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孙二娘开黑店
没过两日,武松又去押了一趟镖,鲁智深一同随行,也好积累一些走镖的经验。
毕竟,走镖与平日里行走江湖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这对于一向洒脱的鲁智深来说,多少还是有些约束。比如喝酒,押镖时只能喝三分,也不能去那些不明底细的酒馆喝。
交了镖,返程时可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这日中午时分,一行人走进了十字坡附近的一间酒馆里打尖。
“呜呜呜……”
正喝得起劲时,却有一个女人悲悲啼啼的哭声传来。
鲁智深有些不耐烦,便唤过小二问道:“何人在此啼哭,影响我等喝酒的心情。”
小二忙着鞠躬致歉:“各位爷,实在是对不住……”
经小二一讲,众人方知原委。
这家酒馆是兼着客栈的,二楼住着一个妇人唤做丁氏。
之前,她的丈夫外出经商,以前都是一月左右便归家,可这次整整过了半年却杳无音讯。
乡里有人说,搞不好是在十字坡出了事。
丁氏担忧丈夫的安危,便唤上了娘家的弟弟一起外出寻夫。
来到此镇后丁氏暂住客栈里,弟弟一个人去十字坡打探究竟,哪知一去两日未返。
小二叹了一声:“唉,想来她弟弟也在十字坡遇难了,真是可怜!”
鲁智深皱眉问:“难不成那十字坡是龙潭虎穴不成?”
小二苦笑道:“差不多吧,那十字坡上有一间黑店,店主乃是一对夫妻,男的叫菜园子张青,女的人称母夜叉孙二娘。
那菜园子张青本也不是什么好鸟,当年在光明寺种菜,因一桩小事与寺中僧人发生口角,这厮一怒之下竟将寺中僧人全杀了,还纵火烧了寺院……”
“砰!”
一听此话,鲁智深不由重重一拍桌子,怒声道:“直娘贼,这厮该死!”
虽然他是个花和尚,伪出家人,但好歹也与佛门有些缘分,一听张青竟然如此凶残地杀死全寺僧人,如何不怒?
小二又道:“后来,这对夫妻在十字坡开了间黑店,专用蒙汗药坑害过往客商。财谋害命不算,听说还将大块好肉当牛肉卖,零碎小肉便切做馒头馅……”
“该杀!”
鲁智深哪里还忍得住,当即一提禅杖便往外走。
“哥哥……”武松急急追了上去。
“二郎,你莫要劝,此等恶贼不杀,天理难容!”
“哥哥误会了,二郎与你一同前往。”
“哈哈哈,好!”
于是,武松又返回酒馆与随行的趟子手吩咐了几句,随之便与鲁智深一起直奔十字坡。
来到坡上,便见一棵参天的大树,怕是得四五人合围。树边有一间酒馆,一个妇人正斜躺在竹椅上休息。
眼见有客人过来,妇人方才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起身迎上前来。
也难怪被人称作“母夜叉”,这女人满脸横肉,眼露凶光,膀粗腰圆,下着一条鲜红生绢裙,上着一件绿纱衫儿,敞开胸脯,亮出里面的一件桃红纱主腰,显得分外彪悍。
“二位客官,歇脚了去,本家有好酒好肉,好大馒头。”
鲁智深大步走到店里坐下,摸出一大锭银子拍到桌子:“闲话少说,好酒好肉尽管端来。”
武松则问:“娘子,你这店里的馒头是什么馅?”
孙二娘笑道:“放心,我家馒头都是黄牛肉馅的。”
“不对吧?我怎么听人说什么大树十字坡,客人谁敢那里过?肥的切做馒头馅,瘦的却把去填河?”
孙二娘哪里肯认,忙道:“客官哪得这话?这都是胡乱传的。”
武松又问:“娘子,你家丈夫却怎地不见?”
孙二娘笑了笑:“我的丈夫外出做客未回。”
武松也笑了笑:“恁地时,娘子独自一个岂不冷落?”
“客官休要取笑,喝了酒,想要在我家歇脚也无妨。”
过了一会儿,孙二娘端来了一大盘切好的牛肉,还有一大盘馒头,一坛子酒。
“好了,二位客官慢用。”
鲁智深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挥了挥手:“嗯,我兄弟二人要叙话,不劳你伺候。”
“是是是!”
孙二娘笑了笑,摇着肥臂走向外面。
一出门,眼中却露出一丝凶光嘀咕道:“跟老娘凶,一会儿看老娘怎么收拾你俩。”
等她一转身,鲁智深便掰开一个馒头仔细看了看,竟在馅里发现了几根卷曲的毛发。
总之,一看就不像是牛毛,也不是猪毛。
“肉不对!”鲁智深强压怒火小声说了一句。
“嗯,再看看酒。”
二人将酒倒上,仔细看了看,再闻了闻,果然这酒也不对劲。
“来,兄弟,喝!”
鲁智深假意端起碗冲着武松道。
“干!”
二人假意喝了几碗,暗地里却将酒泼到了桌下。
“好酒……嗝,不过这酒劲真大……”
外面,孙二娘听到武松卷着舌头说话的声音,不由一脸得意走到门口,拍手笑道:“倒也,倒也!”
这坛酒,她可是下了三倍的蒙汗药,毕竟武松与鲁智深块大头,怕麻不倒。
“咕咚~”
果然,随着她的话音,武松与鲁智深一个趴在了桌上,一个倒向地上。
“哈哈哈,着了!任你两个奸似鬼,还不是吃了老娘的洗脚水?小二,小三,快出来抬人。”
“来了!”
随着话音,两个赤着上身的壮汉大步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笑道:“这胖大和尚一身肥肉,肥的点灯,瘦的切做牛肉。”
一听此话,鲁智深哪里还忍得住?
“直娘贼!”
随着一声怒骂,鲁智深猛地跃了起来,一拳击中正待弯腰抬他的一个汉子面门。
“砰!”
这一拳含怒而发,顿将那汉子打得眼棱缝裂,乌珠迸出,好似开了个彩帛铺,红的、黑的、紫的都绽将出来。
另一个汉子见势不妙,也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尖刀猛地刺了过来。
鲁智深侧身一躲,顺势又是一拳。
“砰!”
这一拳打中对方的鼻子,打得鲜血迸流,鼻子歪在半边,便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
“好个奸诈之徒!”
孙二娘终于回过神来,不由怒骂了一声,抓起一根板凳便重重砸向鲁智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