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蒸汽时代的“电话”

时间回到现在。

警局的地下二层，格雷的办公室内，毛毛正一脸严肃地听着格雷讲解自己接下来的任务，并频频点头附和，眼神坚定地就像要什么一样。

格雷颇为欣慰地点了点头——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这位年轻的警探确实如同克莱沃所说是个好苗子。

说实在的，她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将对方正式招进夜勤局了。

但格雷所不知道的是，毛毛虽然看起来正在认真听讲，但实际上。。。正在论坛上追着咸鱼的战斗总结帖，并不断地和对方高强度互动。

互动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灰烬账簿究竟有什么用”，“那个叫杰拉尔德的究竟是谁”，“他死没死透”。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只不过毛毛装的实在是太真了，叫人根本就分辨不出来——事实上，这正是毛毛在上课划水时练就的扎实基本功，已经被刻入DNA中的那种本能反应。

“你接下来将负责东区这一块的监视工作，虽然情报上说这边的概率最小——但一旦有任何可疑的异状，直接向我汇报就行。”格雷女士将有关的资料递给了毛毛。

看着即使顶着黑眼圈，但依然认真的格雷，毛毛在接过资料的同时，内心闪过了一丝轻微的罪恶感。

但想到自己已然有了第一手情报，毛毛突然觉得。。。自己有罪恶感这种事，本来就是一种罪恶。

什么叫“摸鱼”，我摸什么鱼了——这明明叫帮上司分忧，积极收集第一手情报！

我才是最认真的那个啊喂！

想到这里，毛毛竟然还有点小骄傲，直接挺直了胸膛。

就是自己的监视对象，大概率就是“咸鱼”这点，实在是有点过于搞了。

我监视我队友，认真的？

不过就算这样，毛毛也不打算现在将这点告诉格雷——

首先，他无法解释自己的情报是咋来的。

其次，卖队友是种可耻的行为。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咸鱼是真的能线下真实自己。

所以不嘻嘻。

“对了，到时候有了任何的情况，就用这个东西来联系。”格雷在抽屉翻找了一会后，从其中一个格子里掏出了个小铁盒，展示给毛毛看。

这是个。。。什么怪玩意？

毛毛好奇地将满是齿轮的小铁盒接了过去，打量了一圈。

几乎同时，他的眼前闪过了一段描述——

【奇物：小型齿轮寻呼机】

【类型：铸（2）】

【描述：简单而实用的通讯工具——在电的奥妙还未被人类彻底知晓前，最快捷而有效的通讯工具】

【效果：拨动对应齿轮以进行远程通话（距离受限）】

“简单地来说，你只需要打开这个开关，然后将这个齿轮转动两圈，然后再。。。”

格雷一边解释道，一边用自己办公桌上较大点的寻呼机进行示范。

随着她的拨弄，握在毛毛手中的寻呼机立刻开始微微震动。

“按下左边那个铜质按钮。”格雷指示道。

而随着毛毛照做，一段被拉长而显得失真的声音从中缓缓传出，“听。。。（撕拉的响声）。。。听见吗？”

在毛毛努力地辨认下，他这才勉强听出这是格雷的声音。

这算什么，神秘学版本的、不用电、音质有那么亿点点炸的远程电话？

在把玩了一会后，毛毛很快就掌握了通讯的诀窍。

“现在，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面对格雷的提问，毛毛下意识地并拢双腿，对着自家上司敬了个礼，“没问题了，格雷女士。”

做完这些后，他带着资料，快步朝外面走去。

他一边穿过人群，一边在论坛上@咸鱼，并发布了一段话。

。。。。。。

与此同时，高文的酒馆内。

“哈？”看着@自己的毛毛，咸鱼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毛神竟然是负责监视我的警探，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

你选的吗，咸鱼。

高文内心悠悠地来了一句，一边将酒杯斟满，一边以堪称专业的手法绷住了嘴角，同时内心默念：我是专业的酒保，一般情况下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毛毛：具体的情况我以后再解释，但你看过我发布的答疑帖了吗？】

【咸鱼：什么。。。什么帖子？】

【毛毛：。。。我请问呢，你有看到置顶的两个帖子吗，在我发的帖子的上面？】

【咸鱼：！！！】

【咸鱼：哦牛批，还有这种玩意？】

【毛毛：啊啊啊啊啊啊，你是什么品种的小龙虾？】

在咸鱼未曾注意的吧台后，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但好在，一旁的咸鱼正在和毛毛进行高强度的“友好对线”，所以此时并没有注意到任何异状。

【咸鱼：我有什么办法嘛毛神，那家伙真的是“拼尽全力也无法战胜”的那种，我光顾着跟他对线，哪有空看论坛啊喂！】

【咸鱼：要不是他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竟然带着煤油灯进面粉仓库的话，我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

【咸鱼：现在已经是我预想中最好的结果了。】

【毛毛：彳亍。】

【毛毛：好吧，我长话短说讲一下。。。】

而在毛毛的讲解下，咸鱼终于明白了事情有多紧急。

【咸鱼：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赶紧复活，然后麻溜地离开伦敦，避免进一步的伤亡事件？】

【咸鱼：因为我已经被夜勤局盯上了？】

【咸鱼：你说我就像个巨大的移动炸弹？】

【毛毛：除非你想一睁眼就被一堆警探围住，然后在铁窗后见到我。】

【毛毛：对不起，我到时候绝对不会认你的（鬼脸）。】

【咸鱼：呜呜，毛神，捞捞】

【毛毛：嘻嘻，咸鱼，寄寄】

【咸鱼：？】

【毛毛：好了好了，不开玩笑——说真的，你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所以我的建议是麻溜点复活跑路，别再拖着了。】

【毛毛：相信我，你弄出的动静肯定第一时间会吸引所有的注意——包括但不限于追你的那些家伙。】

【毛毛：所以想诈死的话建议趁早。】

【毛毛：话说回来，你复活后身上有足够的钱吗？】

【咸鱼：我不到啊，这些物品真能留下来？】

【毛毛：你信我啊。】

【咸鱼：这不是信赖不信赖的问题，而是。。。】

【毛毛：罢了罢了，我这里正好还有点钱——考虑到我们不好直接见面，钱我就放在一个名叫“格林剧院”的建筑前的垃圾桶里了？】

【咸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垃圾桶。。。但你人实在是太好了毛神！】

【毛毛：我看起来像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吗——对了，你复活的时候，记得看看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把坐标发我一下，我要抢头功啊啊啊！】

【咸鱼：？】

打完了最后一个问号后，咸鱼叹了口气。

没办法，自己选的背景，含着泪也要走下去——

或许，这就是成为数值怪的代价？

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将高文递过来的酒一口闷了后，就头也不回地朝大门走去——

然后下一秒，他就被高文一把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