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妾室入门
时光悠悠流转,桃喜嫁入澜府已有月余,在她的操持下,府中的中馈事务渐渐步入正轨,尽管其间三叔仍时不时地弄些小动作,试图找回场子,但都被桃喜不动声色地化解。
她每日周旋于账本、库房与下人之间,面上始终带着温婉的笑容,仿若春日暖阳,可心中的疲惫却如影随形,尤其是每至夜深人静,望着空荡荡的床榻一侧,澜公子的疏离让她倍感孤寂。这日午后,桃喜正在房中核算账目,忽闻前院一阵喧闹。她微微皱眉,放下手中的算盘,对一旁的玲儿说道:“去看看,前院何事这般吵闹。”玲儿应了一声,匆匆而去,不多时,便脸色煞白地跑了回来,眼眶泛红,带着哭腔道:“小姐,公子……公子他带了个女子回来,说是要纳妾。”
桃喜心中猛地一揪,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手中的帕子也不自觉地绞紧,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心神,轻声问道:“可知那女子是何人?”
玲儿咬着下唇,恨恨道:“听说是公子在外偶然相救,见她孤苦伶仃,动了恻隐之心。哼,什么恻隐之心,依我看,就是公子他……”玲儿自知失言,忙住了口。
桃喜缓缓起身,理了理裙摆,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既如此,我们也不好阻拦,出去瞧瞧吧。”主仆二人来到前院,只见澜公子一袭青衫,风姿依旧,身旁站着一位女子,正是张月。张月长相伶俐,双眸灵动有神,仿若能洞悉人心,身材苗条婀娜,一袭粉衣衬得她娇俏可人。
此刻,她正微微低头,一副羞怯的模样,可眼角的余光却在悄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澜公子见桃喜来了,神色未起波澜,只是淡淡开口:“桃喜,这是张月姑娘,我欲纳她为妾,往后你二人便以姐妹相称,一同操持府中事务。”桃喜心中酸涩不已,成婚不过月余,丈夫便要纳妾,这如同一记闷棍,打得她头晕目眩。可她深知此刻不能失态,她微微屈膝行礼,柔声道:“一切全凭公子做主。”话语虽轻柔,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张月见状,忙上前两步,屈膝行礼,娇声道:“姐姐在上,请受妹妹一拜。妹妹初来乍到,往后还望姐姐多多关照。”
桃喜抬眸看向她,只见她眼神清澈无辜,仿若真的只是一个单纯柔弱的女子,可桃喜却敏锐地察觉到,这女子绝非表面这般简单。她微笑着扶起张月,轻声道:“妹妹客气了,既入了府,便是一家人,无需多礼。”
接下来的几日,张月仿若换了个人,尽显殷勤之态。每日晨起,她总是先到沈夫人处请安,手中还不忘带着自己亲手绣制的手帕。那手帕上绣着精致的花卉图案,针脚细密,一看便是费了不少心思。见到沈夫人,她先是甜甜一笑,福了福身,而后亲昵地拉着沈夫人的手,说道:“母亲,您近日可安好?儿媳听闻您前几日有些头疼,特意绣了这手帕,希望能为您驱散些许不适。”说着,便轻轻为沈夫人擦拭额头,那模样乖巧至极。沈夫人本就对她心存好感,见她这般贴心,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连连夸赞:“还是月儿有心,这手帕绣得真好看,我看着就欢喜。”
不仅如此,张月还时常帮着沈夫人捶背捏肩,手法娴熟,轻重拿捏得恰到好处。有一回,沈夫人靠在榻上,闭目享受着张月的伺候,随口说道:“月儿啊,这几日府里的事儿可还顺遂?”张月一边轻轻捶着背,一边乖巧应道:“母亲放心,有姐姐操持着,一切都好。姐姐待儿媳极好,儿媳也想着能帮衬些,昨日还帮姐姐整理了账本,只是儿媳愚笨,怕有做得不妥之处。”沈夫人听了,微微睁眼,眼中满是满意之色,说道:“你能有这份心就好,桃喜那孩子也不容易,你俩日后定要相互扶持。”张月心中暗喜,嘴上却应道:“儿媳明白,定不会让母亲操心。”
