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阴礼监扎纸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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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不懂装懂,纸上谈兵

铺门外,几个兵卒互相搀扶着,身上沾满血迹。

兵卒见医馆里有人出来,大声喊道:“大夫!快来给我兄弟看看!”

许渡闻听,赶忙走上前,将几个兵卒迎进铺子。

“你们这是做什么了,伤得这么严重?”

许渡查看一番伤口,有点疑惑。

他心说这出血量要是放在前世,估计早就进重症监护室了,也就是这儿的人身体素质好,还有武学存在,不然哪还能坐在这里说话。

直接就白布一盖,唢呐一吹,最后在往土里一埋,一条龙服务齐活。

连治都不需要治,多省事儿。

许渡一边说着,手上也没停下来,先用小刀划开伤口,将衣物和伤口粘连处清理干净,疼得兵卒直吸凉气儿。

但是不这样还不成,不清理干净直接缝合,有很大概率二次感染,那个时候就不只是疼的事儿了,是真要人命的。

许渡拍了拍兵卒的肩膀,示意对方放松些。

“忍着点,我先给你用点麻沸散,然后再缝合伤口,这样你就感觉不到疼了。”

许渡将伤口清创完,说了一句,兵卒虽然不知道麻沸散是嘛玩意,但只要能让他不痛,那就是好东西。

兵卒扯了扯嘴角,强忍着痛道:“大夫,麻烦您快点……”

许渡说道:“缝合伤口这事儿咋快?要不你跟我讲讲你这伤咋弄的吧,也算是转移你心思,省得光想着疼了。”

随后便让兵卒喝了些麻沸散。

话说回来,自从许渡获得麻沸散后,一直将其当作消毒水用,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

现在他变成了外科圣手,又开了医馆,也算终于发挥出了麻沸散作为麻药的正途,恩,没浪费这奖励。

等待麻沸散起作用的这会儿,兵卒缓缓开口讲道:“京城外有流民汇集,不知为何发生了兵变,还袭击了施粥棚。”

“朝廷专门派了官员,带我们去镇压兵变,但却不行兵法,直接要我们上前冲杀,虽然最后打赢了仗,但是死伤了不少兄弟……”

京城外,流民,兵变。

这些词听起来怎么又熟悉,又很小众。

先从流民开始说起。

自从太祖南下成功建立了圣朝,为了显示新朝的气度,仗着兵强马壮便大赦天下,将国内所有刑犯放了出来。

真正做到了牢狱之内,空无一人。

然而盛世平稳不过几十年,太祖病逝,九子夺嫡。

自此天下大乱,藩王并起,地方豪强割据一方,那些个之前不敢冒头的罪犯此时也跳了出来。

这种情形,或许对于野心家来讲乐得如此,但是平民百姓却苦不堪言,兴百姓苦,亡百姓也苦,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从那时起,新朝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流民。

许渡刚来的时候,也在街上见过不少流民,甚至还处理了不少流民的尸体,这些人往往都是衣衫褴褛,往墙角一靠。

天为被地为床,闭眼第二天能不能醒,全看命。

许渡前身也是个流民,要不是运气好,赶上了阴礼监收人,说不定也早就变成了一具尸体。

这就是新朝的国情。

绪帝登基后,这种情形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再加上近些年来妖邪滋生,流民之势也是愈加严重。

多年来的积攒,民怨沸腾,就出现了兵变。

若绪帝是个明君,这会儿也就想着任用贤臣,严惩贪官污吏,说不定还能平息民愤,给这泱泱上国续上口气,再多传上几代。

这样就算后世提起来,也只能是个国之将亡,乃天下大势也,非绪帝一人之过,还能留个好名声。

可谁知绪帝自打登基后,兴许是见了妖邪精怪现世,终日沉迷于访仙问道,炼丹长生,整个人修道修得那叫一个清心寡欲,别说后宫佳丽三千了,连皇子皇孙都没有一个。

万岁爷当上了道士,哪还有心思关心国事?

这不,有一日早朝的时候,万岁爷发话了,只要是不耽误了他修道炼丹,国库内银子够数,这朝廷上下,任你们折腾。

这下子,别说那些清官好官不信了,就连奸臣佞人都不敢相信。

哪朝哪代的皇上敢公开在朝廷上讲这话?这怕要是在史书上遗臭万年的。

还真别说,这事儿啊,绪帝真就独一份。

这也是盛世,奸佞的盛世。

京城外这伙流民,便是被这些贪官污吏们,活生生给逼出来的。

毕竟谁不想好好过日子,要去当流民呢?

要不是这儿发生兵变有可能威胁到京城,官老爷们才懒得搭理呢,你们地方上又不是没有兵,谁那儿有流民汇集闹事,谁就自个儿处理。

朝廷派来指挥兵卒作战的,也是个养尊处优的主儿。

不过,这官员还算读了几本兵书,外加上岳父是六部尚书,不然哪能抢到这差事,朝廷上各派官员为了这次镇压的领导权,可是都挣红了眼哩。

这可都是政绩啊……

啧啧,大厦将倾啊。

许渡心说这国家早就烂到骨子里了,任神仙来了也难救,灭亡也是迟早的事儿,只是那天来得早晚的问题罢了。

远处的苏鱼儿还在低声与几个包扎好的兵卒说话,许渡又不由想起那白莲教圣女顾云依。

这两人身世背景正好相驳,新朝要是亡了,两人的境遇怕是大不相同……

算了算了,许渡心说这些事儿和我也没关系,新朝就算是明天就没了,也影响不到自个。

有浮生纸录在,他只需坐看云卷云舒。

苏鱼儿要是真的无家可归,大不了他就发发善心,收留了她就是。

许渡听兵卒将完,算了算时间,麻沸散应该起作用了,接下来要缝合伤口。

银针穿线,许渡紧紧盯着伤口处,将刚才杂乱的想法丢在了一边,双手上下翻飞,原本血肉模糊的伤口也终于有了个样儿。

“呼。”

许渡缝完最后一个针脚,可算是长舒一口气。

忙了一整天,总算是把这几个兵卒给治好了,实在是不容易。

今日劳累过度,医馆关门,收工完活儿。

领着苏鱼儿去樊楼喝茶听曲儿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