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家族秘密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金属气味和淡淡的血腥味，维克托脸色苍白，冷汗从额角滑落。
他后退两步，试图拉开距离，但那条坏的腿显然不让他得偿所愿。
他还未完成下一步动作，便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烈的冲击——灰夫人的膝盖重重撞上他的肋骨。
“咳！”
维克托喉咙一甜，喷出一口鲜血，手中的控制面板跌落在地，变成数据流回到他的物品栏中。
他摇摇晃晃地后退几步，最终背靠墙壁，眼前的世界逐渐变得模糊。
灰夫人一步步逼近，手中的利刃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一道月光透过破损的屋顶洒在她的脸上。
维克托半睁着眼睛，模糊中捕捉到了灰夫人的容貌——那是一张年轻女人的脸庞，冷漠而精致，泛着苍白的病态美。但下半身连接的却是锋利的腿刃，在黑暗中微微发光。
“是……人类？”
维克托低声喃喃，声音中夹杂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然而，还未等他将这句话说完，灰夫人的身影已如一道黑影般席卷而来。
一声闷响过后，维克托的身体顺着墙壁滑倒，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
“啪”。
惨白的灯光直射在维克托的脸上，逼着他睁开眼，又因为强光直射不得不眯起眼睛。
除了这个光源，房间的其他地方都隐藏在黑暗里。
他想起身，发现自己被绑在身下的木椅上，动弹不得。
好在，【伊卡洛斯】系统仍然在线。维克托正想召出无人机替自己松绑，黑暗中的阴影突然说话了。
“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不会轻举妄动。”
紧接着，瓷器轻轻碰撞的声音响起，他推测对方正在喝茶。
维克托微微一愣，抬起头，试图看清黑暗中的人影。
房间边角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金属气息，房间角落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声。
阴影中的人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优雅地开口。
“你的名字是维克托，对吧？发明家，祖安出身，最近频繁出现在皮尔特沃夫各个机械工厂的档案中。”
这时，他的眼睛逐渐适应过强的光线。他的头转动了一个微不可查的角度，试图观察周围的情况——他没有看见杰斯和凯特琳。
维克托的心沉了下去。
“你们把我的同伴怎么样了？”
“你的同伴？”女人轻笑了一声，声音中透着一丝嘲讽，“那个暴躁的家伙和那个鲁莽的小姑娘？他们目前还活着，只是暂时睡过去了罢了。”
听到这句话，维克托稍稍松了口气。
女人从黑暗中缓缓走近一步，但她的面容仍然隐藏在阴影之中。
“说说看，是什么让你冒险闯入这个地方？为什么你会对图雷克的事这么感兴趣？”
“图雷克？”维克托冷笑了一声，“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你会对图雷克的事这么上心呢？这本来应该由皮尔特沃夫警局来管的，对吧？”
对方沉默了几秒，不慌不忙地说道。
“警局的调查已经结束了，图雷克的案子，现在归我管。”
“你是谁？”
女人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继续问道：“你为什么会查这件事？港口的爆炸案你又知道多少？”
维克托垂下眼帘，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立即回答。
他无法确定她是否值得信任，如果他贸然提及海克斯水晶的研究，很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几秒钟后，他抬起头。
“港口爆炸案，我了解得不多。事实上，我并不是特意为它来的。
我追查到这里纯属偶然，我想联系的是安塞尔，他的失踪时间正好与港口爆炸案吻合。我只是在调查他的下落，顺便查到了这里。”
“安塞尔？”她的声音透出一丝兴趣，“你为什么对一个走私犯的下属如此执着？”
“你知道，我是一名机械师。对于自己喜欢但是无法在正常渠道上购买的零件，我们会找像安塞尔这样的人来购买。他会开出公道的价格。而且……”
维克托想到了酒馆背后的发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被虐杀的尸体。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其中的细节。”
女人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她终于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维克托抬起头，看清了她——银白的短发，锐利如鹰隼的眼神，以及被机械改造了一半的身体。
他一瞬间认出了这个人。
“青钢影……灰夫人……”他低声喃喃，目光深深地注视着她，“你是卡蜜尔·菲罗斯。”
卡蜜尔微微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讶，但随即被掩盖在冷漠的表情之下。
而维克托没有停下。
“菲罗斯家族……从来不在明面上活动，而是一直在暗处控制皮城的活动。我现在明白原因了——因为菲罗斯家族有你，‘灰夫人’，完美而致命的密探。”
他的目光落在卡蜜尔被改造一半的机械义体上。
“真是令人叹服的技艺，能将人体与机械结合得如此精妙。毫无疑问，这就是你能游走于暗影之中、无往不利的资本。
至于动力核心……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一直被严格管控，只在黑市少部分流通的海克斯水晶。”
卡蜜尔的表情出现了些微的变化，那一瞬间，维克托几乎能感受到一种隐约的赞赏。
维克托觉得，对方对自己的敌意或许没有那么重。
她并没有直接将他置于死地，这说明至少在这一刻，对方对他的敌意并不深，甚至可能有些兴趣——毕竟，如果卡蜜尔真要除掉他，自己恐怕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
“吉拉曼恩家族新合作的机械师，竟然偷偷地研究海克斯水晶……这就是你报答卡桑德拉的方式吗？”
卡蜜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讥讽，但话音刚落，维克托却突然轻笑出声。
她微微皱眉，投来疑惑的目光，而维克托直视对方，开口解释。
“安塞尔是图雷克的人，而图雷克作为走私头目，长期为菲罗斯家族处理见不得光的生意。这些行为，一直被那些大人物们默许。
但最近情况变了，不知是谁盯上了他们。也许是八大家族的人，但八大家族通常不会以这种声势浩大的方式直接除掉图雷克。所以，他们转而将目光锁定在了安塞尔身上。
安塞尔负责在黑市贩卖海克斯水晶，身上自然经常携带这种危险的物品。
某天，在港口的某个僻静角落，有人找上了他。发生了争执，或许是意见无法统一，或许只是情绪失控。无论如何，他们打了起来。
在混乱中，安塞尔携带的海克斯水晶掉到了地上。你知道的——在实验室的稳定环境下，海克斯水晶确实是提升机械效率的宝贵资源。但是在那种混乱的情况下……”
卡蜜尔静静地听着，目光如刀。
“你是说，爆炸是海克斯水晶引发的？”
“没错……当然，是你提供给我的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