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圣女露西亚
苍穹一共有三十颗苍白陨石，仿若三十颗死神的眼眸，带着死亡的气息，朝着村庄呼啸而来。
然而，陨石在即将触碰到村庄的瞬间，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纷纷改变了轨迹，无一砸中村庄。
“我们，还活着？”
“太恐怖了……”
村民们望着这劫后余生的一幕，脸上的惊恐尚未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庆幸与后怕。他们的双腿仿若被抽去了筋骨，一软之下，纷纷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仿佛刚刚从冥界逃了回来。
老约拿更是一脸震惊地看着露西亚，那眼神，仿若瞧见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奇迹，嘴巴微张，久久合不拢。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从一场荒诞的梦境中回过神来，嘴唇颤抖着，用带着几分惊惶与敬畏的声音问道：“领主大人，您是怎么知道会有东西降下，又怎么知道我们不会有事？”
露西亚神色平静，宛如一泓静谧的湖水，“刚才我已经说了，是神明大人告诉我的。”
她的声音轻柔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老约拿又惊又喜，脸上的皱纹因激动而愈发深刻，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不禁发出一声赞叹：“七神啊！我们领主真的受到了神明的眷顾？！！”
露西亚缓缓站起身来，身姿挺拔而优雅，仿若一朵在泥沼中绽放却不染纤尘的圣洁之花。
她环顾四周，见村民们没有人受伤，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轻声低语道：“神佑我维伦，降下食粮为我子民果腹。”
村民们听闻此言，一脸疑惑，面面相觑。
领主在说什么呢？把灾难说成是神赐？还把陨石说成粮食，这不是在搞笑吗？
“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他们满心狐疑时，又被一股突然弥漫开来的香喷喷的味道吸引。
与此同时，还有一股蒸腾的热气仿若袅袅仙雾，在空气中缓缓升腾。
那香味与热气仿若一只无形的手，勾着他们的鼻子，让他们不由自主地靠近。
“嘶……”
“这真的是陨石吗？”
村民约翰是第一个按捺不住好奇心的人，他脚步缓缓前移，小心翼翼地走近一颗“陨石”。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伸出去轻轻掰了小块，那触感，软乎乎的，根本不像是石头。
他凑近鼻子闻了闻，一股浓郁的稻香扑鼻而来，他瞬间瞪大了眼睛，惊叫声脱口而出：“这陨石是软的，不对！是食物，是可以吃的食物！”
约翰的脸上洋溢着惊喜与兴奋，仿若发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藏，那光芒甚至盖过了头顶的日光。
“大家快过来！”他挥舞着手中的米饭，大声呼喊着，声音中透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村民们听闻，纷纷快步走近，这才发现，这白嫩嫩的、嵌入地里有一人高的“陨石”，竟然真的是可以吃的食物，而且那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
众人迫不及待地将手中那小块米饭放入口中，轻轻咀嚼，幸福愉悦的神情瞬间浮现。
约翰一边咀嚼一边发出感慨：“这是我有生以来吃过最美味的食物。”
旁边的村民边吃边发出灵魂拷问：“为什么天上会降下如此美味的食物，我不是在做梦吧？”
马上就有人反驳他，“不可能，做梦不会一起做，这就是真实的世界，我从来没感到肚子这么饱过……”
老约拿看着村民狼吞虎咽的样子，气得白胡子都吹了起来，仿若一只被激怒的老山羊，“你们通通在干什么！？这是神明赐予露西亚大人的东西，你们一个个就在那里吃！？”
“村长，你意思是这陨石是神明降下的？”
“用你那被山羊踢过的脑子好好想想，这么雪白纯洁巨大的食物能从地里长出来吗？除了神明谁还能赐下这种食物！”
老约拿被村民气地瞪眼，又补充了一句：“还不快停下来！真不怕神罚吗？！”
神罚？！
这两个字像惊雷一样炸进村民们的脑子，一些不好的记忆瞬间占据大脑思考。
村民们回想起昨天，苍穹黑洞中出现的那只仿若来自地狱的巨手，它带着无尽的威压与毁灭气息，仅仅是惊鸿一瞥，就足以让人心胆俱裂。
无以名状的恐惧，让他们嘴里的米饭顿时就不香了。
村民们是肚子饿，但绝不是脑子傻，稍稍一联想近日维伦发生的这一连串事情，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关联。
“村长说领主大人召唤了神明！?”
