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秘的老舅
……
待二人着陆，已是深夜。
密林深处阴风阵阵，还燃着幽邃鬼火。
“这座城市，怎么会有人住在大山里啊？”
云若兮忍不住吐槽，此地太过偏僻，连手机信号都没有，还能隐隐听到野兽的嚎叫声。
江浩跃下鸟背，他竖指于唇，幽幽道：
“传说，在鬼门彻底敞开，深渊裂隙撕裂之前，大山深处早有妖魔作祟……”
他面色阴郁，声音低沉，向苏卿卿步步逼近。
“山上的道观住着五位道士，皆是武道卓越之辈，他们在此镇守灵脉，斩妖除魔，但可惜……”
“他们都死了。”
“一位道士的尸体还被邪祟附身，成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云若兮面色惨白，手脚冰冷，瘦小的身躯不自觉地向江浩靠近。
“那……那此处岂不是很危险……”
“骗你的，这你都信。”
“呜……”
江浩无视云若兮在他后背落下的如雨小拳，踏上石阶，向山上的道观走去。
道观附近有飞行禁制，最后一段路只能靠爬。
山顶，穿过低矮石门，便能看到一座阴气森森的道观，名为玄冥观。
腐旧墙漆暗红似血，破败门窗吱呀作响。
北侧主殿，供奉着形似恶鬼的木雕。
西侧偏殿，大床上支着漆黑罗帐。
东侧偏殿，巨大药鼎闪烁着幽幽绿光，隐隐照亮殿内堆积的妖兽皮、骷髅头……
这便是老舅徐子易的家。
北侧主殿供奉道祖，西殿内设居住区，东殿内设藏书阁和炼丹房。
藏书阁内，藏有不少忘川学院内根本看不到的徐家秘传高阶武道秘籍。
光是稍微一想，江浩便心动难耐。
如今内功已成，正缺武道典籍。
再多拿他几本，老舅也不会拿他怎样。
“江浩，怎么没见到徐老师，你不会在骗我吧？”
云若兮抱紧双肩，面色惨白，此处道观过于诡异，让她不禁怀疑，江浩刚才的玩笑话，全都是真的。
“可能，老舅还在学校加班。”
“哎？！你不是带我来请教他的吗？”
“我只是提议，你可以跟我一起来，或许能碰到他。”
“呜呜……”
云若兮蹲在地上瑟瑟发抖，早知道这鬼地方这么吓人，她才不会来呢。
说不定会遇到深渊恶鬼，惨死于荒郊野岭……
想到这儿，她便想御剑逃离此处是非之所，可是……
完全不记得来时的路！
手机没信号开不了导航！
四周黑漆漆的，好可怕！
“呜呜……江浩，等等我呀……”
她颓废地抱紧长剑，跟江浩一同走入藏书房中，嘴中不停念叨着“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江浩推开炼丹房角落的吱呀门扉，一股焦味扑面而来，这让他眉头微皱。
“奇怪，书房里怎么会有烧焦的味道？”
定睛一看，书柜与其中的藏书皆露出被烈火灼烧后的黑色，散发药材的味道。
与其说这是武道秘籍，不如说这是一堆堆炭渣，稍稍一碰，便要化为灰烬。
此等残破景象，让江浩都不禁渗出一丝冷汗，云若兮吓得呆愣原地。
这比江家还要惨烈！
老爹惨死前，至少还给他留下了一本古籍、两三本黄书，和一堆欠条呢！
“老舅到底在炼什么药？代代相传的典藏秘籍竟全部糟践了！早知如此，从前就该多偷几本！”
江浩一直认为老舅玄冥观的布局极不合理，藏书阁与炼丹房只有一墙之隔，武道秘籍早晚会被丹房大火尽数烧毁！
不过，书桌上似乎还有本幸存的秘籍？
它半敞着，被长明灯照耀，墨迹新鲜，从字迹来看，是老舅所写。
【玄门初阶气法·鲲鹏展翅功】
【以身聚气，以气护身，似鲲鹏展翅，翱翔万里，筑基功法卓越者方能发挥本招威力】
江浩心中一喜，筑基功法卓越者，说的正是他本人。
江浩筑基功法练了13年，全球恐怕没有任何人比他更适合这门武学。
他翻开秘籍，每页只扫一眼，便将内容深深刻入脑海。
