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从未离去
“只可惜……”
先知上苍微微一叹，接着道：“早在两千年前你就该寿终而亡了，苦撑至今，又是为何？”
先知此话说出。
让秦封听了也是眉头略皱。
他确实如先知上苍所言，早在两千年前就该老死。
他穷尽手段，承受了莫大的寿终折磨才强撑到现在，付出了难以言明的代价。
但这是他的秘密，一直以来隐藏得很好。
而且他也有意封闭自身因果，不泄天机，再厉害的人应当也不容易看出他的真实情况。
但还是被先知上苍一语道破，还精准到两千年。
看来。
这先知上苍的那种洞悉一切的诡异神能要比秦封想象中还要厉害！
那些诡异生物，大多都有类似的匪夷所思的诡异神能，近乎能压倒一切宇宙规则，完全不受约束，超脱红尘外。
即便以秦封如今这般境界，也很难想象这些诡异生物到底是什么来头。
就好像有一种更高层次的诡异规则压倒了正统的宇宙规则。
而诡异生物便是那种高层次诡异规则下的产物，或者本来就是那里的原始生灵。
当然。
这是秦封根据自己见识做的一个猜测。
那些诡异生物究竟是什么。
以他如今的能力，并不容易去深究。
“人皇两千年前就该寿终而亡了？这是什么回事？”
世人听到先知上苍这句话，感到十分疑惑。
如果他们没记错或者史书没乱写的话。
人皇于两万多年前登顶红尘，称尊于世，无敌人间！
而自古以来便有记载。
帝皇之身，可破命数极限，寿三万载！
所谓命数极限，其实就是一句话，可一可二不可三！
‘三’之一字是很多天机因数的极限。
三万寿数是人间生灵的极限，但仅有帝皇级人物才能达到这般寿数。
在世人看来。
人皇既然是人间帝皇，应当也有三万寿数。
如今他才两万多岁，还有大几千年可活，远没到寿尽之时才对。
但是。
先知上苍的话能是假的吗？
这种时候先知上苍编一段这样的假话有意义吗？
难道就为了糊弄他们这些凡俗生灵？
至于吗？
“人皇……”
重瞳王等人间六王闻言也是十分震惊，完全没想到人皇竟然可能早就寿终了？
而如果先知上苍所说是真的。
人皇为何会提前寿尽？
又是如何能强撑两千年不死的？
这种事听去就很不可思议！
此外，这事对于人间浩土自然也是打击。
如今的人皇有可能都无法再现他真正的巅峰战力！
“你当真能算尽一切？”
秦封看向先知上苍，眸光灿灿，有炽盛恐怖的气机弥漫，压得八方虚空剧颤，仿佛要反过来看穿先知上苍的一切。
“不能。”先知上苍摇头一笑，道：“人定胜天，方为真理！”
“就比如你这般人物，不也强行无视了上苍为你制定的寿数极限而活到现在？”
“真正的上苍尚且定不了你的生死，何况是我？”
先知上苍最后道：“我看得出你今日有十分死相，近乎必死！但那又如何？你真的必死无疑？真的毫无生机？”
先知也有看不透秦封的地方，而且很多。
最看不透的，便是那一颗压倒人间帝皇路的人皇心，个中威能俨然超出人间极限。
而他身为先知的那一份诡异神能也不过如此，能窥探几分端倪却难以洞悉一切。
“父亲……”
秦亚听着先知上苍道出父亲的诸多秘密，而且父亲也并没有否认。
让她也是心神巨震，完全没想到父亲竟然早已落入寿终之局。
但她也想不明白。
真正的人间帝皇不是至少都有三万寿数吗？
为什么父亲活不到三万寿？
“看来，世人虽然浅陋，但他们对于人皇的两种猜测却有可能都是真的。”
此时，有人不禁叹道。
“人皇于末法时代登顶，确实与众不同，超越寻常帝皇，足可与上古天帝、东皇相较！”
“但同样的，人皇独创奇路登顶，境界应当真的有瑕，道行亦是真的有缺，因而……寿数不全！”
“可悲可叹，更不公！”
世人议论着。
在有结论的情况下，去猜测原因。
这是世间所有人都很擅长的。
他们认为他们已经弄清楚了人皇的基本情况。
“那些诡异生物为什么不能早几千年归来？”
