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有蹊跷
但是陶桃真没别的意思,她真心想做“客户”喜欢的东西。
不论“客户”生前做了什么,死后都要学会尊重的,这是干这行最基本的原则。
尸体开始出现尸僵,肌肉变得有些僵直,穿衣服不太穿,她干脆坐在他头边上面,将尸体拉到软塌的扶手靠着。
好让身体保持悬空的状态。
“林管家,那淘米水帮我拿过来一下。”
一盆洗手,一盆拿来清洗身体。
他去拿了过来,就放在她手边。
陶桃左手捏住他的下颌,右手指伸进去撬开紧闭的嘴巴和咬紧的牙关。
拿过角柶正准备往他嘴里放,不经意撇过去,却看到粘稠的黑血顺着她的手指正往下流淌。
她的动作一顿,将东西放回原位,把他的嘴巴再掰开一点,更多的黑血从他的嘴巴里流出来,瞬间她的手掌全是。
她离得近,浓重的铁锈腥味扑面而来,把刚洗好的身体都给染上污秽。
林管家顿时一惊,大喊着:“这这……怎么回事?!老爷怎么还吐血了?”
“他不是死了吗?死人怎么还会吐血?”
她脸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拿过银针扎在血里,不到两个呼吸,银针端头瞬间变黑。
“有毒?!”
她自言自语的。
他也看到了,震惊地问:“银针怎么是这个颜色?有毒?老爷不是得病死得吗?”
“难不成是被人下毒了?”
“不行,这件事情必须要禀报大夫人。”
要真是被毒死的,这件事情就不是这么好收场了。
只怕他这个管家做不长了,这府中的采卖都是他在负责,万一被人栽赃陷害,即便不是他,他很少不了责罚。
毒杀朝廷命官,谁也担不起这个罪名。
没等她回答,他转身慌里慌张的朝着门外跑去。
守在外面的姨娘和孩子们满脸疑惑地看着急切地林管家。
一位长得娇媚的女人打着团扇,狐疑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这林管家跑来跑去的干什么?”
“老爷能死而复生不成?”
“安姨娘,你可别说了,小心被大夫人听见。”
孙姨娘撇了撇嘴,好心劝告她。
“放心吧,我们好歹是清白人家出身的,大夫人不会对我们太苛刻,不像某些人,青楼妓子,千人骑万人压!”
“尽会使些狐媚手段,要不是在床上使了什么花招,老爷的身子能这么快亏空?”
“你说是吗?何姨娘。”
安姨娘看向站在一旁没什么存在感的柔弱女子,眼神带着凌厉和厌恶。
面对周围恶意的目光,何姨娘被说的一声都不敢吭,颤抖的哭着,努力压制住自己的哭腔。
林管家急匆匆地来到佛堂,邱昭澜怀里正抱着熟睡的陈桓,她纤长的手指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唇角始终挂着笑。
这个儿子是她在这个家立足的筹码,即便她姓邱,为他谋了个好差事。
但是到底是夫家,如果没有孩子,那么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她。
她要想牢牢掌控住陈府,就必须要有孩子。
走进去时,他放缓脚步声,擦了擦满头的汗,但粗喘着的气,让此时的环境变得不那么安静。
邱昭澜侧眸,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有何事?如此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他平复了一下,咽了咽口水:“大夫人,老爷…老爷他…”
“他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他被她训斥了一下,脸皮抖了抖。
“老爷他好像是被人下毒毒死的!”
邱昭澜目光忽然变得有些吓人,紧盯着他,脸色有些难看。
旁侧的丫鬟很有眼色的上前,迅速接过她怀里的孩子,将其报了下去。
一时间,佛堂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你必须事无巨细的说来。”
他强行镇定,点了点头,开始说刚刚的事情。
叫了小厮进来,把刚刚的淘米水再换一遍,刚刚的血弄脏尸体,又要重新清洗。
倏然,门口走进来一个身影,她以为是小厮,开口道:“水放这里吧。”
等了一会儿,无人回应。
她疑惑地转头去看,发现居然是刚刚那个被吓得坐在地上的女人。
正躲在珠帘后,好似在偷看这里。
这时小厮一前一后送来了新的淘米水。
东西送来了,她也就没再说话。
“等等,你们把这个放到之前让你们掘的坑里面埋好。”
白色方巾里面是死者梳下来的头发,修剪下来的指甲,还有一些皮肉组织,和沾染的血。
这种习俗是丧葬礼仪里面的一种,表示对死者的悼念和对来世的祝福,免受地下阴曹地府的折磨,算是挡灾。
小厮们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照着她说的做。
他们谁也不敢靠近,穿衣服只能自己来,早知道她出门就带上余山余河两兄弟,好过自己单打独斗。
看来还是不能请临时工,还是要请长期工才行。
不然到时万一和别人动手,自己还有人能装装气势。
“需要…需要帮忙吗?”
一道很小声的声音传来。
她诧异地看过去:“你敢吗?敢的话就麻烦你帮帮忙。”
何姨娘没说话,脚下动起来,一点点挪过来。
陶桃递给她一张干净的方巾,何姨娘接过系上。
站在一旁伸手帮她稳固尸体,而后立马偏过头,不敢直视。
有了她的帮忙后,很快就尸体就穿好了。
不过她并没有给穿上官服,这人是非正常死亡,官府的人一定会让仵作验尸,所以穿上的意义不大。
刚穿上,门口一声声大夫人此起彼伏,来人迈着急促的步伐。
邱昭澜冷着脸气势汹汹地走来,不善的眼神落在一旁的何姨娘身上。
“出去!”
何姨娘低着头,哆嗦了一下,连忙走出去。
随后她看向陶桃。
陶桃起身拱手:“大夫人。”
“是你说老爷是被毒死的?”
这质问的语气,似乎很愤怒,难道不应该是悲伤吗?
她心里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换了种说辞。
“我不知道,是老爷嘴里忽然溢出大量黑血,我觉得不对劲,拿了银针一试,银针就变黑了。
她可没说他是毒死的。
她又不是仵作,只是个葬仪师,虽然自己是懂一些仵作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