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杀入起源巢
“人皇，似乎……苍老了！”
九天之上，重瞳王一双神眸光华绽放，目空星宇，紧紧盯着人皇战场。
而这时，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人皇周身气机的一种细微变化！
那就是。
人皇身上多了几分常人难察的迟暮之气，而且也有几根看似漆黑的发丝正渐渐变淡。
其实不止重瞳王。
萧九天和青莲王也有所觉，让他们也都是心神微沉。
这不由得让他们猜测。
难道随着人皇自身力量的逐步释放，他会愈发苍老，直至……老死？
人皇，真的就只有这最后一战之力了吗？
人皇若死去。
这人间又还能凭什么去对抗那些诡异生物？
都不用说那几个号称最强的诡异生物了，就算是最普通的如阴魔级别的诡异生物都足以横推人间。
“父亲……”
秦亚仰望深空，看着那一道独立绝巅，直面所有诡异，只身撑起人间天地的无上身影。
她思绪有些乱，想了很多东西。
在想过去自己是不是太任性了，是不是应该再对父亲好点？
但是。
很多时候。
很多情感，在那些时刻没有到来之前，是无法预感的。
比如现在。
看着天上那道神威压绝人间的无匹身影。
确实令人神往，令人心神震撼！
但同样。
也让秦亚感到一种寂寞、悲壮、悲哀、可怜……
因为一切都只能压在那个身影身上，世间没有可与之比肩者！
而且。
那人似乎也有问题，大概率就只有最后一战。
“值得吗？”
先知上苍忽然对秦封发问道，神情认真，眼中更似乎有几分真情实意的关怀，似乎对面那人不是死敌而是老朋友。
“你既有如此通天之力，何不继续推进你的人皇路？”
“若道路无暇无缺，你未必不能再次蜕变，重塑命元！”
先知上苍真诚地说道。
他此时看出人皇当初应该有但却被其放弃了的第二种选择。
不必在这个时候和灭世之瞳拼掉性命，应当继续坚定朝着自身无暇人皇路前进才对。
当然。
这也有可能只是他这个旁观者的主观看法。
或许人皇还有其他很多考量才最终如此选择。
他这个先知很多时候也绝非真的全知全能。
“为当世之人铺路，亦为那些漠视你去送死的古人铺路，真的值得？”
先知上苍再次发问道。
他知道。
人皇在坚定走自身无暇路和为人间复苏之间，选择了后者。
若是他真的逆天成功了，让这人间复苏。
自然是为当世之人铺好了帝路，功盖古今。
同时也是为那一批冷漠的古人铺路。
先知上苍说着，不由瞥了一眼那一座恢弘雄壮的天帝墓。
若说人间还有什么地方他无法完全看透。
那便只有那一座天帝墓了，其内部有非凡布置，超然世外，让他的先知神能都不能轻易贯穿。
但是。
有时候，看不透反而就是一种看透。
他很轻易便可以猜到里面到底有什么。
甚至，说不定里面还有从上古苟存至今的老朋友。
但在他主观看来。
那些古人是冷漠的，是自私的。
就躺在那里，漠然地看着人皇去送死，去为他们铺路！
所以他才问人皇，值得吗？
扮演一个注定要消逝的角色，而不是为自身存活而前行，值得？
而且，最初本来就该有生路能走的，只是如今自己的错误选择强行走窄了。
秦封听着先知上苍这一番仿佛是老朋友、老知己般的肺腑之言。
他心中倒是无感，影响不了他的心境。
挂着个先知名头，有点诡异神能，就真的无所不知了？
就自以为是地认为可以肆意点评他的无敌路了？
况且。
谁说他就真的放弃生路了？
这世间任何的枷锁、桎梏，没有什么是拳头轰不开的。
若是轰不开，只是拳头不够硬罢了。
战力便是境界！
战力便是生命！
他没走正统的极道帝路，只是另辟道路抵达如今这般战力。
