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低语临近
进化日上午，八点三十分。
萨勒芬妮跌跌撞撞地跑进女厕所隔间，被撤下的听力抑制器被她握在手中，但是还是挡不住眩晕的感觉，在马桶上连连干呕。
‘声音’的声音太大了——它是那么的接近，已经到了让她不用带着抑制器就能听到海克斯水晶中声音的程度。
从海克斯水晶中传出的歌声愈发强烈，那声音如汹涌的浪潮，一波一波冲击着他的感官。
‘声音’从原来的独唱变成合唱，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袭来，有个庞然大物正在靠近。
萨勒芬妮扶着洗手台，双腿灌了铅一样沉重。她用力甩了甩头，试图将残留的眩晕感驱散。
但脑海中那如同海啸般的歌声依旧挥之不去。
透过海克斯水晶传来的声音变得更加鲜明，如同成千上万的声线交织成的洪流，重重地压在她的感官之上。
“这不对劲……”
攥紧手中的听力抑制器，直到自己能够用自己的力量把这个磅礴的合唱给堪堪屏蔽，她一看时间，已经九点一刻。
坏了，应该轮到维克托和杰斯上台展示了——
她深吸一口气，朝会场的方向跑去。
一踏入展览厅外围，她便被骚动的人群挡在外面。展览厅的主舞台区域，被警戒线围了起来，数名执法官正在维持秩序，试图平息四处涌动的声音。
人群议论纷纷，有人指着舞台中心爆炸的痕迹大声抱怨，还有人惊恐地描述刚才的震动和闪光。
萨勒芬妮站在混乱的边缘，目光锁定在了两个被执法官押送离开的人影上——维克托和杰斯。
“怎么会是他们？”
她心头一紧。
难道是展示海克斯科技的时候出差错了？但他们明明已经实验过无数次，怎么会……
带着疑惑和不安，萨勒芬妮朝人群挤去。她的感官越接近舞台中心，歌声就越清晰。
那不是她手中抑制器传来的‘声音’，而是无形的共鸣，仿佛是海克斯水晶在向她诉说——愤怒、恐惧、压迫。
那不是他们制作出的人造海克斯水晶，是天然水晶！
有人对他们展示的发明动了手脚！
就在这时，歌声再次袭来，强烈的情感冲击让她差点跪倒在地。
萨勒芬妮喘息着捂住耳朵，天然水晶正在向她“歌唱”，并且传递着一个警告——“某种庞然大物”正在靠近。
她强忍着头痛，用手触碰了一块完整的晶体碎片。
顿时，一股强烈的画面涌入她的脑海：一只由海克斯水晶构成的巨大蝎子正在向她所在的方位飞速前进。
这是非常古老的生灵，大地因为它的到来颤动。
时间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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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化日，上午十一点。
维克托坐在冷硬的审讯室椅子上，手指有节奏的轻敲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咔哒声。
杰斯则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脸上掩饰不住烦躁。
“这不可能是我们的问题，维克托！”
“我们使用的测试装置在实验室里运行了几百次，没有任何问题，怎么可能会爆炸？”
“我知道。”
他闭上眼睛，语气平静。
“我觉得，有人希望别人相信，这是我们的问题——那些人不希望我们继续研究人造海克斯水晶。”
“究竟是谁……”
杰斯沉默了一会，一拳捶在墙上。
“那些可恶的混蛋，要是让我逮到他们……”
房门突然打开了。
一个矮小的身影缓缓走进来——是黑默丁格。
他的身后跟着一团魄罗，脸上带着一贯的严肃表情，卷曲的毛发微微晃动。
“维克托，杰斯。你们一直是我的最优秀的学生，就算你们私下里研究海克斯水晶，在没有造成巨大事故之前，皮尔特沃夫大学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这次不一样，你们在进化日当天引起的事故，已经引起了太多人关注。
你们必须在议会上站出来，承认这场事故是你们对海克斯水晶研究不当导致的，这样一来，议会可以从轻处理——你们不会被逐出大学，也不会被送入监狱。”
“什么？”
杰斯怒气冲冲的握紧了拳头。
“我们没有错！为什么要让我们承认根本不存在的错误？”
维克托皱了皱眉。
“教授，我们的人造水晶经过了上百次的试验，从来没有出过任何问题……我们的手稿和设计图都被执法官收走了，我猜，您刚刚已经看过它们了。”
黑默丁格深深地叹了口气。
“是的，我已经看过你们的设计图和手稿。我不得不承认，你们的设计堪称完美，用科学和技术赋予魔法新的生命，甚至赋予了它稳定的能量转化能力，这本身就是非凡的成就。但正因如此，它的危险性也更大。”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在维克托和杰斯之间来回扫视。
“年轻人，你们或许不明白，但我曾经目睹过符文战争中，魔法的力量如何摧毁一个个城邦和无数生命。
魔法与科技的结合，看似开辟了新的可能性，但它也打开了危险的大门。这一次的事故，不管是不是你们的错，都会被当成证明你们研究危险性的证据。”
“教授……”维克托微微皱眉，似乎想要争辩，但黑默丁格抬起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制止了他。
“听我说完。”
他语气严厉了几分。
“议会不会容忍任何可能威胁到皮尔特沃夫秩序的事物，即使你们的意图再好。如果你们想保住自己的未来，就必须学会妥协。
站出来承认这次事故是你们研究不慎造成的，这不仅能让议会网开一面，也能让你们有机会继续以另一种方式追求你们的梦想。”
维克托沉默了。
这一次的事故确实将他们推向了风口浪尖。如果选择推翻，即便他们的研究没有任何问题，舆论与议会的压力依旧足以摧毁他们的努力。
只要能保住研究的希望，只要还能继续探索，就总有一天能向所有人证明，他们的研究是安全的、是有价值的。
“教授……”维克托开口，声音低沉而冷静，“如果我们按照您的建议去做，您能保证我们还有机会继续研究吗？”
就在黑默丁格准备回答时，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口匆匆跑了进来——萨勒芬妮。
“等一下，教授！”
几人同时转头，只见萨勒芬妮喘着气站在门口，额头还带着些许汗珠，双手紧紧攥着听力抑制器。
“他们的研究没有问题——我能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