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男人的悄悄话
当天晚些时候，袁燿带着袁涣、刘馥一行人步行出了城。他们此刻站在官道旁，面前是一块看不到边际的荒地，荒地上有几座矮小的荒丘孤独地立在那里。
袁涣望着一望无际，尽是杂草、黄丛的平原，一时有些惘然。
“如此广袤的土地，居然没人播种，当真可惜。”
“播种？这还得看土地的肥力如何呢，万一这地只能长出荒草怎么办？”袁燿乐观地说道。
“是啊，一切都要试试才知道，不过公子择的这块地是否太过荒凉了？”袁涣说道。
“这还荒凉？这还是两百年火耕水耨才造就的结果呢？若不是如今天下缺水，这地都活不了作物。”
毕竟《史记.平准书》有载:“江南火耕水耨，令饥民得流就食江淮间。”
而袁涣听袁燿这么一说也才反应过来，他尴尬地一拍脑袋，有些惭愧。从前他是郡守之佐官，的确不怎么了解农事。
“没想到公子如此博学，涣自愧不如啊。”
袁燿听到后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话，他作为一个享受了现代检索技术便利的现代人，学习新知识的难度可比他们这些古人小太多了，这不是什么值得自豪的地方。
“总而言之，垦荒一定是能垦的，不过要话费些苦功了，咱们这屯田的头一年估计全是投入而无颗粒收获了，届时也不知道我父会不会因为好一时之利而叫停此事。”袁燿苦笑道。
袁涣见状急忙安慰道:“公子无须如此担忧，袁公定会鼎力支持您的想法的。”
“是啊，光远你何必如此忧心？你可是袁公之独子，你还怕他吃了你不成。”诸葛瑾也插话道。
“希望吧。”袁燿笑道，然后又望向了官道的另一头，他在等着约定的人出现。“这时候应该来了吧。”
不一会儿，一个裹着帻巾的魁梧大汉就领着几个持着兵械的民夫走了过来，而那大汉正是鲁肃，明明他大不了袁燿几岁，但就是莫名得显老。
鲁肃此番前来也是应袁燿之邀前往东城作客，今晚袁燿和戚奇临时宴请了东城几方豪族，而鲁肃正是其中的一位代表，因为袁燿和他比较亲切，所以就亲自来迎，顺便将袁涣介绍与他认识。
此次晚宴袁燿是为试探豪强们关于屯田一事的想法，戚奇则想借机提升一下个人威望。
袁、鲁二人此刻仿佛如好久未见一般热情地嘘寒问暖起，随后鲁肃又纷纷和刘馥、诸葛瑾打起招呼，不过当鲁肃看到袁涣这个突然多出来的人时却愣了一会儿，他疑惑地向袁涣问道:
“在下鲁肃鲁子敬，东城人，我观足下仪表堂堂，未敢请教名讳？”
“在下陈郡袁涣，字曜卿。”袁涣拱手道。
“鲁子敬？这人看起来倒是孔武有力，我听闻他乃是东城之大族子弟，没想到才几天工夫公子就能结交到当地豪强，当真令人钦佩。”他在心中暗暗感慨道，此刻袁燿“年少争附之”的形象在他心中已经有所形成。
“原来是袁君啊。”鲁肃笑呵呵地看着袁燿，然后又将脸扭向了袁燿那一边。
“我知道鲁兄要问什么——袁君乃是寿春特使，是我的佐官。”
“佐官？”鲁肃听到这话有些迷茫地看着袁燿，“袁公子借一步说话？”
“又来？”诸葛瑾见状瞪大了眼睛，“子敬，咱们有话当面讲嘛。”
“唉，子瑜，我去去就回。”
说罢，他和鲁肃又立刻短暂地远离了他们。
袁涣则一头雾水地自说自话道:“这是在聊什么隐密之事吗？”
“我说袁公子，你一介白身这么快就能有佐官了？合着你这么神通广大啊？我当时就真该让你给我讨个官当当。”鲁肃戏谑地说道。
“唉，鲁兄。这官位不是我的，而是那‘庐江周瑜’的，我与他情同手足，就多借了几天他的名姓来用用啦！”袁燿回应道。
“好好好，原来还有如此方法！”
“行了，你拉我过来总不能就为了说这个吧？”
“自然不是。”鲁肃严肃地开口道。“我有两件事要私下跟你说。”
“不知是何要事？”袁燿一下有些好奇地看向鲁肃，不知道他这是有什么大事要跟他说。
“这第一件事嘛……你知道前几天县里曾派人漫山遍野地寻了一遍周围的道观吗？我一个庄外的客人见到了，领头的好像是陈悝陈县丞。”
他之所以要私下与袁燿说这件事一是他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孽，第二他听着袁涣自称是“佐官”时担心他是县寺中人，就把他拉了过来私下密语。
“嗯？”袁燿听鲁肃这么一说当即皱起了眉头，“莫说，前几日陈县丞的确因事而晚到，应当和你说的这事有关？不过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鲁兄可有什么眉目不成？”
“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背后缘由，只是想来想去还是要提醒你一声才是，这帮小吏肚子里可不见得包藏了什么祸心。”
袁燿听他这么一说也顿时起了疑心，虽然不知道那帮吏员到底在瞒着他什么，但就今日之事来看那帮家伙的确并不好惹。
可那又怎么样？必须得出重拳！
“多谢鲁兄提醒，燿无以为报。”
“怎么会无以为报呢？”鲁肃正色道，“这就是我要和你提的第二件事了。”
“何事？”袁燿警觉地看向鲁肃道。
“龙骨水车之事已经有了些许进展，不过有几个关键的步骤我庄上那帮匠人还是弄不大清楚……”
“行了，你又想打我家阿亮主意是吧！”
“公子说得那么难听呢？这叫帮忙！你不也带走了我的元颖？”
“那能一样吗！”
“如何不一样？”
“你要是再提这事我就扎聋我的耳朵！”
“咳咳。”鲁肃又清了清嗓子，满脸郑重地看着袁燿，然后比了个“一”，“公子，我再借你那么多。”
“到时我自然会将小诸葛皮法无伤地还回来！”
“嘶……”袁燿见状当即倒吸一口凉气，态度有些松软。“这个，这个，我还是得问问阿亮怎么想的才行！”
“再加一倍。”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