“刚才就是领主大人跪下起到后，苍白陨石才降落的！”
“昨晚我看到了那巨手向城堡洒下什么东西！一定是露西亚大人又得到了神明的赐予。”
“这么说也是露西亚大人召唤了神明灭杀了蛮兵？那是何等恐怖、噢不，伟大的存在……”
……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仿若蚊子嗡嗡，充满了对露西亚的敬畏与对神明的恐惧。
一想到方才还在围攻领主大人，又偷吃了神赐的食物，村民们顿时恐惧起来，其中最慌的，还属约翰。
“神会怎么惩罚我！？我好像是对神的使者——领主大人最不敬的那一个。”
豆大的汗珠从倒霉蛋约翰的额头上滚滚而下，他的脸色惨白如纸，仿若被抽去了灵魂。
他是近距离见过神罚的，那天在广场上，亲眼看着一个士兵是如何在凄厉的哀嚎声中瞬间消失的，那撕心裂肺的恐怖哀嚎至今还在约翰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
“领主大人！请您原谅我们的无知，请您饶了我们，我们一定忠诚于您，忠诚于神明大人……”约翰“扑通”一声跪下，声音颤抖得厉害，
“我也是，神明大人……”
其他村民见状，齐刷刷跟着跪下叩拜，仿若被风吹倒的麦子，一片倒伏。他们的头低垂着，不敢直视露西亚，心中满是懊悔与敬畏。
露西亚本就心怀悲悯，看着眼前这些惶恐不安、面露懊悔的村民，心中更生不起怪罪的意思。她轻轻抬手，用温柔的声音说道：“起来吧，这是神明赐予维伦子民的，大家都可以享用。”
“领主大人原谅我们了？”
“她不仅没怪罪我们，甚至还求神赐下食物……”
人群小声嘀咕，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敢置信与惊喜交加的颤抖。
多么高尚的贵族，多么无私的胸怀！
在这饿殍遍野、人人自危的艰难时世，领主大人不记前仇，反而心系子民温饱，向神明祈愿恩赐，这般高洁的品格，这般宽厚的胸襟，简直就是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约翰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这时一双纤细白皙如羊脂玉的手，仿佛带着安抚世间万物的力量，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他抬头只见，少女的金发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仿若被神明亲手镀上了一层璀璨金色。污水倒映着她圣洁无比的躯体，污渍沾染了她的衣裙却让她更加超凡脱俗，仿若带着救赎之光与安宁祥和从神圣画卷中走出的圣女。
“圣女露西亚……”
仿若受到了神明在灵魂深处隐秘而深沉的感召，约翰下意识地、近乎虔诚地轻声呢喃了一句。
这一声仿若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
“圣女露西亚，神圣领主露西亚大人！”
“我们将虔诚地追随您……”
“请您引导我们前进吧……”
在见证了神迹之后，维伦领地的村民们已经认定露西亚就是神明在人间的代言人，是引领他们走出黑暗深渊、挣脱饥饿苦难枷锁的唯一希望之光，他们望向露西亚的眼神崇敬无比。
“神佑维伦，我们终将度过难关。”
露西亚走过人群安抚子民，众人却仿佛被一股无形却强大的力量牵引，纷纷屈膝跪地，以头叩地，那一双双眼睛中，满是虔诚的光芒。
露西亚的身后，约翰瞪大了双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眼前这震撼人心的一幕，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的呼吸急促而紊乱，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仿若要冲破胸膛。
“有了，有了！”
突然，他像是被神明赋予了使命一般，俯身猛地抓起地上的一个枯枝，双手颤抖着，近乎疯狂地在泥土地上划动起来，试图用这最简陋的工具，将眼前这显圣场景深深烙印，永不磨灭。
多年以后，被誉为帝国第一画师、绘出无数神明光辉形象，让世人皆惊叹于其技艺与对神性理解的约翰・斯蒂芬，躺在临终的床上，弥留之际，仍会想起那个阳光斑驳、充满传奇色彩的午后。
