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老弟。”
“宋老板。”
“叔叔，新年好。”
方裕文一家三口都面露惊喜站起身，三个人三种称呼。
他们都认出来了，来人是宋佳的父亲。
“方哥这是家庭聚会呢？哎呦，我还真有点冒昧。”
宋爸爸很会来事，微笑着跟众人一一点头问好。
方裕文表现得很熟络：“叔叔，我听宋佳说，你们一家子春节去旅游了，刚回来？”
宋爸爸哈哈一笑：“她们娘俩喜欢折腾。我没去，春节一堆事儿呢。”
双方寒暄了几句，宋爸爸敬酒。
他很有诚意，拿着茅台直接打了个圈。
轮到方大伯时，宋爸爸一怔，转而笑道：“方科长？你是裕文大伯啊，安城可真够小的......”
大伯知道这位宋老板的能量，没有托大，碰了个满杯一饮而尽。
“裕文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
大伯显得很拘谨：“您闺女跟裕文是同学？怪不得......都是自己人，今后有什么事，您言语一声。”
“一定，一定。”宋爸爸打了个哈哈。
打过圈后，宋爸爸客套几句出了门。
临走前，跟方爸爸千叮万嘱，说春节这几天一定腾个时间，两家人吃个饭。
其他人都看出来，这位宋老板的身份很不一般。
水涨船高，包括大伯两口子在内，再看方裕文一家三口时，眼神都变得有些古怪。
过了片刻，又有人推开包房门，这次是几个服务员。
他们受宋老板的嘱托，来加菜。
一道黄焖鱼翅，一道福跳墙，是店里最硬的两道菜，每道都要大几百。
此外，每人前面还上了一个小盅，盛着鲜美的海鲜汤，里面有鲍鱼。
金狮麟之所以高档，正是因为有燕鲍翅。
不知怎得，方大伯突然有些意兴阑珊，又吃了一阵，主动招呼散场。
一大家子陆陆续续出了包房，小姑抢着去结账，这才发现，已经有人买过单了。
“哥，不是说好今年我请客？你们付过钱了？”
小姑看向两位兄长，大伯和方爸爸都说没有。
“是宋总付的，已经签过单了。”前台服务员识趣地提醒。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方爸爸。
“二哥，那是你的朋友，这......不太合适吧？”
小姑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我把钱给你，你还给那位宋总？”
方爸爸也有些微醺，今天他挣足了面子，豪气摆摆手：“不用。一顿饭而已，推来推去像什么话！”
三家人中，只有大伯一家买了车，是一辆老款雅阁。
由于大伯喝了酒，婶子开车。
她没有捎一程的意思，打了声招呼准备告辞。
方裕文高声提醒：“婶子，钱的事可别忘了。明天我正好没事，去你们家拿。”
婶子的脸色很不好看，也不回话，离去时使劲踩了脚油门。
方裕文说到做到。
第二天一大早，就登门拜访大伯家。
虽然几乎撕破了脸，但礼数不能忘，上门时提了箱“六个核桃”。
大伯昨晚有饭局，没回家，只有婶子在。
她现在巨烦这个侄子，从防盗门猫眼看清来人后，想装作不在家，让方裕文吃个闭门羹。
没承想，这小子“咚咚咚”使劲捶门，声音之大，响彻整个楼道。
单元楼里邻居各个有头有脸，婶子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只好开了门。
“来了啊，坐吧。”
婶子有气无力招呼着，暗暗想着对策。
她其实不着急用钱，那八万块都放在集资公司，每个月吃着高额的利息。
她很清楚，这个小便宜是沾不得了，可还是想再拖半个月。
集资公司按月分红，月底才给钱，提前取出的话一毛钱都拿不到。
“裕文啊......”
婶子换了副面孔，打起感情牌：“婶子不是不给你，只是现在资金实在周转不过来。这样好不好？再给我半个月，到月底婶子亲自送过去。”
“我可以给你半个月，但人家机构不给我时间啊！”
方裕文也不恼怒，嘻嘻笑道：“你们老两口神通广大，肯定有办法的。这样吧婶子，我就在你家住下了，你凑一笔我拿一笔，什么时候凑到八万，我就走。”
说着，他伸了个大懒腰，毫不客气往沙发上一躺：“中午不用管我饭，储藏间有好多吃的，饿了我自己弄。”
这幅耍无赖的模样，直把婶子气的牙根痒痒。
她一句话不说，扭头回卧室，关门时使劲一摔。
方裕文真像到了自己家，打开电视，将声音开到最大。
去书房拿了些上好的毛尖，沏了壶茶。
在储藏间翻了不少零食和水果，摆了满满一茶几。
看着电视，品着茶水，吃着小零食......还挺美的。
婶子出来时，已经换好出门的衣服，也不跟侄子打声招呼，径直出了门。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又回来了，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黄色纸皮袋。
“八万整，拿着钱快滚！”
婶子已经完全撕破脸，现在一秒钟都不想看这个侄子。
方裕文不想做言语上的纠缠，当面打开袋子数钱。
甚至事先准备了验钞机，仔仔细细看每一张。
“小王八羔子！你是不是恶心人？我还能给你假钱？”
婶子心态一向不好，这会儿终于破防了。
方裕文的心态很好，手上验钞不停，笑呵呵回应：“别着急，气坏身体怎么办？”
过了好一会儿，钞票终于检查完了，没有假钞，数目也对。
“谢了婶子，替我跟大伯带句话，新年快乐！”
方裕文夹着纸皮袋，大摇大摆出了门，婶子被气得浑身哆嗦。
回到家时，正好赶上饭点，爸妈两口子都在。
方裕文把纸皮袋往茶几上一扔：“八万整，钱我都数过了，没问题。”
两口子掏出钱看了看，方妈妈担忧道：“你大伯他们怎么说？有没有不高兴？”
“大伯没在家，只有婶子。她说我是小王八羔子，让我拿着钱滚。”方裕文喝了口茶，如实回答。
“你说真的？”方妈妈皱起眉头：“她真骂你了，还让你滚？”
方裕文点点头：“不信你打电话问问。”
“怎么能这么说话！像个长辈吗！”
为母则刚，方妈妈终于来了脾气，向丈夫抱怨起来。
“昭业，你说你嫂子这人，是不是太过分了？明明自己做得不对，拿着咱家的钱不还，还给孩子说这种话......”
方爸爸默默抽着烟，心里也挺不是滋味。
“算了，大哥那边就少走动吧。”
方爸爸终于表态：“今后，把咱们的小家庭顾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