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脱身暗访！再探陈王庄！
镇府衙司之中，见到三人回来，也都上来搭讪。
此时正值早辰上直，镇令、衙署幕僚皆是刚来，也是到现在才见到徐臻的面，毕竟昨日一来，他们就赶着去义庄办案。
而后在镇令、吏员的眼中，徐臻和展红袖应当是一夜都在醉仙楼接风畅谈。
故此，大家的眼神也都较为奇怪。
展红袖从来不去接风洗尘的场合，她对正安镇的这些所谓才子、英杰，从来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客气。
没想到，这个狄君身边派来的人会让她破例。
“徐掌司，昨日所查案情如何？”
镇令张务之身穿黑袍走了过来，冷冰冰的问道。
张务之身材微胖，个头矮小，皮肤颇为粗糙，他不算太过肥胖，但是头部却显得很臃肿，故此看起来有些奇怪，像一条鲶鱼精。
徐臻笑着拱手道：“已查出尸体来自何处，今日待画师大致还原死者特征后，便沿途至京都府问询，相信不久就能有结果。”
“嗯，好。”张务之点头示意，看不出什么喜色。
一番寒暄之后，张务之带着他们进了衙署正堂，几人端坐而下，接着方才的案情商讨。
“徐掌司，我正安镇这一年来，只有过偷盗、抢劫等小案，查处的贼匪不过十余人，而且今年粮食收成不错，百姓都有过冬之粮。”
“可谓安居乐业、无祸无乱，当然，这也有展耆长的功劳。”
“这具从小渠冲来的尸首，真是让整个镇子都不得安宁，若是牵扯到什么大案之中，于我而言，亦是一场风波。”
徐臻点了点头，从张务之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对政绩的自豪。
他应该是对钦察有所顾忌。
钦查并不是什么祖制，完全是对于郭坤案之后各衙司的再次考察。
届时还会有很多官员被罢免、降职。
张务之在正安的政绩算是平稳向好，使民清静，若是被这件事影响，不太值当。
毕竟，和那些贪腐线上的官吏比起来，他算是有所作为的好官了。
“我代表正安百姓多谢徐掌司，待案件入卷后，本令会奉上薄礼，以表慰劳。”
“大可不必，这是分内之事。”
徐臻拱手相送，张务之也就是“嗯”了一声，起身就走了。
“镇令奉公守法多年，换来了民生安宁。他之前一直怀疑是有人暗害，惊疑夙夜难寐，几次催问让我们速速查清尸首来路。”
展红袖小声的说道。
这么说，这副镇定自若的模样，都是装的？其实心里慌得一匹。
两人相视一笑。
中午，徐臻带画师去了义庄，强忍着恶心在重金利诱之下完成了还原，尸首眼角有细微抓痕，成为了特征。
于是陈到带着画像赶往青牛屯，向东临矿场寻找。
两人都有猜测，这具尸体很可能与东临矿场的人头恤有关联。
如果能找到线索，就可以再顺藤摸瓜，破获一件大案。
下午，展红袖下令捕役进山，搜寻山中水涧，摸清尸首的路线。
下直时，徐臻从驿馆到来，在门口等候，展红袖一袭黑衣女武袍，马尾摇晃英姿照人，二人又是相视一笑。
“展耆长，今日去何处？”
“醉仙楼，我已安排好了。”
看着他们并肩离去、有说有笑的背影，镇府衙司的衙役均是奇异，这两人好似有旧情似的，看起来像很早就认识。
一个衙役拐了拐同僚，小声道：“这个徐掌司两年跟随狄君身旁，展耆长又是封江展家的二小姐。”
“狄、展二氏是多年姻亲，世家交好，说不定的确是早就认识。”
“这就不奇怪了，若是二人早为旧识，一同吃食再正常不过。”
“这些年，展耆长从来未与人这般熟络过，这倒是便宜了徐掌司了。”
他们心中有不少猜测，但却又不敢在嘴上表述过多，以免给自己引来麻烦，故此消息也只是小范围的在衙署附近传言。
夕阳落下，醉仙楼二楼雅间之内。
徐臻和展红袖叫退了雅间内的舞姬，想象中这二人欢歌笑语、纸醉金迷的场景并没有发生，展红袖轻手轻脚的追到了门边，靠着缝隙向外查看盯梢的人。
确定无误后，才转回来点点头。
“徐掌司，应当无人跟着了。”
展红袖一改方才的笑颜，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平静。
早在回衙署的路上，徐臻就怀疑在正安镇府衙司，有眼线专门盯着她，理由就是当初她带人查陈王庄的时候，庄内应对自如，所有细节都没有收纰漏。
且对于死尸之事，对答如流。
若是有人持惊疑之状，在陈王庄造成不小的传言，导致人心惶惶，方才属于百姓对待这等事的正常态度，但是陈王庄的百姓，却没有过多追问。
就好像常见此类事一样。
而面对徐臻这般小心谨慎，展红袖却也不觉得多疑。
“展耆长是封江展家的人，令尊就算是同意让你出来任小吏，恐怕也会埋下暗手，亦或是上下打点，免得你卷入什么大案之中。”
“所以不算其他暗桩，光是与你家中势力相关者，对你的关注就不知有多少。”
倒不是徐臻怀疑展红袖的能力，毕竟这是人之常情，毕竟自己出任安乐县刑杖掌司时，二叔、三叔都曾经到处走动，打点银两，宴请了很多人。
暗中还多次去见过华长史、狄君，请他们多多照拂。
我们寻常百姓家尚且如此，何况是这等世家子弟呢。
“明白，徐掌司所言，自是有道理的。”
狄甫常年办案，很多时候都是独自一人深入险境，方才能窥见真相。
展红袖很清楚，自己挣脱不了背后的许多枷锁，没办法像狄君那般，随心所欲，追求志向。
“今日白昼，我已经安排了衙吏到山涧中探查道路，以掩人耳目。”
闻言，徐臻满意的点头：“展耆长雷厉风行，不矫揉造作，已可称豪杰。待此次结案有所结果，臻定会向正安衙司说明，不会损害到耆长名声。”
展红袖生性豪迈，不拘此节，带着询问的态度快速道：“待天色暗下，我会安排婢女、家仆在此，你我再动身进陈王庄？”
“展耆长，我们不进庄内，”徐臻连忙摆手，表示太过危险，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那你待如何？”展红袖眉头一皱。
“查清私运线路、接头规律、下货地点，这些弄清楚了，我们就有机会问出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