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那我去杀了濯羽
他挣扎着，可银杏的剑没有偏移半寸，他每动一下，脖子上就会多一道血痕，于是他终于老实不再乱动。
“你知道这里是齐云城？那你是否还记得姜如是我的女儿呢？是我宁从霜和姜修安的女儿。”宁从霜抬眼，合体期威压压得他喘不上气，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匍匐。
“原来...原来，你已经是合体期...巅峰...”思书眼睛瞪得快要凸出来，宁从霜也不过两百来岁，怎么如此恐怖？
“求求你，放过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可以搜魂...”他敢说这种话，就是在赌。
赌宁从霜会想到往日情分心软。
可他错了，宁从霜能坐稳一城之主的位子就根本不会手软。
“好啊，那就搜魂吧。”
她答应了，是因为她想到了更好玩的东西。
银杏压着他，而宁从霜的手犹如地狱之指直达他的灵魂深处。
他的过往所有，他内心最深处最邪恶的地方，一切都袒露在她们面前，更别提银杏还拿留影石记录。
思书突然开始哭，他想起来了，他全都想起来了。
在她即将窥探到他最后的秘密时，他强烈挣扎着，“不要再继续了，杀了我，杀了我好不好！”
宁从霜却没停，既然做了坏事，就要承担代价。
与姜如相关的事情不多，但却让她知道了另一件事：
“我当是什么正人君子呢？原来，你竟然觊觎自己的师兄啊...”
“我记得暖玉喜欢的是绝影，百年前那件事原来是你们的诡计？敢这样对暖玉，那就新仇旧账一起算吧...”
百年前，他们这一群人都还是朋友。
暖玉是她的至交，可某一日暖玉失踪，他们发了无数条传音，任何追踪符都没找到她的气息。
再听到暖玉的消息，是在路人口中听到思书暖玉新婚将至。
绝影不敢置信，他找不到暖玉，只能给暖玉传音小院一聚，他会等她。
直到婚期前一日，她都没出现。
天光大亮时，绝影也去了没人知道的地方。
大典没有举行，新郎失踪了，可暖玉却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明心宗把思书的失踪记在了暖玉身上。
明明这一切都是思书濯羽的错。
是他用了禁术，让暖玉被天地法则限制有口难言，濯羽的新婚妻子也被他一剑捅死在了新婚夜。
后来，思书终于被濯羽找到。后来这些记忆被他强制封存在识海最深处，也许是他也觉得愧对他们吗？
“虚伪。”
罪魁祸首封存记忆逍遥自在，而受害者们有口难言。
宁从霜回城主府时已是深夜，只能听到风吹柳叶的“沙沙”声。
“喝一杯？”紫袍美男歪歪靠在躺椅上，目光涣散地望着天上的月亮，他似乎已经醉了，白玉杯朝宁从霜飞去。
宁从霜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你酿的月出酒，倒是好久没尝过了。”
绝影轻笑着，声音越来越大，“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到最后，宁从霜也分不清他是哭还是在笑。
“她走得真干脆，一天都不愿意多留。你说，她真的那么狠心吗？”
宁从霜犹豫了，虽然把留影石给他是最好的办法，但现在她还要查女儿的事，思书还不能死。
“把这个吃了，我有事要跟你说。”她手中多了一枚解酒丸。
绝影看着那枚药，笑了，摇摇头，“酒醒了，我就见不到她了。”
他的手伸向虚空，眼尾落下一滴泪。
宁从霜：...
最烦恋爱脑。
趁他不注意一掌把药拍进他嘴里，姜修安出品，必属精品。不消片刻，他就酒醒了。
“咳...你...”他脸有点红，挺尴尬的。
“跟我来。”宁从霜没管他那么多，一手捏诀一手拉着他的胳膊俩人原地消失了。
城主府地牢
“喏-”
“嘶-”他双手撑腰，微微俯身看清被吊起来的人脸。
“大名鼎鼎的思书长老你也敢抓？打算和明心宗撕破脸了吗？”绝影轻笑着，吊儿郎当的语气。
宁从霜盯着他的眼睛，“你再装？”
“好吧”，他摊手，从储物戒里拿出躺椅又躺上了，“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给你看一样东西，但是你要保证看完不能杀他，或者暂时不能杀他。”
绝影恹恹的眼皮终于抬起，他和宁从霜对视，两人眼中都是严肃和认真，“好，我保证。”
“留影石我复刻了两份，这份给你。”
看清搜魂内容，绝影的脸色从严肃到愤怒再到悔恨，他现在只恨自己当时没把他杀了。
“你刚答应我，暂时不杀他。”宁从霜提醒，他身上的杀意都快压不住了。
“那我去杀了濯羽。”绝影一边说着，一边掏出自己的措花刀。
宁从霜：？
“我知道他们都该死，但如如的事还没查明，所以他们不能死。”她怕姜如再死一次。
“管那么多干什么？都杀了以绝后患不就行了？”
宁从霜：？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但万一还有幕后主使呢？”
绝影闭了闭眼，收回措花刀，“那我怎么做！”
看他愿意好好沟通，宁从霜也终于坐下慢慢说，“把他做成半傀儡放回去，我要监视明心宗上下。我知道你有办法。”
“那之后呢？我还能做什么？”
“你去和暖玉道歉。”
绝影：...
“不是？你脸红个泡泡壶啊？”宁从霜看着他突然脸红很是迷惑，甚至说完他连耳朵都红了。
绝影开始赶人，“做成半傀儡就没了是吧，明天你来拿就行，快走快走。”
他要快点弄完去追老婆了。
宁从霜走后，绝影看着已经被折磨得半死的思书，眼底尽是冰冷，朝着他的心口就是一掌，挥手把他扔进空间。
镇妖山
山脚下一家小店
“来客人啦来客人啦！”一只黑鸟声音嘶哑地叫着。
“客人，好久不见。”老人看似年迈，佝偻着身子，但目光矍铄，一眼就能认出他。
“把他做成半傀儡，能照常做事但他的控制权要给我，要能留影监视，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人发现，能做吗？”绝影指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思书，斜斜倚靠在门框上。
老人只是瞥了一眼地上的思书，又继续看着绝影，“明心宗长老思书，要看客人能给我什么了。”
“只要我有。”
“成交。”
绝影随意地在店外坐下，里面不时传来烤焦的味道，夹杂着痛苦惨叫，他勾勾嘴角，“真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