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百里侯
“吃吧，等着我喂你？”
萧凌把整鸡撕成两半，一半塞到李究手里，另一半示意他送给老母亲：“别让我说第二次，我不擅长这个。”
“谢，谢先生。”
李究低头看着半只烧鸡，犹豫着起身走向厨房。
“唉……”
萧凌见状摇头叹息，拿起筷子又放下。
这饭菜，难以下咽啊！
看来又得饿肚子了。
哗啦。
一声轻响。
萧凌拧眉看向厨房：“李究？老母亲发脾气了？”
“……”
无人应答。
咻。
正这时，一缕寒芒闪出，锋利的剑刃横切向面门。
萧凌面色一沉，右手本能的往身侧一探，准确无误的抓住剑的主人，反手往前一推，左手拍向盘子，捏住碎片，毫不留情的割向对方喉咙。
扑哧。
血花飞溅，死尸倒地。
“李究！”
下一刻，萧凌心中一惊，赶忙跑向厨房。
厨房内，已是一片狼藉。
李究跌坐在地，老母亲已在血泊中。
“娘！”
忽的，李究一声呼唤，颤巍巍抓住老母亲的手。
“娘，您怎么样了，不要吓唬孩儿！”
李究抬手轻揉眼睛，沾染的血液将视线染红。
他僵直着扭动脖子，回头看着萧凌：“萧先生，您医术高明，快来看看我娘，她到底怎么了！？我们要不要……”
萧凌没作声，只是拧眉盯着尸体。
死亡的冲击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何况是个孩子。
“萧先生，我娘……”
李究见他不言语，想要伸手抓萧凌的手，却在伸手的瞬间呕出鲜血，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就在他吐血之后，小脸一下就惨白了。
夜深。
萧凌盘膝坐在厨房角落，默默望着李究。
大人都很难承受生离死别，何况是孩子，而且萧凌本身就不怎么会劝人，只能做到陪同。
一夜寒风不止，翌日天明，李究从地上爬起来，明亮的眸子已没了神光，呆滞的看着母亲的尸首。
萧凌仍是坐在一旁，脑中盘算着这些刺客。
目标是自己。
但自己目前身份没有泄露，为什么找上自己？
齐铭想要杀人，未免也太夸张了，找刺客来对付自己？
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会吧，难道来的路上就暴露了？我都离开京城了，还不放过我？”
不知过去多久，萧凌呢喃自语。
“先生，我……”
正这时，李究回头看向萧凌。
后者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轻声道：“养生者不足以当大事，惟送死可以当大事，去吧。”
“谢过先生。”
李究叩头谢恩，接过银票出门。
贫民窟是穷人的地方，但该有的还是有的。
白事给钱就来，短短半天，该来的都来了。
满屋素白，老母亲也得以入棺。
萧凌没有掺和这些，只是坐在后厨，在脑中不断回忆这一路哪里出了问题。
……
傍晚时分。
捕快送来药物，萧凌带着身心俱疲的李究来到空地。
一碗碗黑色汤药分发给沿途的百姓，每一名百姓喝完后便会退离。
“这是什么草药？”
萧凌满眼疑惑，李究哀声回应：“是衙门分发的，当年也是这样分发的。”
一个个大缸随着车子推动，不觉间便推到萧凌面前。
“多谢。”
萧凌伸手去接，却被捕快打开。
“萧公子，你的在这里。”
送药的捕快从另一个小坛子里倒出一碗，笑着说道：“齐大人说这里不好，要注意身体，特地加了一些草药，您先喝吧，喝完了我们好回去交差。”
“好。”
萧凌笑着点头，举着碗没有动。
片刻，捕快歪头看着萧凌：“萧公子？您不喝吗？”
“嗯？烫啊，我晾一会儿。”
萧凌微微皱眉。
监视的这么明显？
药里加了什么啊。
等来等去，这捕快似乎是铁了心盯着，萧凌只好一饮而尽。
他倒是不怕，当初史来壮给他灌了很多药，身体早已百毒不侵。
只是一碗药喝完，他回头却瞧见李究转身离开。
“你去哪儿？”
萧凌把碗塞给捕快，不放心的跟了上去。
一路回家。
李究将药泼在了泥地上，随后便进了大院。
“为何不喝药？你怕有疫症吗？”
萧凌看的满脸疑惑，追上前去询问。
李究摇摇头：“不喝，这药我娘经常给我熬，去火的，我不喝。”
萧凌愣了一下，这孩子光是闻那味道相似，就知道这是什么药？
他还想试探李究对药材的天分，却听到了院墙那边有声音。
“嘁。”
熟悉的声音传来，许虎越过墙头，稳稳的落在萧凌面前。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不是让你们跟着齐铭吗？”
“殿下，我查到了关于齐铭的事儿。”
面对萧凌的询问，许虎拱手行礼，低声说道：“齐铭在这临江城，就是妥妥的百里侯！齐铭的一个政绩平和，过往干净的很，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是无懈可击的！”
“……”
萧凌没作声。
齐铭做了什么，临江城里的百姓都知道。
他在这里的时间不长，但还没有进入临江城，就已经屡次遇到盗贼，那就说明了他管理得很不好，且让临江城很乱。
这种人的过往，怎么可能是干净的？
这当中，肯定是有大问题的。
“殿下，我认为还是不要隐藏身份了。”
许虎见萧凌没有说话，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才又拱手作揖：“自古以来，能做百里侯的少之又少，能够轻而易举的瞒天过海，又能在这么乱的地方不放走任何消息，这人肯定不是什么善茬，咱们还是尽早离开这里比较好。”
“……”
“有些事，等到离开后更好办，主要是您的安危，他不知道你的身份，天晓得会不会做出什么大事。”
许虎又压低了嗓音，一字一句的补充：“还有一件事，齐铭的家业远不如看上去这么简单，我觉得其中肯定还有更多咱们看不到的，说不定……他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
“不行，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不要轻举妄动！”
沉思片刻，萧凌还是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们能杀出去，但是没有证据！而且，齐铭的背后肯定有人，昨晚我遇上了刺杀，齐铭有这个本事叫来杀手，可他绝不会为了对付我大动干戈，只怕是有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