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那么，代价是什么？

“我们赞美它、依赖它，甚至为它牺牲自己的身体，但背后却是无数生命的代价。”

维克托的目光死死盯着桌上的晶体，无法将视线移开。

他的嗓子突然被堵住了，开口时，声音沙哑，鼻腔温热。

“它们在我的手中死去……我甚至还曾为这些‘突破性’成就感到骄傲。”

卡蜜尔站在一旁，面无表情，但她的语气中却透出一丝微不可察的慰藉。

“维克托，这不是你一个人能背负的罪孽。这是一场跨越了数个世纪的掠夺与错失。无论是我，还是菲罗斯家族，都无法置身事外。”

一旁，沉默的杰斯忽然打破僵局。

“至少我们现在已经完成了人造海克斯水晶。这是一条新的道路，一条可以不再牺牲任何生命的道路……但我们还有许多不知道的事，比如，萨勒芬妮说的‘声音’。”

“她的能力是我们目前为数不多的线索。维克托，那个小姑娘听见的是‘它们’的声音，而不是单独的一个声音。按照菲罗斯家族的研究手稿，一颗水晶只能封存一个灵魂。”

“或许，并非每一颗水晶都是独立的灵魂……”

维克托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如果这些壳人族之间本身有某种共鸣，甚至是集体意识……这些声音，可能是被分割的碎片在试图重聚。”

卡蜜尔将目光转向了实验室一角的资料柜，那里陈列着之前那位机械师留下的手稿。

“之前离开的那位机械师……曾提到过壳人族的一种特殊能力——他们之间可以通过某种‘灵魂共鸣’来彼此联系_因为这一特性，也让他们成为了完美的能量载体。”

“……你是说，萨勒芬妮听到的‘声音’，其实是她在无意中加入了壳人族的群体意识的共鸣？“

维克托反复咀嚼着卡蜜尔话中的信息，逐渐将那些零散的点状信息在脑海中连接成面。

“萨勒芬妮或许能帮忙。如果她能与这些声音交流，说不定可以揭示更多关于壳人族的秘密，甚至找到解救它们的途径。”

卡蜜尔微微一笑，那笑意虽浅，却锋利如刀刃般冰冷坚硬，让杰斯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寒意。

“这正是我们的下一个目标——不仅是为了纠正过去的错误，也是为了真正终结这场延续了数百年的掠夺。”

维克托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他只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更重了——不仅仅是对自己先前贸然使用壳人族灵魂的赎罪，还有对那些从未有机会在它们面前发声的灵魂，争取真正的解脱。

从菲罗斯家族的研究所出来后，他们沉默地回到了位于祖安的工厂，继续人造海克斯科技的研究。

此时，距离进化日还有三天。

萨勒芬妮哼着一段‘声音’教她的旋律，走进祖安的工厂。

最近，她完全地掌握了自己的魔法听力，能够自如的选择聆听或屏蔽他人的心声。

但最近，‘声音’的歌声越来越大，回应她的音符变得激烈，就像没办法调小音量的唱片机。

因此，她只有在晚上才会佩戴抑制器，和‘声音’们聊天。

维克托和杰斯见到粉红色的身影，交换了一个眼神，走到她面前。

“你来了。”

维克托说。

“抱歉……这段时间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不过，我已经完全能控制自己的能力了。你看，我现在完全没有佩戴抑制器，站在这里，但是很安静，我想不听就可以不听。”

萨勒芬妮撒了个无伤大雅的小谎。

在维克托身边，她总是忍不住偷偷使用自己的能力，为的只是能够聆听到让她平和无比的心流。

“那真是太好了。不过，我们还是想找你讨论一下，关于‘声音’的事情。”

杰斯首先开口，切入正题。

“关于‘声音’？它们最近的确变得……不同了。”

“不同？”

“它们的声音变得更响亮，更急切。过去，它们像是低声的絮语，而现在……像是在大声呼喊。”

她顿了顿，低声哼起一段短短的旋律，闭上眼回忆着。

“它们一直在重复同样的话——‘归来’、‘重聚’，还有‘它来了’。”

维克托和杰斯对视了一眼。

萨勒芬妮睁开眼，目光中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困惑，还有担忧。这是她从‘声音’的旋律中理解到的。

“我不知道。但它们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在期待着什么，或者害怕着什么……我试着问它们，可它们只是反复唱着这同样的旋律。”

杰斯沉默片刻，伸手挠了挠头，试图理清思绪。

“它们的声音变大，会不会是因为我们的人造海克斯水晶？或者是我们最近的实验？”

“可能吧，但不止如此。”

萨勒芬妮的双臂轻轻环抱住自己。

“这些声音就像……碎片，它们在拼命寻找彼此。我能感觉到，它们之间的联系正在变得越来越紧密。”

他们的谈话并没有带来任何实际的解决方案，只是让维克托本来就缺乏睡眠的头变得更痛了。

那晚，他独自一人坐在工厂的工作室里。

不远处，风力发电机和火力发电机在工厂的强光下运转，发出不大不小的白噪声。

他双手按住太阳穴，几天前完成的科技研究带来的状态恢复效果渐渐褪去，现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虚弱身体上传来的阵阵痛楚。

【欢迎访问伊卡洛斯系统】

想要从自己最大的底牌中找到些线索，维克托打开系统面板，翻阅科技树的分支。

科技树展示的并不是完整的全貌，这一点在他解锁电磁矩阵后就已经有所察觉。

尤其是在他解锁了【生物科技】科技树后，他意识到，某些关键科技的分支并不会立刻显现出来。

因此，在解锁了“海克斯水晶”这一关键科技后，他发现，以它为基础，在它之后，出现了一个与海克斯科技相关的新分支，【海克斯科技】科技树。

这条科技树大部分仍被灰色迷雾所笼罩，之前他并没有太过关注。

但如今，其中一项科技的迷雾终于消散，维克托聚焦其上，仔细查看。

那项科技的名字是：“神经灵束稳定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