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校长
第二天，我和夏昱照常卡着点起了床，急匆匆地吃完早饭后便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赶去。
到了楼下后，我被一旁告示栏用红纸新贴出的公告吸引了注意。
“等等，夏昱！”
我一把拉住他。
“秋衡！如果我们没有在一分二十五秒内进教室的话，预备铃就会响了，我们就得被扣迟到的分了！”
“别急，先看看这个。现在我才是记迟到的，别慌啦！”
夏昱听到我这么说后，有些意味深长地“啊”了一声，然后如释重负地走了过来。
“根据学生会的安排，本周将对各位同学老师的节目进行征集，有意愿者请联系高二（二）班......”
“欸，你们两个——”
我听到声音后猛地回头，发现巍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身后。
“快上去吧，要迟到了，今天还有晨会。”
巍老师并没有多说什么。我看了眼手表，好在还有半分钟的时间。
我向旁边的夏昱示意后，和他一起赶向了教室。
“准时！”
进教室之后，夏昱大喊了一声，正式铃也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哟，你们俩还怪及时的。”昕璃停下写东西的笔对我们说。
“可以呀走读生，来得这么快。”
昕璃没有搭理我，他又开始奋笔疾书了。
我环顾四周，发现除了我和夏昱，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书或者写着东西，平时这个点的活跃氛围在今天完全不见了。
“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为什么大家今天都这么安静？”我小声地问身旁的夏昱。
“我想想......”夏昱做出沉思状，“如果期中考试算大事的话......”
“啊！”我不小心有些大声地叫了出来。
“对、对不起——”我连忙向周围皱起眉头的人们道歉。
刚才那些看着我的同学们立马转了回去，我松了一口气。
完了！我甚至把期中考试给忘了。
“夏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期中考是今天......对吧。”
“对。”
“喂，十班的各位，去报告厅参加晨会啦！”这时，春煦在门口笑嘻嘻地招呼起我们。
春煦作为我们两个班共同的体育委员，总是对班级事务表现出十分的热情，这点倒是和我十分的不一样，我只会对那些和自己大有关系的事格外上心。
我坐起身，在教室外排好了队。
队伍在经过老师的检查后，开始向楼下缓慢地移动。
不过晨会的内容嘛，不用想也知道，就是一些关于期中考的事宜讲解，考试时间啦、答题卡的填涂啦、不允许作弊啦之类的。唯一有用的也只有考试时间了，我又不会忘记填答题卡，作弊更是不可能。
“第一场就要考语文了啊......”一旁的夏昱看到时间表后有些不满地嘀咕着。
“对。”
看到第一门就是擅长的科目后，我稍微安心了一点，
“可恶，是语文，我们没救了......”
夏昱的反应则和我完全不一样，不过也正常，要不是因为语文这门文科，他的年级前十就是稳稳当当的了。
“夏昱你又来了。”春煦有些不满地嘀咕起来。
“那边后排的同学，请保持安静。”主席台上传来经过麦克风放大了好几倍的声音，可就算如此，那声音听起来依旧温柔。
我不会记错这个声音，是业欣老师，可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感到奇怪。
她今天穿的格外简朴，说话的语气也温和了不少，大概是因为要监考成绩好的那些同学吧。
“怎么又是她啊......”春煦嘀咕着.
我不自主地皱了皱眉。
她这么温文尔雅的样子我还是头一回见。
不对劲......