“人皇生不逢时啊，身处巅峰的时候，天下无一敌手，等到诡异降临，他却早就寿尽，白白浪费鼎盛之期！”
世人议论着。
替人皇感到痛惜、遗恨！
“先知说人皇今日有十分死相，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是在预言人皇之死？”
有人不禁问。
“人皇强撑到今日，难道就是不甘老死，要在今日最后一战？”
“人皇就要这样死了吗？”
有人情绪上头，过于代入，仿佛自己就是人皇，顿时感觉难抑心中之恨！
明明是末法人皇，才情绝古今，神威应直追上古天帝、东皇！
但却还是敌不过天命寿数。
甚至都算到了诡异浩劫的归来。
但却不能以巅峰之战力替人间众生对抗诡异浩劫。
只能以寿尽残存之躯最后一战！
光是想想都得大骂一句上苍不公！
就好像是一个恰到好处的恶作剧。
让你登临绝巅。
却不让你有完美发挥的机会。
就是要耍你。
“人皇……竟是如此？”
萧九天、酒尊者在接受人皇早就寿尽的事实之后，也想了很多。
似乎很多以往不太想得通的事情都说得过去了。
人皇寿尽似乎早就有几分端倪。
“人皇今日若死，人间是否也一样要于今日绝灭？”
有人神情带着几分惨然问道。
旁人闻言，也不反驳。
事实似乎就是如此。
人皇既是人间最强者，唯有他可撑人间的天。
人间命运尽数系于人皇，他们这些茫茫众生也是如此。
“也没什么了，不过是给人皇陪葬，有何不可，应是荣耀！”
也有意志刚强之人沉声说道。
死亡若是注定，有什么可怕的？
九天之上。
秦封和先知上苍摇隔一片星空而立，彼此都有帝皇神威，无上气机弥漫八方，震动寰宇，惊颤众生！
秦封开口道：“你好像也猜到了我准备做什么？”
“这不难猜。”
先知闻言，笑了笑，道：“你不甘早死，蒸发自身帝皇本源，强行填补缺陷，苦撑生机，应当是为了能与我等最后一战！”
“但如果只是为了战斗，想要最后于人间闪耀一把，你有很多选择。”
“可以是我，可以是那边随便一只。”
“若是嫌弃我们太弱，那么最上面那个才应该是你的最好选择。”
先知上苍说着。
忽然伸出手，指向一颗高悬九天之上、普照人间大地的……太阳！
秦封也顺着先知上苍的手指看向那颗太阳，但也就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他知道先知上苍的意思。
也知道，那颗太阳，实际上可以说是一个从未离开人间的……诡异生物！
而且是上古时期的最强诡异生物之一，能硬撼天帝、血拼东皇的恐怖存在！
人间六王，以及世间众生种那些见识丰富的人。
此时看向那颗太阳，也很快露出了惊恐之色，似乎都猜到了什么。
忽然间。
他们看向那颗太阳的目光也都不由多了几分害怕、惶恐、惊惧……
“不可能吧？难道是……太阳神？”
有人也想到了那种可能，但却完全不敢相信。
上古时期。
有几尊称得上是最强的诡异生物，属于天帝大敌，其他人间帝皇的噩梦！
而太阳神便是其中一个最强诡异生物！
传说太阳神有九个分身，任何一个分身都强大绝伦，九身合一，可灭绝红尘，令人间消融！
那是一个具备无敌神话的无上恐怖存在！
人们回想了一下关于太阳神的传说。
但不是特别明白。
先知上苍指向那个太阳，难不成想说那就是……太阳神？
这可能吗？
“太阳不灭，则太阳神永存！”
“这传说早就有，只是从未被证实，难道真的是真的？”
“那岂非说太阳神并不是即将归来，而是……从未离去？”
世人议论着，细思极恐。
难道自上古结束。
就一直都有一尊最强诡异生物注视着他们？
一时间。
世人不再觉得太阳普照大地，是暖和美好的了。
反而隐隐有一种毛骨悚然感，仿佛被某个绝世恐怖的存在窥视着！
“你不想找那颗太阳最后辉煌一战，反而千年来一直盯着那一根线。”
“那么，你的意图难道还不好猜吗？”
先知上苍反问道。
他是知道的，知道人皇近千年来一直都在注视着一根线，一根常人不可能看到的线。
恰巧的是。
