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编剧费到手，请吃饭没有我？
“需要上面同意吧？”
李子舆还是能看出阻碍：“电视台要多跑动。”
“应该的。”
李忠新意气风发：“有专门的人操心，我就是转个话。”
说是这样说，他早有打算，准备借此替谢志华，向台里要最高的编剧费用。
哪个导演不想做出成绩？
眼看《在水一方》延期，谢志华就是及时雨，李忠新当然要有所回报。
展现出诚意，下次再救急，其他人才会帮忙。
呵！
谢志华偷笑。
也就是85年，各行各业蓬勃发展，电视台会有缺人的遗憾。
随着电视机的普及，华国电影市场开始萎缩。
掌握频道播出权限的电视台成为甲方，民营、国有影视公司则是弱势的乙方，前者哪里还会像现在这么有紧迫感。
鲁省进修学校没办几期，就是明证，时代在变化，大家会随机应变。
彰显一下见识，要李忠新看重自己，编剧费多给点儿，总归是件好事。
大家谈兴很浓，聊到晚上9点，终于到该散的时候。
明天哪怕是周六，大多数人还是要上班。
华国56年提过‘建筑行业实行8小时、小礼拜工作制度的规定’，94年又提倡‘每周工作44小时’，最终到95年才有‘五天工作制’的说法。
张键亚、龚樰、李忠新理论上都要按时点卯，早上到魔都电影制片厂或者江省电视台报到。
李云、谢志华和李子舆分别是学生和老师，有暑假，就比他们轻松。
当然具体到个人也有不同，电影制片厂、电视台不是管得特别严，视各自情况而定。
李忠新拿走剧本，去招待所休息。
还是张键亚开车，带着张喻他们三个，先送谢志华到魔都戏剧学院，再回沪/影新村。
“有空出去玩！”
送到校门口，张键亚向下车的谢志华提出邀请。
张家特地喊过张喻嫂子，他当谢志华是朋友。
“好的！”
谢志华也不矫情：“我早想逛逛魔都，亚哥到时带我。”
“没问题！”
张键亚满口承诺，留下厂里的联系方式。
和三人告别，谢志华转身回去宿舍。
他没闲着。
李忠新已经确认剧本，谢志华写的这个版本就是定稿。
85年华国没有复印机生产线，有些单位的机器是从外面买来的。
江省电视台有没有，他无法确定，想着手抄一份，寄到燕京。
母亲丁爱华临来前的叮嘱，谢志华一直都记着。
时光荏苒，又过去两天。
他搞出第二份稿子，就等江省电视台那边的汇款单。
哒哒！
躺床上正活动手腕，外面有人敲门。
是李云！
“给你！”
信步进屋，她扬扬手里的单子，笑眯眯道：“总共600元，你挣到一大笔钱。”
600？！
虽然有所预料，真正听到这个消息，谢志华还是很兴奋。
“我看看！”
他拿过存款单，看清上面‘陆佰圆整’四个大字，突然抱住李云：“是真的！”
“你！”
李云脸色通红，急忙推开谢志华。
“不好意思！”
谢志华恍然醒悟，松开李云道歉：“我太激动！”
“哼！”
李云面若寒霜，吓唬谢志华：“再敢这样，要人抓你。”
舍得吗？
优秀的人有恃无恐！
不是觉察她对自己有好感，谢志华哪敢这样做。
谣言满天飞没事，不经同意和人家姑娘乱来，某家的孙子就是前车之鉴。
谢志华暗暗嘀咕，表面上诚惶诚恐：“我错了！”
“下不为例！”
李云见他认错态度良好，转身离开。
她可不是随便的人！
换个其他男青年，早就一耳光扇过去。
谢志华不到18岁，他还是个少年，又是因为拿到钱激动，就不跟他计较了！
“云姐！”
‘少年’谢志华急忙喊住她：“我想借用学校传达室的电话。”
“做什么？”
李云停下脚步。
“打电话给樰姐、亚哥夫妻，请他们吃饭啊！”
谢志华理所当然道：“没有他们帮忙指点剧本，我哪能赚到600元？”
“你？！”
李云脸色涨红，扭头就走，语调冰寒：“跟我来！”
混蛋！
就算自己当初觉得他夸大其词，还不是拿剧本给父亲看了吗？
父亲认可后打电话给李忠新，有他们李家的信誉保证，李忠新才会从江南市火急火燎赶来。
龚樰、张喻、张健亚顶多锦上添花，谢志华最该请吃饭的不是自己和父亲吗？
谢志华只字不提！
吃饭？！
谁稀罕啊！
李云大步流星，很快走到魔都戏剧学院门口。
呵！
谢志华亦步亦趋紧跟，眼中满是戏谑，却不解释。
“黄伯！”
李云不愧是教二代，转身瞪下谢志华，喊传达室的老头喊得亲切：“我们想打个电话。”
“好啊！”
李子舆在魔都戏剧学院颇有名望，‘黄伯’满口应承，甚至没提这是公家电话。
“我们给钱！”
谢志华明事理，忙不迭道：“谢谢黄伯！”
“您好！”
他拨打魔都电影制片厂的总机：“请转0829，我找张导。”
“您好！”
总机转到分机，张健亚正好在办公室，接通后很有礼貌。
“亚哥！”
谢志华笑呵呵道：“我是志华，中午有空吗？”
“有空！”
张健亚很高兴：“出去玩吗？我等你！”
“不是！”
谢志华说明来意：“亚哥帮忙喊下樰姐，看她有没有空？”
“我拿到编剧费，请你们三个吃饭。”
……
他没提张喻，是知道离职的她肯定有时间。
“好啊！”
张健亚也不矫情：“我和你嫂子肯定到，现在问问龚樰。”
他挂掉电话，拨到龚樰那边。
“我忙着看剧本。”
龚樰话里透着迟疑：“你们……”
“怕议论？”
张健亚猜到她的想法，语重心长道；“志华懂人情世故，肯定不止我们四个。”
“他不顾名誉帮你，你可别寒他的心！”
……
都是男人，张健亚对谢志华的野望有所觉察，自然要成人之美。
“我去吧！”
龚樰只能答应，挂掉电话，暗暗感慨。
一天！
只和谢志华见过一天，张健亚就当他是朋友，还这样维护，燕京来的17岁少年了不得！
张健亚再打过来，跟谢志华约好时间，然后挂掉电话。
“云姐！”
谢志华谈完，扬扬手里的话筒，看向李云。
“还有事？”
李云没好气道：“你去吃你的饭，我要回家。”
“打电话给李老师啊！”
谢志华满脸‘迷惑’：“你们是我最该感谢的，当然要一起去啊！”
“你？！”
惊喜来得太快，李云呆愣原地。
这家伙还算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