但他要称帝成皇，又有谁敢反对？
所谓帝皇，从来不是什么道行境界，而是战力境界！
甚至所谓长生亦是如此。
当有人强大到足以压倒上苍、压倒宇宙规则之时，他想要长生，谁又敢不赞成？
秦封已经不想再和这个‘自来熟’的先知上苍废话，因为他时间越来越少了。
而这时。
咔嚓一声，在他体内响起，仿佛有什么枷锁被撕开了一般。
那颗超然无上的人皇心也在这一刻近乎毫无保留地猛然一震！
“咚！”
一声极尽浩大的震鸣轰然传出，当即激荡起一圈浩荡无边的涟漪，神威恐怖，简直要席卷万古岁月，搅乱无尽时空！
秦封一身气势再次猛然拔升一截，帝皇之威炽盛，恐怖无边，一缕气机的透出都撕裂虚空，磨灭万般腐朽的道则！
这一份强大，无上之威贯穿万古，盖绝一切！
世人浑身颤抖，震撼难言！
只感到此刻的人皇仿佛已经有开天辟地、逆乱古今的无边神威！
“人皇！”
六王此刻也同样忍不住浑身震颤。
难道这才是人皇真正的威能？竟这般超然恐怖？
即便是那些诡异生物。
也同样无比心惊，甚至隐隐有一种窒息感！
这在上古时期，仅有天帝和四方帝等寥寥几个至强帝皇能给他们这般恐怖的感觉。
如此看来。
他们还真远低估了这一位末法人皇！
能够在这样极致末法的时代强行登顶，当真不同凡响，有通天之威！
这个人间宇宙，也是真的非比寻常，代代皆有惊艳万古的无上人物出世！
忽然。
那本来高悬九天、威慑人间的一片片诡异黑光，在这时陆续消散，暂时隐没。
本来还有些黑黑的天空一下子清明了许多。
让一开始没怎么注意到这一变化的世间众人，也猛然发现了这一变化。
“人皇！”
世人震撼，更有振奋，脸上自然显露出一份对于人皇的由衷崇敬。
有人捏紧拳头，难掩激动，叹道：“这便是人皇，这便是人间帝皇吗？”
帝皇二字压倒一切！
纵使是诡异浩劫又如何？曾经在上古肆虐又如何？
当世有人皇。
仅此一尊人间帝皇！
似乎，也足可……镇压诡异！
那一片片诡异黑光，那一个个躲于背后的诡异生物。
在这一刻似乎都已经慑服于人皇之威，竟然一个个快速退场，于人间隐没。
仿佛也暂时扫清众人心头的阴霾。
如何能不让他们振奋、激动？
这就仿佛他们已经赢了一场大战似的。
即便真正理智之人还是很清楚，人间依旧几乎没有胜算。
但有当下这一幕。
似乎也足以给人莫大安慰，让人心满意足。
哪怕人皇之后战死。
那一个个诡异生物再次降临人间。
他们也可以高声质问：“人皇在世之时，你咋不敢出现？”
想想也足够让人愉悦。
这也算是一种精神胜利。
在人间注定败亡的情况下，他们或许已经算赢了……
然而！
此刻的秦封还没到真正的极限，还差一点！
“咚！”
秦封心脏再次一震，一股尘封许久、蕴含无上威能的本源之力汹涌而出，澎湃浩瀚，有碾碎万古之势！
他的四肢、脏腑、身体每一处都在尽情吸纳这股本源之力，仿佛干涸许久的土壤得到了无上甘露滋润，开始释放久违的澎湃神威！
当一切复苏。
真正的人皇体才算抵达曾经该有的巅峰！
秦封浑身绽放光华，每一寸肌肤都有旺盛血气蒸腾，炽烈无边，灼得万道熔化，空间都扭曲，整个人间震颤不已！
到这一刻。
他似乎已经再无保留，重现了他最初的巅峰神威！
此时此刻。
人间天穹之上。
几乎已经没有诡异。
除了灭世之瞳、先知上苍，以及还有传言从未离去的太阳神。
也就只剩下腐败龙皇的那一片诡异黑光，也不知这头龙是真的有自信，还是死要面子不肯隐没。
其他诡异生物都不敢赌人皇不会杀入他们的起源巢穴。
因为他们也惜命，一旦被灭，是真的需要付出很重的代价，也不是每次都能复活回归的。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
