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甚得我心
姚轻妤苦学了几日祭祀之礼,终是挨到祭祀典前一天了。
彼时,姚轻妤正闭着眼让红玉和几个兰律侍女试服饰。
姚轻妤手撑在椅手上,抵着脸颊,两眼困顿不开。昨夜与仓津核对祭祀典俗,那仓津不知道什么精力,白日忙了一天,晚间还能如此精力充沛,姚轻妤真是自愧不如。
侍女们忙着替姚轻妤梳理发饰,也没往门处看。
此时仓津正缓缓踏入,身披宝蓝色毛皮衣,对襟处开到胸膛,显得整个人更加高大,头发半束辫于脑后,整个人神采奕奕。
还是红玉注意到有人进来,回头就看到仓津穿着明日的祭祀服装正缓步走来,红玉赶紧福声欲行礼,被仓津一个动作噤声。
仓津挥退所有侍女,看向此时正阖眼歇息的姚轻妤,嘴角不自觉带着笑。
饶是姚轻妤此时再困,也可以感觉到身边没人了:“红玉?”
姚轻妤疑惑出声,睁眼时恰好就对上了对面镜子印出的男人。
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姚轻妤看了镜中的仓津,这是她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惊得她赶紧低下头。
直到仓津将她拉起,姚轻妤才敢抬头望向他。姚轻妤强迫自己挺直颈向,直视面前的仓津。
乌黑茂密的头发,剑眉之下眼睛,含着笑,这是别人没有看过的仓津,高挺的鼻子,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深深的印在姚轻妤眼中。
姚轻妤竟不知,有一日,她也会被大漠的男人吸了所有眼球于心思,看着仓津含笑的眼眸,姚轻妤觉得自己仿佛要被他吸进去了。
姚轻妤觉得,彼时的仓津不似这大漠骇人的王,倒似那风流轻佻的少年。
而仓津眼里的姚轻妤,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一张脸,秀丽绝俗,胜过所有大漠女子。
她们俩皆一身宝蓝配白服饰,姚轻妤腰间还挂着白色珠帘,毛发错综复杂的盘着,那白如雪的肌肤此刻正覆着一层可疑的红,惹得仓津想揉搓一番。
“王妃今日,甚好。”仓津含笑道。
姚轻妤差点忍不住失了礼仪对仓津翻眼了,好看便好看了,说甚美是损了他几斤俩肉吗?
姚轻妤不满的撇撇嘴,不愿搭理昨晚折腾她的人,转身欲坐回椅子上。
仓津仿佛知道姚轻妤心中所想一样,强劲有力的手臂抓住姚轻妤的细腰,便把人揽入怀中,惹得姚轻妤腰间的白色珠帘颗颗相撞。
姚轻妤来不及反应,轻呼一声便牢牢抓住仓津的臂弯。待反应过来时,姚轻妤气呼呼的抬眼瞪向仓津,姚轻妤觉得,此人脸上的笑实在碍眼,之前觉得仓津相貌堂堂,怕是自己真的眼神不好。
抬手用力锤向仓津,这一拳卯足了力,把姚轻妤的手都打红了,可仓津却纹丝不动,嘴角的笑容更深了:“王妃近日......脾气见长。看来是本汗对王妃太宠爱了。”
姚轻妤抿了抿唇,无奈极了,这仓津的道行真高:“大汗,是对我非常宠爱,我觉得,大汗可以少些宠爱,要不然太沉重了,我有点受不住。”
“哪如何是好?你是我的妻,我不宠你,该宠谁?王妃这话就有点失了偏差了。”
姚轻妤也是个直的,不满的喃语:“你爱宠谁便宠谁。再说你宠别人还少嘛。”
饶是仓津见过的女子再多,也没有像姚轻妤这样拂面子,不领情的。以往只有女子顺着他意,哪有女子需要他仓津顺着的。
仓津低眉看姚轻妤不满的嘀咕,只觉她甚是可爱,丝毫没有觉得不对,低头凑近姚轻妤脸庞,在离她仅一丝的缝隙里停下来:“那......本汗从今......只宠王妃一人如何?”