“好啦，关于考试的事项说明就这么结束了，现在让我们对上周进行一个简单的小结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的语气里有一种嘲弄的语调。
“小结？”
我不记得之前的晨会有这个环节。
“首先，我要恭喜以上几位同学，他们在破坏校规上面屡创佳绩，他们未经报备便私自离开晚自习，同时经过多次批评仍未改正。”
女人说着说着，她背后的大屏幕上出现了灰色的监控画面：那是教室外的走廊，我和夏昱正从门口走出来。
不是，什么鬼？
“找到你们真是费了我好大一番心思，现在请两位上台吧，不然就得让全班人陪你们两个一起写检讨了哦。”
不管从多远望去，那个女人的脸上戏谑的表情都无法令人忽视。
我看向身旁的夏昱，它同样满脸的难以置信。
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说，在全校人都得参加的晨会！这不就是报复吗？
“快上来！别让我催！”女人的腔调逐渐有些放肆。
我抿紧嘴唇，观察着夏昱的反应，他依旧不为所动，可是已经有不少的同学向我们看过来，巍老师也是满脸的困惑。
“可恶......”我握紧拳头，可是大脑却一片空白，本能让我我不由自主地左顾右盼，可越是和其他人的眼神接触，我的内心就愈发地慌乱。
人群开始变得嘈杂，越来越多的声音进入我的大脑，不解、轻蔑、嘲笑。
有多少人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又有多少人会认可我的做法？脑海中不断蹦出的想法让我禁不住开始回忆，可是台上又传来的一次喊声将我从中拉了回来。
“别让我催！三——！”
“不能再等了，不然其他的同学......”
我快速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低着头，快步走到了主席台前。
“哟，还挺自觉。”女人有些冷酷地笑了笑。
我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好像什么都听不到，只能感受到台上的灯光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这两样东西都让我感到难受到快要晕过去，可我还是咬努力牙支撑着自己。
这时，我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向这边靠拢，同时，周围的议论声逐渐小了下去，这让我感到庆幸。
女人的语气中透露出满意，我不难想象她勾起的嘴角：“校长，您来了。”
校长？
“昨天打了业欣老师的，是你小子吗？哈哈。”
哈哈？
我抬起头，眼前是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他有点瘦，嗓音听起来有些浑浊，但是语气却略显得轻浮，这有点不像是他这个年龄的男人应该有的特征。
因此，觉得怪异的我不敢放下自己的戒备心理，尤其是这位我素未谋面的校长一步步靠近我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把右脚稍微往后挪了挪，方便意外发生时做出反应。
可是，他走到我面前后，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这出乎我的意料。
“秋衡，对吧？”他笑眯眯地说。
我瞥了一眼那只放在我肩上的手，回了一句：“是的。”
“你可真会给我们学校添麻烦啊，殴打老师这样的事情在我们整个市区内的学校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闻呢，呵呵。”
“是我一时冲动了，对学校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我道歉。”我低头盯着地板说。
面前的男人停顿了一下：“哈哈，不错，道歉的态度很诚恳。”
他又拍了拍我的肩。
“但是既然你也知道，这件事情对我校会造成不好的影响，那么惩罚的措施也是必要的，对吧？”
我没有说话。
“那么秋衡，告诉我吧，你最不擅长的学科是什么？”
台下的同学这个时候纷纷开始议论，我微微抬起头，面前的男人只是一个转身就让现场再次安静了下来。
多么恐怖的魄力，可我对他却一无所知。
“化学。”我有些犹豫地说出口。
“哈哈哈，那么好吧，请你的化学老师上台吧。”
“啊？”
我的整个身体微微一颤，余光里的业欣老师捂起了嘴。
“听不懂吗？让你的化学老师上台。”
他的手此时在我的肩膀上重重地按了下来，那力道远超我的想象，我被迫俯下身子，那种晕眩感同时不受控制地冲上我的大脑。
“咚”的一声，我坐到了地上。
“让你的老师上台，快点！”校长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可是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又笑了起来，“呵呵，看来秋衡同学的身体素质不太行呢。”
我很想说些什么，可是嗓子却使不上劲，台上的灯光让我几乎快要吐出来。
在模糊的视线中，一个人影默默从另一边走上了讲台，在上台后，她小跑过来扶住了我。
我感到视线变得清晰了些，便尝试着站起来。
“乐澜老师，原来是你呀。”校长微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那么，乐澜老师，既然这样，每天放学后的下午就由你来对秋衡进行辅导吧，最好到晚自习之前。既然他做出了有损学校的事情，那就得拿出相对应的东西来补偿对吧？哈哈——而且，加班费这方面的事情就免谈了。”
我有些愧疚地看向乐澜老师，她看上去面无表情，和刚才站在台上的我一样。
“啊，对了，而且今天的考试，就让秋衡一个人一间考场吧，我会亲自监考的。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男人的回音在整所报告厅里回荡着，台下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对着全校师生的目光，校长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