“你怎会来此？”
突然！一道鬼影将秘籍夺去，未发出一丝声响。
“鬼呀！”
云若兮缩到江浩背后，像一只受惊的白兔。
鬼影瞬间逼近，不带一丝声响，长明灯照耀出他英俊老成的脸。
徐子易大步冲到二人面前，步伐坚定有力，却悄无声息。
这，便是武道宗师深厚内力的体现。
“老舅，半天不见，甚是想念，外甥带着水果来看您了。”
江浩故作假笑，装作恭顺乖巧的模样深深低头。
徐子易眉头轻挑，严厉的表情缓和下来，追问道：
“水果呢？”
“被我吃了。”
“也好，年轻人就要多吃瓜果蔬菜，对身体有好处。”
他欣慰地点了点头，没有看到江浩翻上来的白眼。
“怎么，你想通了？要找舅舅修习武学之道？”
“不，我才不想听你唠叨呢。”
江浩断然拒绝老舅徐子易的授武邀请。
虽然在事实上，他正在接受徐子易的诸多恩惠，也明白他的一片诚心。
但少年还是无法原谅，在深渊鬼域中，徐子易间接害死他双亲的事实。
虽然不再仇恨，但不会原谅，更不会感激。
江浩和徐子易，这对舅甥之间的气氛，再度如往常般，变得沉重、冰冷。
让这原本就诡异的道观，再添一分阴气！
徐子易略带颤抖地伸出手，想如从前般摸一摸江浩的头。
手心却在半空中滑落，没有继续向前的勇气。
他深深低头的模样，让躲在江浩身后的云若兮都感到心疼。
在这实力为尊的高武世界，她从未在武道宗师身上，见到过这般落寞无力的表情。
“徐、徐老师好……”
云若兮带着紧绷的微笑，同徐老师问好，希望能缓和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你是……3班班长，云若兮？”
“是云儿我呀，嘿嘿……”
云若兮调皮吐舌，徐子易先是微微一愣，随后扬起头颅，再度露出严厉的模样。
“哼，原来是那位不负责任的班委，你今天没上交本班的课堂小测，害得我好一番找！”
“呜——”
“不打招呼私自拜访尊师府邸，你的教养真是够差！”
“对、对不起，云儿知错啦……”
“哼，我会向学院汇报这件事，你的评优资格，我看有待重新考量。”
“过，过分了喔！”
云若兮眼中涌出委屈的泪水。
这是迁怨，这是赤裸裸的迁怨！
徐子易老师表面上对云若兮严厉批评，实则是在宣泄心中怨气。
江浩也看穿这点，他将云若兮护在身后，冷冷道：
“老舅，好班长没能上交课堂小测，只是为了照顾我，尽到她身为班委的职责罢了，并不是失职。”
“江浩……”
江浩能为她挺身而出，云若兮心中很是感动。
“再说，在高武世界，这些题做不做都无所谓吧？再厉害的做题家，也只会像我一样，沦为吊车尾而已。”
“哼……”
徐子易表面冷漠，实则心中暗喜。
自双亲暴亡后，一贯冷漠的江浩，竟突然变得积极主动。
这是为了心中的正义，还是单纯地为了女人？
不管原因为何，他都要好好利用二人的关系……
“诡辩再多也是无用。”
“都市高武，强者为尊，规则由强者制定，也必将由强者贯彻，尔等弱小只能服从。”
徐子易平静地道出这句亘古不变的真理。
“这倒也是。”
江浩不再辩解，认可地点了点头。
“那么，等到我战胜你的那天，老舅，你可要向班长道歉哦。”
江浩的脸，坚毅而决绝。
这份帅气，像是在诉说：
战胜武道大师，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云若兮顿觉脸颊滚烫，怕是早已染上绯红了喔。
“哼哼，哈哈哈哈哈！”
徐子易原本冰冷的脸因愉悦而扭曲，他终于从外甥身上感受到了纯粹的战意。
这是所有武道家制胜的根基！
“你还是先通过四月后的学期考核，再妄言战胜我的大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