仓津的眼神严肃认真,没有往日挑逗姚轻妤似轻佻,是承诺,是保证,一字一词,敲进姚轻妤的心尖。
那弯起的嘴角,暴露了姚轻妤的心情,她努力想往下压,却盖不住眉宇间的喜色。索性最后也不装了,往仓津怀中缩了去。
仓津大笑搂紧怀中娇人,在仓津眼中,方才的姚轻妤眉眼含情,含笑如丝,抬头望一眼他,都让他禁不住动了心,这满屋的饰品颜色,倒成了她的背景,百媚娇生,是他怀中女子。
姚轻妤觉得,她们好似回到了被追兵追捕的几日,让她觉得,甜如蜜的日子,她觉得,她的仓津,好像没变。
“对了,什么是斗兽呀?”姚轻妤望向此刻正在拨弄她发丝的仓津。他真的很喜欢玩弄姚轻妤的发丝,每当入他怀,他总要用姚轻妤的发丝缠绕自己的手指。
“斗兽?”仓津对于姚轻妤的问题颇带疑惑,余光望到角落里自己给她的书,想必是她在书中所看。
“倒是不知道你对这个感兴趣。”
“斗兽日每年都有,安于祭祀之后。简单说就是驱使马与骆驼相斗,图一个乐趣。”
“最后有意者,也可让大漠勇士随意上两个前去搏斗,胜者,可获本汗一个赏赐。”
姚轻妤轻呼:“勇士搏斗?这样受伤当如何呀!”
仓津似是早就猜到她会这样说,抚摸着姚轻妤娇嫩的脸庞:“无碍,点到即止,不会伤人。”
仓津这么说,姚轻妤便放心,想必有仓津在,勇士也不会胡来。
姚轻妤想到近日婢女们闲谈的事,看着仓津,犹豫不知该不该开口。
仓津不喜欢姚轻妤这副想说又不说的样子,不满的捏着姚轻妤的脸庞: “有事便说,你如今还怕我开罪你不成?”
姚轻妤双手捂着仓津的大手,只看一眼他,便低头道:“我听说近日,你关押了许多王公贵族人......你为何要如此做,万一他们......”
“万一他们心生不满,连带着其余族人也恐慌不满该如何?”
似是没想到姚轻妤会问这件事,仓津差点忘了,姚轻妤是个心思细腻的,恐怕自己近日来的举动,她该是察觉一点的,但也没必要与她说明缘由。
仓津不以为然:“他们不服管教,言行举止多与兰律律法不符,该给予管教。”
“倒是你,不必理会那么多。若心忠于兰律,兰律自会好生办理,不过是几个垂死挣扎的人,你不用忧心。”
姚轻妤急忙摇头:“我并非操心他们,我只是担心族人不信你罢了,其余人的生死我怎会管?”
姚轻妤的话取乐了仓津,仓津便是要她心里眼里都是自己,连带着看着姚轻妤的眼神都似装了水,巴不得姚轻妤感受到自己的喜爱。
“你不用担心我。”仓津的声音缓缓的,轻轻的,这是他从来没对他人发出的声音。
对着姚轻妤,他越来越无法凶悍起来,不自觉的就放缓语气,明知她倔如牛,也不会那么容易害怕,胆子大得很,仓津还是会担心太冲的语气惊到她。
仓津知道,他对于姚轻妤的宠爱,是发自内心想做的,也越来越无法容许其她人欺负她了。
想到刚开始,听到亲卫禀报阿依娜刁难她,自己毫无波澜的样子,只觉得姚轻妤这女人,甚是易拢人心。
仅仅几月,便将他心抓牢,让他只能宠着了。
外头日落黄昏,屋内浓情似水。兰律族民听说啊,大汗日日往王妃帐中去,日日给王妃淘新鲜玩意。
听说,王妃甚得大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