有问题的时候需要举手发言。
何夫子全程注意着张启文的反应，他抬起手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门口的黄院长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也仅此而已，他没有阻止这对师生互动的意思。
张启文起身：“若是以能不能杀人来评判，岂不是说三阶以上全是以破坏力见长的符文？以我的推断三阶符文应当以绘制难度决定，你一定是理解错了。”
何铁山张口便要反驳，因为平时跟人做“学术讨论”的时候，无论哪个老登说什么，下一个人发言必须要把前一个人的理论完全推翻，这样才好发挥自身特长，然而他一时间竟有些词穷了，一张老脸瞬间憋得通红。
他开始仔细思考这其中的逻辑。
张启文皱了皱眉，心中暗叹：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说你是保安真不冤枉你，一看就是平时没事喝点散白吃点猪头肉的选手，喝多了就瞪两眼珠子跟人讨论国家大事的那种，一说不过就急赤白脸。
他说道：“如果以破坏力来论，四阶符文定是能杀十人，五阶杀百人，六阶破一军，七阶屠城，这合理吗？”
“可书上确实是这么..”
“书也是人编写的，只要是人，就会出错，哪怕圣人的学说，放到现在也不一定完全正确，怎么能保证将来的后人不推翻前人的理论依据？”
何铁山细细琢磨着张启文的话，圣人的学说只是那些先贤对世界的理解，以当时的眼界，确实会有理解错误的情况，后来者发现之后，往往会稍加改动，以符合时代的需求，这一改动，就偏离了圣人的本意，现在尚且如此，又如何保证将来会产生什么变动？
“你说的..”
“咳咳！嗯！”门口响起咳嗽声，彰显着某个人的存在。
何铁山立马止住话语，转变话锋：“可能是老夫记错了，就好比有些神符，确实没什么杀伤力。”
神符！
张启文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能够超脱阶数，盖以神字，那该是怎么样的表现形式？心跳没来由地瞬间加快，盯着何夫子的眼神也变得炙热。
他的目光过于炽烈，连何铁山也被盯得有些发毛，旋即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这个话题不能讨论，如果你有兴趣..”何夫子露出一丝微笑，“学术讨论”就是这样的，上一秒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人，下一秒也可以跟同穿一条裤子一样亲切，况且这样有天赋的学生，小小的凉州城束缚不了他的思想。
“不妨去都城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