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血刃
陈启贤看着余子安略微起伏的后背放下心来，没死就好，死了岂不是枉费我羊入虎口。
金爷啃干净鸭腿又反复在上面嗦了几口丢给了身旁的恶犬，那恶犬抬头瞧了一眼，凑在地上嗅了又嗅却丝毫不感兴趣，只钟情那鲜红的断肢。
想不到连狗都被养成了吃人的恶魔，想必只要金爷一声令下，这恶犬就会对着目标随意撕咬，普通人要没有夺命的兵刃，恐怕难以抵挡这个畜生。
即使有，也必须在短时间内与它分出生死，不将它一击致命随时会被反咬住要害瞬间被放干鲜血。
金爷往身边的手下身上擦了擦油腻的双手，用细长的指甲剔了剔牙，又拿出块白布擦了又擦：“这不是新兵营的小兄弟嘛，听说你在我这也借了不少银子，让我看看怎么个事儿。”
没想到陈启贤还没自报家门，对方就已经知道自己是来保余子安的了。
想必这也是个手眼通天的家伙，自己一到附近就已经有人向他汇报了。
金爷一招手，身旁一人从身后拿出一叠白纸黑字并且附带红色画押的借据。
接过后金爷摩挲着手指，见还有污渍脸色一下变的难看起来。
“陈启贤，十两，规矩你应该知道，九出十三归，你要不懂，就和你这小兄弟一样，留下来我教教你们。”
九出十三归，陈启贤明明记得当初签借据的时候上面写的明明白白，九出十归就行。
自己当时还想这金爷可比四大行来的实在，哪曾想这家伙出尔反尔，仗着自己的势力坐地起价。
“金爷，上面可清清楚楚写明了，如此胡乱改价不合理吧？”
金爷擦了擦嘴角的分泌物，没都正眼瞧过陈启贤，而后将借据丢给一旁，谁知这手下慢了半拍没来得及接手，一下子散落了一堆。
此人一下慌了神，跪倒在地手忙脚乱的捡着地上所有的借据，双手越捡越抖，嘴里还轻声说着：“对不起，金爷，对不起......”
这金爷面无表情，只是微微对着另一个男丁使了个眼色，一会儿便站出来四个人将地上那人扶起拖向了后院。
此人见情况不妙，脸一下子扭曲起来，眼神飘忽不定，眼角双双滑落出两道泪痕，嘴巴微张想喊却喊不出来，拖拽过后地上留下了两道清晰的潮湿。
不久后陈启贤只听见里面传来数声刀剁在案板上的声音，随之一阵划破天际的嘶吼，啸叫响了几秒便失去了动静。
随后刚刚进去的四人前后回到大堂，其中有两人提着沾满血迹的物体随意的丢在了恶犬跟前。
那恶犬贪婪的扑了上去，就着自己的分泌物不断吞咽着那团鲜红。
金爷此刻才缓缓抬头看向陈启贤，嘴角一侧微微扬起，却半天不见陈启贤脸上有惊恐之情，随后他转换了脸色。
“小子，出去打听打听，我金爷向来说一不二，谁当初和你说的要和我不一样，你告诉我，我亲自清理门户，但这钱你得照给。”
“你十两，他十两，一共得给我二十六两，可这小子只拿来二十两，你替我算算这账目对不对。”
陈启贤往前跨了一步：“金爷，我想看看借据如何？”
金爷略微停顿，而后对着满身血污的一人一摆手。
看情形此人应该就是刚刚在后面持刀的那一位，被溅了一身。
对方恶狠狠的盯着陈启贤，拿着那一沓借据缓缓向他走来。
陈启贤目测着自己在场地之中与其他人之间的距离，并观察了一番恶犬的动态。
那踏步之人眼角抽搐着，左手拿着借据，右手正悄悄伸向背后。
这家伙身后明显带着那剁肉的砍刀。
只是这人怎么也想不到陈启贤还和自己有段距离，竟主动出击，五个大步已经闪到了他的跟前。
不光他没想到，所有人都没想到这家伙不但没准备躲，还主动挑起纷争。
对方被陈启贤冷不丁的近身吓了一跳，但也用极快的速度抽出身后的一柄杀猪刀，可总归不及有所准备的陈启贤。
他早已从靴底的夹层中“嗖”一声抽出一柄没把手的刺刃，光线透在纤薄的刀身之上还晃了对方一眼。
砍刀总归需要一段弧度的挥砍动作才能发挥出相应的威力，论近身搏斗的作用远不及刺刀来的痛快。
对方本想后撤拉开半步空间，却早已经露出百般要害，且给了陈启贤足够的时间。
陈启贤像一头野狼嗅到了跟前绵羊的一根血管，毫不犹豫的露出獠牙。
下刀！
只听“噗呲”一声，陈启贤的刺刀狠狠扎进了对方的脖颈，没等对方露出惊恐的脸色他毫不犹豫的拔出刺刀，黑色血洞迸发出一朵血花。
陈启贤一闭眼，任由血液溅落在自己身上。
他的动作之快，在场几人都没来得及反应。
金爷微微一颤却立刻平复下了心情，稳如泰山继续端坐，好歹也是刀尖上舔血的人物。
不过他也不会任由陈启贤乱来，手中拴着恶犬的绳索早已经松手，只是那恶犬眯着双眼，嘴角溢着血浆，双齿上下还在咬合着一块米肉。
这都在陈启贤的意料之中。
不过身边几个男丁立刻红了眼都围了上去，但几人赤手空拳，顶多持着三两根短棍，威胁甚至不及那一把杀猪刀。
陈启贤手持断刃，身形十分轻巧，一时间几人都不适应这种身法，先出手的莫名其妙身上就被开了口子。
持棍者推开旁人，高举着朝陈启贤砸去，他也不躲不闪，用左手硬抗下了这一击，短棍碰到他胳膊的那一刻早已碎成了木屑。
陈启贤见机一刀捅进了对方的腹腔。
“噗！噗！噗！”
那人口吐鲜血，瞬间倒地。
杂乱的场面惊动了地上的恶犬。
“汪”！
一声低沉的吼叫它便加入战场，陈启贤故意拉着他人挡在身前，这狗也傻不分敌我见人就咬。
剩余几人不好对金爷的爱狗动手，更不愿好端端的被它咬掉半两肉，都纷纷躲到一旁。
一时间场面上只剩下陈启贤和那恶犬。
“汪”！
又是一声那狗后腿一蹬直接扑向了陈启贤。
他看准时机整个人腾空而起，面对着狗背右手直接绞住了恶犬的颈部，虽然这狗圆滚如球，浑身赘肉。
但他还是利用二头肌和小臂形成的V字形钳住了它，并用手掌架在左手大臂之上，左手手掌撑在了狗身之上形成了一个支点。
整个身体重心往下一沉，实实的将恶犬按压在身下抬不起狗头。
这一记完完全全形成了一个反向的断头台，瞬间阻断了这狗的颈动脉流向狗头。
陈启贤心中默数：1，2，3......
三秒内这狗还在左右挣扎，试图躲闪。
数到5，这狗翻了个白眼，舌头不自觉的袒露出来后便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