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灵媒之委托
我清醒了一番才看清来人的样貌，是个戴帽子的女人。
她的帽檐压得很低，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见她穿着一件白色长袍，好像是睡衣。
我正纳闷这女人穿着奇怪，怎么会穿这样的衣服，然后还戴个帽子。
女人在店里逛了半天，我也清醒了不少。
我猛地回忆起廖秋楠说的话，我仔细打量起这女人来。
因为看不清女人的脸，我特意站起身子看女人的脚下有没有影子。
看到女人脚下半点黑影都没有，我心里一咯噔。
不会这么巧的事情就让我给碰上了吧？
看这女人就不像是什么正常人，哪有正常人半夜穿成这样出门的？
我深吸一口气，回想起廖秋楠的话，只要不搭理她应该就没事。
我继续埋着头，假装没看到这个女人。
等到女人晃了几圈，停在了我的身边，把一沓钱拍在了桌子上。
“老板，有死人用的钱么？”女人幽幽地说道。
我埋着头装睡觉，心里犯嘀咕，这满屋子不都是死人用的钱吗?
女人杵在我面前，足足站了两三分钟，才迈开步子朝门外走去。
看女人走远了，我才松一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我看了一眼时钟，已经转钟了，凌晨一点多了，廖秋楠还没有回来。
看着外面的街道漆黑一片，我思考着要不要把店面关了，廖秋楠也没跟我说，他也没回来的意思，一般店铺到这个点早关了。
我走到门边，寻思着把门给关上。
一张苍老的面孔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把我惊了一跳。
我定睛一看，是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太。
“小伙子，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姑娘?”
我下意识答道：“什么小姑娘?”
“五六岁，这么高，穿个花棉袄。”说着，老太太用手比划了一个高度。
我一愣：“阿婆，我没有看到您孙女。”
我回答后，老太太笑着点头：“谢谢你了小伙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收下。”
说着，老太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大红钞票。
我一边感叹老太太出手阔绰，一边寻思也不能收这个钱，毕竟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一番拉扯，我坚决不收。
老太太却直接将钱拍在了桌子上：“我去找我孙女了，年轻人，你拿着吧。”
老太太说完就走了。
看着老太太的背影，我有些纳闷，这大半夜上街找什么孙女，忽然发现老太太穿的是绿色毛衣外套。
回想起廖秋楠的话，我心里一阵犯怵，老婆婆刚才的神态，倒像个正常人。
廖秋楠是第二天早上五点才回来，我被敲门声惊醒，立马去打开了门。
“廖师傅，您回来了？”
“有点事情办久了，麻烦你了。”廖秋楠向我道谢。
我摇头：“没事，我这次来找您就是为了一件事。”
“你昨晚几点关的门？”廖秋楠扫了一眼放柜台上的纸钱。
“一两点，我记不太清。”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见你没有回来，就……”
廖秋楠又问道：“这纸钱谁放在这的？”
“昨晚店里来了个穿白色长袍的女人，问我有没有死人用的钱，我没有搭理她，”
廖秋楠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告诉你，死人的钱收不得，死人给钱你，就等于他有求于你要你帮忙，收了就等于你应了，要替他申冤，安排后事，不然不仅会折寿，搞不好还会横死。”
我被吓得脸色惨白，立马把昨晚遇到那个老太太的事情跟廖秋楠说了。
廖秋楠脸色顿时变了：“你收了她的钱？”
我被廖秋楠的语气吓到了，连忙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钱，钱面由红色变成了绿色，并且上面还多出了个阎王图案。
我也淡定不下来了，这玩意不是冥币吗?
好邪乎，我昨晚明明看是人民币。
“这……这……”我紧张得结结巴巴，说话都不利索了。
廖秋楠深吸一口气：“死人的钱你也敢收，不怕折寿啊？”
“我不知道她是死人。”我叫苦不迭，我要是知道她不是个活人，说什么我都不会她他的钱。
廖秋楠又追问起老人的样貌和相关的事情，我都一一如实说明，我也不敢胡乱编造。
“你让我想起了四年前的事。”廖秋楠突然说道。
那老太太之前带孙女出去玩，老太太一时疏忽，孙女失足掉河里淹死了，她儿子也因为这个和她闹翻了，老太太受了刺激，也跳河死了。”
“老太太都被水冲到下游，尸首找到了，但是小女孩还没有找到。”廖秋楠一脸惋惜。
廖秋楠又说：“顺带一提，老太太生前就是天天在这条街上找孙女。”
听完我感觉这老太太挺惨，我便问道：“廖师傅，你是做白事这一行的，为什么不超度她?”
“哪有这么容易，首先得把她们二人的尸首找到，老太太的心结是她自己的过错，还得要他儿子原谅，清官难断家务事。”廖秋楠摆了摆手。
看得出来，廖秋楠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了。
首先就这小女孩的尸首早就不知道冲到何处去了，更别提替他们超度冤魂。
“那我这收了钱……”我犹豫道。
“你收了钱，就等于受了委托，如果不完成她的委托，你肯定会折阳寿。”
廖秋楠顿了顿，继续道：“你父母是灵媒，你应该清楚，你是活人，与死人缔结了契约就要完成。”
“可我这上哪找到尸首去?”我无奈摆手。
廖秋楠缓缓说道：“沿着这条进城的路，路途中有座桥，她孙女就是在那失足落水的。”
“廖师傅，这件事能不能先先放一放，我来找你是关于封魂的事。”
“封魂？你怎么知道封魂？”廖秋楠显然很诧异。
“二叔告诉我的，村里有座地窖，里面好像举行过封魂邪术。”
廖秋楠若有所思：“这样吧，先把这老太太的事解决了，咱们一同回稻禾村。”
“廖师傅，这纸钱怎么办？”我拿着这张后面好几个零的纸钱有些不知所措。
廖秋楠立马回答道：“好好保存，等完成这项委托，再把它烧掉。”
白天我在廖秋楠的店里打下手帮忙，晚上七八点他就早早关了店铺，说要带我去桥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