“圣女露西亚，她的光辉比生命女神还要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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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州城，幸福小区。
罗悬看着村民们把露西亚敬奉为圣女，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不错，按照计划进行，先将直辖领地的民心收拢。”
这一幕，也是罗悬早就考量过的。
无论是西方君权神授理念，还是中国帝王宣扬受命于天。
古代统治阶层若想牢牢拉拢民心，最为行之有效的办法便是神化自己。将自身与神明的意志紧密相连，让民众在对神的尊崇与恐惧中，不自觉地对统治者也心怀敬畏，如此一来，方能稳固统治根基，确保江山社稷长治久安。
罗悬深知这一点，有了这一层神化的光环加持，露西亚日后治理这片领地，必将事半功倍。
而自己作为费尔迪南家族背后的“神”，也能牢牢掌握住维伦。
“刚才露西亚被奉为圣女的那一幕，着实有点宗教名画的感觉，还好还好，我用手机全部录像下来了。”
罗悬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兴致勃勃地翻看着相册。
再度回放的时候，那逼真的画面依旧让他心潮澎湃。手机的摄像头是以一种宏大的广角镜头去拍摄，除却画质比不上专业电影镜头外，氛围感和渲染力都完爆电影。
毕竟，本身“演员”和环境可都是实打实的真家伙，只不过是微缩成了精巧的缩小版。
“我自己现在看都感觉很炸裂，如果发到网上呢？还可以靠点击量赚点钱！”
罗悬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念头，觉得可行。
自己目前失业在家，要是打算长期宅家守着这造景箱，没点收入来源，迟早得饿死。出去打工吧，又哪有时间照料这一方小天地，万一里面的事儿失控，那可就捅大娄子了。
可要是转行做短视频博主，这些让人头疼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既不耽误自己守着造景箱，还能赚生活费，简直是一举两得，更何况自己本科读得数字传媒专业，对这些多少懂一些。
至于内容，这还不简单，就拍造景箱里的奇幻世界呗！真实到令人咋舌的服化道，逼真得仿若穿越时空的场景演绎，别说能做多火，光靠这独一无二的赛道，赚个生活费总归是绰绰有余吧。
想到这里，罗悬在短视频平台注册了账号，然后将刚才的视频发布。
紧接着，又拿起手机拍了小段画面。
此刻，手机画面里镜头焦距对准泥澡村。
阳光暖暖地洒在错落有致的房屋和村民身上，中世纪封建欧洲风格在众人的衣着、以及破败脏乱的街道上尽显无疑。
露西亚站在人群中央，她那一头如金色瀑布般的长发随风轻轻飘动，发梢闪烁着细碎的光芒，仿佛被神明亲手撒上了金粉。
她披着带有家族纹章的红色风衣，内里身着一袭洁白的长裙，裙摆微微摇曳，尽管沾染了些许污渍，却反倒衬得她愈发超凡脱俗，村民们追随着她的脚步，齐齐往广场上走。
嘶……真不错。
罗悬看着手机里的画面频频点头，“对，就是这种感觉。”
他心里门儿清，就这质量，那些指环王、冰火之歌、霍比特人……等等西幻作品的粉丝们见了，还不得爱得死去活来？
拍摄的事儿告一段落，罗悬放下手机，重新将目光投向造景箱，心里开始盘算起下一步计划。
如今露西亚成功拿下直辖领地村民的心，把他们治得服服帖帖，尊崇有加，是时候趁热打铁，开启新的征程——组建一支精锐的卫队了。
“昨天的维海人应该只是先头部队，不久后便会有更多的劫掠入侵……要快点将领地武装起来。”
“从虔诚的村民里挑选人手，就是最好的选择，他们对蛮族的恨可以化为长矛，对领主的忠诚既是盾，能培养成绝对的亲兵。”
罗悬轻抚下巴，这是他思考时候的习惯。
这两天全身心投入解决费尔迪南家族的危机，不知不觉间罗悬已经将露西亚当作自己一手培养的势力，满心期待着她能在异世界闯出一片新天地。
他正想着要对露西亚下达一道神谕，指引她接下来的行动，目光不经意间扫向造景箱，却发现小人们正聚集在广场上，人声鼎沸。
罗悬定睛一看，原来是露西亚在招兵买马。
“这小姑娘，脑子转得够快啊，看来一点不笨。”
罗悬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有一角色养成的爽感。
他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悠然自得地继续观察着，准备看看露西亚接下来有什么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