对桃喜,张月表面也是恭敬有加,一口一个姐姐叫着,仿若真的将她视为亲姐姐一般。一日,桃喜正在书房整理账目,张月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进来,轻轻放在桌上,柔声道:“姐姐,您忙了这许久,喝口茶歇歇吧。这账本繁杂,妹妹昨日瞧着姐姐辛苦,便想着帮姐姐整理整理,可别累坏了身子。”桃喜心中一凛,她怎会不知张月这看似热心之举背后的深意,可她面上依旧不露声色,微笑着说道:“多谢妹妹关心,有劳妹妹费心了。”张月见桃喜并未起疑,心中暗自得意,又寒暄了几句,便告辞离去。
桃喜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与酸涩,她轻轻抚摸着账本,心中暗自思忖:“这张月,表面温顺善良,实则心机深沉,她这般讨好母亲,又在我面前佯装热心,怕是所图不小。可我如今处境艰难,若贸然与她起冲突,只会让自己陷入更不利的境地,唯有以端庄大度之态接纳她,方能稳住局面。”
想到此处,桃喜的眼神渐渐坚定起来,她深知,在这深宅大院,示弱并非真弱,唯有隐忍才能寻得反击之机。暗地里,桃喜并未坐以待毙。她深知,要想在这府中站稳脚跟,必须掌握各方信息,拥有自己的势力。于是,她开始悄悄留意府中的动静,试图结识一些老实可靠的下人。一日,桃喜路过厨房,闻到阵阵饭菜香气,心中一动,便抬脚走了进去。
厨房里,王婶正在忙碌着,她在澜府帮厨多年,为人忠厚老实,手艺精湛。桃喜走上前去,微笑着说道:“王婶,您这厨艺可真是越发精湛了,这香气闻着就让人垂涎欲滴。”王婶忙停下手中活计,擦了擦手,行礼道:“夫人谬赞了,都是些家常菜,能合夫人胃口就好。”桃喜轻轻摇头,说道:“王婶您太谦虚了,这府里上下,谁不知道您的手艺。我今日来,是想跟您学学厨艺,日后也能给公子做些可口的饭菜。”
王婶听了,眼中满是诧异,随即笑道:“夫人这是哪里的话,您身份尊贵,哪能亲自动手,若是想学,老奴教您便是。”此后,桃喜时常来厨房,跟着王婶学做菜,两人渐渐熟络起来。王婶见桃喜心地善良,又没有主母架子,心中对她颇为敬重,偶尔也会在闲聊中,透露一些府中的琐事与下人的情况。
桃喜皆默默记在心中,这些看似不起眼的信息,日后或许便能成为她的救命稻草。除了王婶,桃喜还结识了门房老张。老张在澜府多年,负责看守大门,为人正直,对府中的人和事看得透彻。一日,桃喜命人给老张送去一些点心,以示慰问。老张受宠若惊,前来道谢。
桃喜借机与他攀谈起来,询问府外的一些情况,老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桃喜从他口中得知了一些外界的消息,以及府中人员进出的规律,这让她对府中的局势有了更全面的了解。
在张月入门后的这段日子里,桃喜表面上与她姐妹情深,一同操持家务,可暗地里却在紧锣密鼓地布局。她知道,这场妻妾之争,才刚刚拉开帷幕,未来的路还很长,唯有凭借自己的智慧与坚韧,才能在这暗流涌动的澜府中生存下去,守住自己的爱情与尊严。
而澜公子,依旧过着他那风流洒脱的日子,偶尔与张月亲昵,偶尔又独自一人,对桃喜的隐忍与努力仿若视而不见。他心中对感情之事本就淡漠,如今府中多了个张月,不过是给他的生活增添了些许调味剂,他并未过多在意两位女子的心思,只当这是一场寻常的宅院里的闹剧。
张月呢,自以为手段高明,成功赢得了沈夫人的喜爱,又在桃喜面前站稳了脚跟,心中愈发得意。她时常在房中暗自盘算,想着如何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地位,让桃喜彻底失宠,成为这澜府真正的女主人。
夜幕再次降临,澜府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桃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望着窗外的月色,心中思绪万千,既有对未来的担忧,又有对命运的不甘。她暗暗发誓,无论前路如何艰难,她都不会轻易放弃,定要让那些小瞧她的人付出代价。
而此时,张月也在自己的房中,对着镜子,欣赏着自己的容貌,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独霸澜府的那一天。澜府的夜,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目标而努力,这场妻妾之争,究竟鹿死谁手,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