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真是给你脸了
姜绾亲制的瘴香甚是好用,轻而易举就迷晕了门口的守卫。阁内异常安静,她小心翼翼往楼下去,生怕被人瞧见。只是走了半天也没到底,她忍不住小声抱怨:“这忘忧阁怎么修得这么高啊!”
“你是谁?”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姜绾一个踉跄坐到地上。
“你没事吧?”一只修长秀美的大手伸到她眼前。
姜绾抬头,这才看清眼前的男人。天青色长衫,温润的长相,让人瞧了莫名舒服。可细看之下,眼眸中似乎又藏着几分狡黠,叫人猜不透。
“这里倒是盛产美貌的男子。”她忍不住感叹。
男人笑了,一笑越发好看起来。“姑娘是在夸在下吗?要不还是站起来夸如何。”
姜绾没碰他,自己站了起来。
“你是......”
“你是......”
两人都顿了一下,男子大方拱手道:“在下萧子墨,不知姑娘是......”
姜绾不想节外生枝,随口回了句:“一个不该出现在这的人。”
萧子墨:“???”
姜绾瞧他并无恶意,又胆大反问道:“敢问公子,这忘忧阁可有隐秘的角门?”
萧子墨:“???”
姜绾睁着圆溜溜的眸子看他,竟让他有些不忍追问原由。“一楼的厨房里有个角门,可通后院。”
“多谢公子,有缘再见!”姜绾刚走了两步还不忘提醒道:“公子大义,若有人询问起来,千万别说见过我!”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直到那抹鹅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萧子墨才回过神来。“哪里跑来的姑娘如此可爱灵动,竟像是画上的一般。”
“萧公子怎么跑这儿来了?我家主子恭候多时了。”
萧子墨扭头看了看来人,又瞥了眼空空的走廊回道:“没什么,随便走走。”
姜绾按照萧子墨说的路线,当真就到了后院。后院没什么人,她翻墙跑了出来。“有机会倒是要好生谢谢那位公子。”她边跑边道。
街上的人不多,估摸着大都在祭天场那边。姜绾不认识路,只能朝记忆朝东跑,她记得城门在那边。
“还给我!那是我存给我阿娘的!”一个小孩边大声嚷嚷,边死死扯着一个年轻男子的衣角。姜绾下意识放慢了步子。
“你说是就是啊!你叫它它答应吗?”
“就是我的就是我的,快还给我!”小孩不懂辨白,却始终不肯松手。
有惺忪的路人好奇问那孩子:“怎么回事。”
“我阿娘病了,这瓦罐里的水是我好不容易存下来的,却被他抢走了!”小孩十分委屈,惨白的脸蛋因为怒气微微泛红。
“他胡说,这瓦罐明明是我放在墙角的。”男子言之凿凿。
那孩子急得直哭。一个大男人和小娃娃抢水?姜绾觉得这一幕有些刺眼,忍不住走过去问那孩子:“你可有什么记号,证明那瓦罐是你放的?”
孩子忽然眼睛一亮,“有!那瓦罐是我阿爹之前买给我的,底下还有一个‘贺’字,是我的名字。街坊都知道我的名字。”
姜绾扭头问那男子,“你敢不敢让大家瞧瞧,瓦罐底有没有字?”
围观百姓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纷纷起哄。男子被逼无奈,只得将瓦罐递给姜绾查看。可他心有不甘,故意在姜绾快碰到瓦罐时手一松,那瓦罐摔在地上破成几块,里面的水也漏了出来。男孩见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你瞧你,我给你了你怎么不好好接着呢,可惜这水了不是!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与你们一般见识。”说完男人得意洋洋地转身要走。
姜绾瞬间被气笑了,“站住!”
“你还想怎么样?”男人扬着下巴。
“赔钱。”
“赔什么钱?”
“水钱,还有这瓦罐钱。”
“小姑娘年纪不大口气不小,疯了吧?”男人揶揄了两句又要走。
不料姜绾冲过去朝着他的小腿就是一脚,男人吃痛半跪在地上。
“难怪阿澜说,口齿伶俐的男人最是黑心肠的!你还真是脸都不要了。”
“疯婆子!”男人显然也被激怒了,很快起身与姜绾撕扯起来。
到底是男人,身大力不亏,可姜绾凭借灵活巧劲儿也没让他讨得便宜。围观的没人上前帮忙,反而纷纷叫起好来。
就在姜绾一个旋身堪堪躲过男人的攻击时,男人一把扯掉了姜绾腰间的玉牌。玉牌掉在地上,姜绾伸手去捡,男人却飞起一脚将玉牌踢飞。玉牌从姜绾眼前飞过,落在她身后几丈外。
一声清脆的落地声响起,玉牌瞬间摔成好几块。眼看着这一切发生的姜绾登时冷下脸来。
那玉牌圣灵族人手一块,是族徽,亦是身份的象征。可它却被眼前这个腌臜货弄碎了!
天色骤然晦暗,姜绾咬牙切齿道:“我真是给你脸了!”
翻滚的乌云顷刻间将太阳遮得密不透风。姜绾直起了腰,一双杏眸紧锁着眼前的男人,全然不见方才的嬉笑模样。男人冷哼一声,嘲讽地看着眼前不自量力的小丫头。
“叫你多管闲事,活该!”
话音刚落,却听“轰隆——”一声巨响。
“这是......打雷了?”有百姓不可置信道。
“打雷了?真的打雷了!”
围观百姓渐渐骚动起来,连那无赖男人都跟着好奇地抬起头,只有姜绾还死死盯着那人,目光越发犀利。“欺负小孩还敢毁我玉牌,我今日定要好好教训你!”她指尖悄悄捏了些腰包里的粉末,起身朝那人走去。
可还未及她走近,一道惊雷忽然从天而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浓浓的焦味。
围观百姓回过神来先是一愣,随即四散逃窜纷纷吵嚷起来:“死人了!死人了!”
姜绾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衙门关起来。她在牢房里不停喊:“那人是被雷劈的,你们关我干嘛?放我出去!”
牢头劝道:“姑娘别嚷嚷了,没用的。谁让你倒霉,偏偏得罪了知州大人宠妾的娘家外甥呢。”
“那货是知州家亲戚,他那副德行都没人管吗?”
牢头撇撇嘴:“管?谁管?谁敢管!”
话音刚落,响起一道清亮的嗓音:“我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