那一根线，不仅有灭世之威，同样有……创世之能！
只是。
即便是全知全能的先知上苍。
也暂时想不出人皇有什么办法逼迫那一根线去启用终生仅能使用一次的创世之能来让人间天地复苏。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挺好猜的。”
秦封也不由附和道。
“那么，不介意的话，我愿意帮你开个头。”
先知上苍淡淡笑道。
秦封闻言，一时也猜不透先知上苍到底在想什么，完全没有表现出死敌的样子，甚至反而隐隐很想他能达成目的似的。
“请！”秦封回道。
他自然不介意先知上苍开个头。
反正都不费事，只是让那一根线现世罢了！
他可以去敲这个门。
同样的，先知上苍这个‘自己人’去敲门也无不可。
然后。
接下来。
本来世人还在惊颤有可能自始至终都被一尊最强诡异生物监视。
他们正惊恐着。
但很快。
他们就真的可以真切开始感受到另外一尊同样可称最强的诡异生物的恐怖威能了！
“轰！”
先知上苍一身无上神威猛然上涨一截，无边无尽的帝皇气机扩散人间，震动天地，搅乱红尘！
既然要敲门，而且是一扇很硬的门。
那么。
即便是他，也得稍微提起一点力气。
“瞳！既早已苏醒，何不……睁眼！”
先知上苍喝声道，声浪浩浩荡荡，有一种万古威严，掀起一阵阵惊世波涛，压得虚空崩塌，人间大震！
如此无与伦比的帝皇威能扩散，挤压无尽星空。
最后，到底还是将那一根线逼出来了！
只是，如果那一根线还是不想出来的话，只怕先知上苍这般威能还是不足以撼动它。
而当这一根线出现的一瞬间！
“轰~”
一股威压万古、绝世恐怖的惊天气机轰然散出，扫荡无尽星空，席卷人间红尘！
这个时候。
世人也都大概可以看到了这一根线。
那是一根无限长的线。
盖绝星空，横贯人间浩土，有惊悚、灭世的恐怖气机垂落，八方虚空都被震塌、溶毁！
让世间众生都感受到一种神魂乱颤般的大恐怖！
“那是什么？一根线？”
世间大多数人发抖，灵魂极致悸动，仿佛正直面古今以来最恐怖事物！
他们立刻猜测这是诡异生物。
但他们却没办法猜到是什么诡异生物。
似乎无法和上古时期的任何一尊诡异生物对应上。
但是。
当有人说出那一句话之后。
世人便也就猜到那一根线是什么了。
“灭世之瞳！”
“那不是线，是一只闭起来的……眼眸！”
此言一出。
世上谁能不惊？谁能不惧？
一根贯穿整个人间浩土的线，竟然是一只闭起来的眼眸？
那得是一只多么庞大的眼睛？
当其睁眼的时候，又得是何等恐怖无边的画面？
世人几乎都难以想象那种恐怖感！
“灭世之瞳现世了？真就直接大决战了？”
有人哆嗦着发抖道。
“人皇！难道……”
重瞳王、青莲王等人看到灭世之瞳现世，似乎也隐隐猜到了什么。
灭世之瞳。
上古时期号称最强的诡异生物之一。
传说其有灭世之威，差点就凭一己之力毁灭人间，只是到底还是被天帝、四方帝以及诸多帝皇阻止了。
但是。
灭世之瞳即便最终没能毁灭人间，但似乎也还是让人间从此沉沦。
因为有一个说法。
人间之所以自上古之后便进入末法时代。
便是因为灭世之瞳没有成功灭世的后遗症！
没有彻底灭掉人间，但也灭了一点，而这一点就恰好让人间陷入末法！
那一根线现世之后。
超然恐怖的威能倾洒人间，浩瀚古老，盖压万古！
那种强大与恐怖，纵使是此刻躲于黑光幕后的诡异生物也感到惊惧！
这便是所谓最强诡异之威能。
但是。
那一根线只是出现了，却并没有直接睁开眼睛。
它默默地横亘人间浩土之上，古老沧桑，似居于万古永恒之巅，俯看人间红尘！
即便是先知上苍敲门，一位可比天帝、东皇的人间帝皇逼视。
灭世之瞳始终无所动，似是一种轻蔑，蔑视人间红尘，蔑视所谓人皇，甚至蔑视其余所有诡异生物！
自然而然透出一种漠视万古万灵的无敌气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