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千古罪人
这一下有些猝不及防。
很多人压根没看见吴良是怎么出手的,韩飞便惨叫开了。
镜头外的李原甚至没来得及叫停,韩飞已然弯腰蹲了下去。
何静也吃了一惊。
别人都是揣测晚上可能有好戏看,何静是明确知晓吴良要拿韩飞开刀,即便如此,她也没料到事情来的如此快。
韩飞不按套路出牌率先出手,她刚神情一变,吴良竟然后来居上率先击在了韩飞的胳肢窝。
事后回想,唯有惊叹。
“咔咔咔...”曹熔。
“停停停...”李原。
“哎呦,我失误了,你不要紧吧?”
吴良在两位导演靠近前,已然三步并两步来到韩飞边上,满脸歉意,很是关心的问道。
韩飞紧捂右臂,龇牙利嘴道:“你个烂仔玩阴的。”
“哼哼”吴良皮笑肉不笑的小声道:“以后老实做人,再敢往剩菜里按烟头,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也不知道韩飞懂不懂吃不了兜着走的含义,见李原、曹熔到了近前,果断往后一退,挠头道:“李导,第一次拍动作戏,条件反射,失误了。”
李原瞪眼道:“一旁休息去。”
曹熔没搭理吴良,和几个武行缓缓搂起韩飞的戏服。
剧组的强光灯下,众人就见韩飞的腋窝已然红肿到有拳头大,未完的动作戏什么的绝对没发拍了。
韩飞的惨状,令剧组好些人倒抽一口凉气,小心翼翼的瞅向吴良。
李小龙、李连结、房龙这些功夫明星到底会不会功夫,打架到底厉不厉害无人得知。
今日,算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
想来懂些武术的人即便不厉害,也能以反应速度,以及对身体的了解程度轻松收拾几个普通人。
李原看完韩飞的情况,蹙眉对曹熔道:“韩飞绝对拍不了了,换个人演武公子。”
“导演我能拍,歇两天就好。”韩飞情绪激动的看向曹熔。
曹熔摇头用粤语:“这伤不是歇两三天能好的,你别拍了。”
韩飞的心思路人皆知,心中不服,歇几天和吴良再比划比划。
只是明眼人看的出来,再来过,依旧是这般下场。
“就这么定了,我看看谁来,连夜把这场戏拍完。”李原拿出总导演的气势不容置疑道。
不大会,李原指定了剧组里的一位幕后来扮演武公子。
吴良无所谓,教训韩飞的目的已经达到,在纠缠不休没意思。
无休止的纠缠下去也容易得罪李原。
他还得在这个圈子里混呢。
至于被港岛幕后团队记恨上,吴良浑不在意,国内影视市场这么大,他得多不堪才会被逼去港岛求生存。
有了韩飞这位前车之鉴。
继续开拍后,另外几位港岛武行在和吴良对垒时没出幺蛾子,该飞出去飞出去,该落水落水,竟然无一丁点值得怀疑的差错。
偶尔失误当然有。
吴良有,对方也有。
一个镜头,可能包含你来我往的六七个打斗动作,一次完全记住没那么容易。
从傍晚拍到第二天中午饭时分,小白龙的主要戏份总算结束。
导演没喊“恭喜吴良杀青”。
他还有些不多的背景板群戏,什么时候拍,一看曹熔的心情,二看李原的能耐。
李原到底还是没斗得过曹熔。
吴良等啊等,等到全剧快杀青了才等来通告。
剧组期间又生了一件磨擦。
由于剧本台词删的太多,幕后团队拍出来的素材剪不了三十集。
这事很大,也很急。
资方给了三十集的制作经费,剧拍一半,剧组表示剪不够三十集,资方和购剧方签的合同怎么办?
谁来担责?
制作方只好请编剧出山,又写了几集剧本,结果依然凑不足三十集。
曹熔心急如焚让编剧钱宴秋来剧组共商大事。
钱宴秋却不搭理这茬,死活不来剧组。
吴良当时在剧组无所事事,生气曹熔不排自己的戏,便少有的,当剧组几个聊的来的人的面嘲讽道:
“特么的,把动作镜头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各个方向的剪辑进去不就够了。”
他抱怨完刚一天,拍摄通告上有了他的名字。
两天拍完戏杀青离开剧组以后,《西游记后传》也宣布全剧杀青,集数不够的问题好似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
吴良当时尚未搬出剧组宾馆,听说全剧组杀青了,心里不禁一咯噔。
马不停蹄的找李原了解过情况,不禁爆粗道:“我特么成千古罪人了!”
《西游记后传》剧组发生了太多烂事,资方无力在搞什么杀青宴。
老板们在与台前幕后的主创们握手告别前,眼睛里闪烁的甚至是恨意。
剧组拍摄近三个月,港岛团队先与演员吵,演员吵完与编剧吵,两位导演也互相怄气。
最让资方无法忍受的,是花了1000多万真金白银没拍够剧集时长,剪的乱七八糟,看的头晕目眩。
“麻痹的,一帮操蛋货,再也不投影视剧了。”
吴良想象着资方老板们心中的独白。
从财务处领了3000块片酬,吴良与何静拎着行李出发宝鸡,前往宝鸡火车站。
月台上,两人互道珍重,明年找机会再见。
目送何静登上开往河省的列车,吴良返身回了宝鸡至京城西站的月台。
他买的快速车票,下午3点20出发,次日9点到,硬卧价格309元。
吴良拍了两部戏不过挣了7500块,硬是舍不得买,最后买了170块一张的硬座票,想着十多个小时忍一忍就到了。
这想法可把他害苦了。
当下在快速的火车,也不是后世几乎准时准点到的动车能比拟的,一路上走走停停,每站必晚点。
检票又慢,十多个小时的行程花了近一天一夜,火车方慢悠悠的开进京城西站。
乌烟瘴气的车厢,20多个小时的硬座整的吴良人都麻了。
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比拍大夜戏还惨,满是疲惫的上了公交后抱着行李沉沉睡去。
“喂,醒醒,到站了。”
“哦。”吴良揉着惺忪的睡眼下了公交。
公交旁无意间往远处一瞥,懵了:“我糙,这特么把我给干哪来了?还在国内吗?”
远处是群山,秋风一吹,山灰迷眼。
公交车司机点上一支烟,漫不经心道:“终点站慕田峪长城么,那不是?”
吴良搭手瞧了瞧,远处山上确实有处破损的城墙。
“这特么的,最快一班公交啥时候回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