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众矢之的
刀光剑影一瞬息，伏尸卧雪因果起。
叶烽原本只是履行巡逻队职责，猎杀那些逃离冰原深处、靠近洛川的异兽，这连番的搏杀对他来说有些太突然了。
他事先并不知道背后的因，也不纠结于会卷入怎样的果。
好在此战，战得酣畅淋漓，赚得盆满钵满。
一番搜刮之后，叶烽获得十六枚日金和若干月银，这些财富，放在洛川应该鲜有人能及了。
“用处不大，洛川也没啥宝物值得购买的。”
银龙枪倒是不错，枪长一米八，重三百六十斤，用着十分顺手。
叶烽忍不住持枪舞动起来，尖锐的破风声咻咻响起，枪锋在夜空中交织出银色枪花，雪絮被搅动得漫天飞舞。
枪法圆润饱满，似是和雪地融为一体。
最让叶烽惊喜的是，那瓶缴获的“火素”。
他的单臂力道已超两千斤，速度也动若雷霆，已远超寻常二次升华的超凡者，但依然感觉未曾抵临前方的壁障。
“或许这就是我体质的不同之处，相同境界下，我的极限比寻常人更高？”叶烽如此推测。
而这“火素”，能让二次升华者短暂拥有“生命之火”的力量，甚至，若是在突破壁障之时使用，能够增加突破的成功率。
“现在使用，恐怕暴殄天物。”
叶烽决定留至关键时刻再使用。
盘点完战利品后，叶烽突然想起，曹誉还藏在一旁的巨石后面。
“结束了，出来吧。”
曹誉轻迈着碎步走出，显然惊魂未定。
他只是未曾沾染过血腥的毕业生，短短十多分钟，便已眼看着银甲男子被斩去右臂，六名黑衣人被击杀，就连那只小山一样的独角黑牛也被爆头。
血液纷飞，生机易逝，这巨大的震撼，直到很多年过去他也没有忘记。
幸好他只是来试探切磋的！
“烽哥，他们是谁，为何害你？”
“这个世界，一片漆黑。人若要害你，未必有理由。”
叶烽拍了拍曹誉肩膀，道：
“今日之事，不要主动提起，否则你自身会有麻烦。”
曹誉依然一脸懵逼，不过本能地点头。
因为叶烽给他的安全感太足了，他无条件地信任。
接下来要打扫战场，和上次一样，尸体送给食肉异兽“胃葬”，无用的物资丢弃到深谷，自有大雪将之掩埋。
最后，只剩下四千多斤的独角黑牛，加上之前已有的储量，拢共八千斤左右的兽肉。
“不能浪费了。”
叶烽用麻绳加固住，拖着体积夸张到骇人的“战利品”往回走。
只不过确实有些费力，于是增加了一根麻绳，让曹誉也出一份力。
曹誉看到那山包一般的“战利品”，眼珠子都惊掉了。
“烽哥，我感觉你方才未尽全力，到底到了何种地步？”
“接近第三次升华吧。”
“烽哥，你是人还是怪物？”
“再问，小心挨揍。”
……
这短短的十多分钟，却在洛川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一处驿站内。
“我败了，烽哥的实力，已超出我的理解范围。”
曹誉承认道。
“辛苦了，你先退下吧。”
木清的脸上露出自责之色，毛茸茸的尾巴紧张地扫动。
他看向青狐，像是在求助。
“小青，我错怪他了，要不要去道歉啊。”
青狐一边连连点头，一边发出咕咕咕的声音。
木清急了，脸上泛起微红，尾巴不自主地收起，她可不想向叶烽服软。
“你这次就不能摇头吗？”
青狐果真摇头了，跟拨浪鼓似的。
木清恼羞成怒，她要打打这只胳膊肘往外撇的狐狸。
一旁的许姓老者极力忍住不笑，道：
“小姐，姜虹和叶烽关系极好，不如请她代为传话，你也就不用亲自道歉了。”
“嗯，许伯说得有理。”
……
另一处驿站内。
赵霸坐于主位，眉毛紧蹙。
“你让人家缴了枪，连手臂都丢了？”
赵霜脸色依旧惨白，语气十分虚弱。
“嗯，叶烽还说……要你……亲自去直面他……”
其实还有一句更难听的，他没敢说出来。
砰！
赵霸手中的茶杯立时爆为粉末，一旁的乌黑重戟似是得到心灵感应，霎时流光溢彩，嗡嗡作响。
他这柄重戟，显然比赵霜的银龙枪要好用不少。
他咬牙切齿，怒意奔腾。
“叶烽，就算你横压二次升华，我也能治你，等着吧！”
……
第三处驿站内。
室内空荡了不少，也更加死寂了。
因为斥候方才来报，叶烽拖着八千斤兽肉“战利品”凯旋回归，而柳福良六人，杳无音信。
柳去病脸色阴沉得像是要吃人一般，怒而道：
“一帮废物，六名二次升华者，一只独角黑牛，外加一瓶火素，竟拿不下一个毛头小子！”
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下的身影道：
“少爷，叶烽的实力，恐怕已接近于你，此子，留不得啊。”
柳去病点头，接着，他似是想到什么。
“方才斥候说，赵家也在找叶烽的麻烦？”
“对，前去的是赵霜，不过他断手而归。”
柳去病思忖片刻，道：
“虽然不想和这群打铁匠合作，不过，这一次倒是可以考虑，柳岩长老，你待会去一下赵家营地……”
两人商量间，斥候再次来报。
“少爷，那本账簿，刚刚被叶烽投去洛川仲裁部了。”
砰！
柳去病轰然站立，屁股下的凳子瞬间爆为碎片。
“好啊，算你狠！”
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脸上阴狠之色更甚。
“你投去洛川仲裁部又如何，他能奈何得了我柳家？就算你投去微光城仲裁部，也动摇不了我柳家的根基，不过是多花些消灾的钱财罢了！”
“你以为，你一人扛着声张正义的大旗，就能横扫天下，澄清玉宇吗？这世界，可比你想的要更漆黑！”
此刻，柳去病脸色极端阴翳、扭曲，像是失去了理智。
“柳岩长老，等探宝之时，便请你出手，斩杀此獠。”
……
叶烽猜到会成为诸家众矢之的，不过，他心情很舒畅。
他自是知道账簿即使曝光了，也无法从根本上影响到柳家。
如今既然已经翻脸，他不介意进一步恶心一下柳家，毕竟，疏通关系也是要消耗钱财的。
此刻，他登上了一座瞭望塔，此处是洛川的最高点，可以眺望东方的微光城，以及西方的至宝现世地。
微光城的景色和往常一样，西方却有变化，原本猛烈跳动的光芒变得微弱。
高阶生灵的争斗，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