先知上苍看着秦封复苏人皇体，再现巅峰之威，也不由惊叹。
“可惜，你生不逢时，没有在最正确的时间出世。不然的话，我们会死伤很多，所谓最强诡异也可能被换掉一两个……”
先知上苍眼神带着凝重，沉声道。
而且他看得出。
此刻的秦封只怕也还不算他真正的巅峰。
因为对方曾蒸发本源强撑命元两千年，对其战力必然有损。
这种事十分逆天，也很煎熬痛苦，两千年应该也基本到极限了。
再多一两百年的话。
估计就很难撑住，必然要生机崩塌而陨灭！
甚至。
哪怕是现在。
若是稍不留神，没有绷住的话，也随时可能生机崩塌。
“还有一步……”
秦封还有一步可走，可以让他一身威势再往上顶一丢丢。
然而。
有一只存在却似乎已经坐不住，直接对他出手了！
“轰！”
灭世之瞳整个眼眸的边缘骤然绽放紫光，妖异悚然，辐射出无穷无尽的紫白色光线，最终汇聚成一道道紫白色气流！
紫白气流融汇，覆盖星空，似无边汪洋，毁灭万般的恐怖气机弥漫，碾开虚空，惊天动地，似要顷刻间泯灭人间！
如此滔天灭世之威，尽情压向人皇！
这是灭世之瞳感受到人皇巅峰之威后，或许是忌惮，或许是被激起战意，竟忍不住率先动手！
秦封也无需多言，直接迎战！
他一步踏出！
刹那间，星空隆隆，九天十地、日月星辰尽皆共鸣，绽放宝辉，从八方汇聚而来！
让秦封一身威势再涨几分，如同天地共主，人间至高之尊，整个世界都为一人而存！
“轰！”
秦封逆冲紫白汪洋，双手一拉，汪洋巨震，直接被撕开两半！
滔天皇威压下，那仿佛要灭世的紫白气流逐步崩灭、瓦解，难挡人间至高之力！
天地轰隆，人间震动。
世间众生目睹这一幕，只感震撼！
那种无匹神威，仿佛一人可挡整个诡异浩劫！
几乎瞬息间。
秦封已然冲到了灭世之瞳近前。
炽盛神威弥漫，镇压一切，让灭世之瞳都感到久违的压力与危机！
“轰！”
灭世之瞳整体颤动，极尽恐怖的气机散出，上下两根线正在扩张，眼眸开始睁开。
似乎面对人皇之威，他需要更多真身降临，不然是真的要被踩在脚下！
然而！
事情再一次不如他所预料。
因为。
秦封从来都没过要在人间和灭世之瞳决战。
他忽然伸出双手，上下猛然抓出，全身骤然光华绽放，血气蒸腾，一身战力极尽爆发！
他两只手周围气机炽烈，使得空间扭曲，愈发虚幻，也仿佛插入了另一个空间维度，超出了人间之外！
那两只手，似乎直接抓住了灭世之瞳的两根线，也就是眼眸的上下眼皮。
并且牢牢抓住。
滔天澎湃的波动传出，恐怖无边，似要毁灭人间，崩碎万古！
灭世之瞳本来想要进一步睁开眼眸，却被阻止。
整体颤动不已，似承受了莫大压力，有强烈恐怖的碰撞波动漫延星空，震动诸域！
“人皇！”
灭世之瞳忽然爆出一声怒吼！
他感受到了一种屈辱，对方在阻他真身降临！
而他也确实没办法短时间迅速提升力量强行降临。
因为他还不算彻底回归，本体力量也没达到巅峰，而且隔着诡异时空维度，力量降临不顺！
世人看到这一幕，同样十分震撼。
感觉人皇太强大霸气了，竟然生生压制灭世之瞳！
毕竟这灭世之瞳神话传说威名极盛，昔年可堪是天帝大敌！
但秦封之所以阻止灭世之瞳真身降临。
是因为他知道灭世之瞳也有外形真身和内形真身。
外形真身也就是一只巨眸而已。
内外其实仍然是一体，共同爆发其巅峰战力，也不可分割，只是内形可以不显露。
但其内形真身，才真正掌握着灭世与创世的权柄。
所以。
秦封想要做那件事的话，只能强行杀入灭世之瞳的诡异起源巢穴，去捕捉其内形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