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愚蠢也是青春（求追读~~）
“嗬嗬。”
方卓却笑了笑，根本没去看王文博：“不用了，无功不受禄，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昨天苏俊刚曾给他打过一个电话，说订好的优质水貂毛已经到了，大概明后天，正品装死兔就能送到他手里。
与此同时，这两天又生产出新的一批‘假货’装死兔，正在联系分销商拿货。
他如果要送给妹妹，肯定是拿正品，手感和质量都高出不止一截，哪里会稀罕这些成本仅需要七元的廉价产品？
王文博还当方卓是在跟自己客气，于是摇摇头自顾自取出两个，一黑一白，递给方卓：
“这个东西虽然不便宜，但那是它的市场价，实际上我没花多少钱。”
方卓听他话里有话，便接了过来，为的是观察一下装死兔身上带着的铭牌。
同时口中问道：“那你买这一个花了多少钱？”
王文博“嘿嘿”笑了两声，压低声音凑上前道：“39。”
方卓再次无语一阵，这鬼鬼祟祟的样子，整得跟讨论商业机密似的。
但下一刻，他猛地抬起头来：“39？”
“对啊。”王文博点点头，解释道，“这个是厂家拿货价，你不做生意可能不知道，其实这么个小东西出厂价定在39，已经很贵了。”
方卓不想解释这个价格就是自己定的，而是问道：
“王少家是做什么生意的？”
这时红灯已经结束，王文博端正坐姿，缓缓踩下油门发动车辆。
“也不是什么大生意，我爸在麦凯城那边开了家门店，主营高档皮包首饰，手底下还有几个分销商从我家拿货，一年也就赚个百八十万吧。”
也就是他不抽烟，不然现在，高低得猛嘬一口，徐徐吐出一口烟雾。
方卓的关注点根本不在这里，对于王文博家一年能赚几个钱，更是没有兴趣。
说什么“高档皮包首饰”，结果是从大舅那种皮具厂拿货，那不都是高仿嘛！
他现在只是忽然想起一件事，大舅那天曾对他说，有个一级分销带着儿子去了皮具厂，硬磨着他老爹订下一批装死兔来，不会就是这小子吧……
于是，方卓缓缓发问：“王少啊，像这个装死兔，你家这次进了多少？”
王文博没懂方卓之意，但还是如实答道：
“进了500个。”
然后又急忙补充：“我们只进500个，不是因为进不起，只不过是因为那个厂家，他们第一批货没有生产多少，我们总得给其他人留一点空间。”
方卓微微颔首，没想到还真是这小子……
要是让他知道，装死兔的‘设计者’此刻就坐在他身边，也不知会是种什么反应……
方卓默然片刻，算了，从重生之后，对王少造成的暴击已经够多了，人家毕竟是自己的同学，以前就是爱装逼了点，也没有什么太大劣迹，现在还是自己的忠实客户。
而且眼下，自己还坐着人家的车呢。
暂时还是别给人家添堵了，免得给孩子打击的失去了自信心。
方卓觉得自己有当大善人的潜质。
“怎么样？手感不错吧？”
王文博见他拿着装死兔不说话，还以为他是在欣赏产品。
“嗯……”方卓微微点头，“主要是外型也不错，应该是说相当不错，又呆又萌。”
王文博一听大乐，感觉找到了知音：
“那是！当时我家老头子还嫌它贵呢！但是我一看就知道，这东西肯定讨女生喜欢，绝对不愁卖！方卓，还得是咱们这个年纪的人有眼光！”
方卓随口“嗯”了两声，王文博却是停不下来：
“你说这东西的设计师怎么这么有才呢？就是一只兔子，怎么能让他设计的这么讨喜？其实你知道吗，我这个人从小也是很有艺术细胞的，可惜我爸让我必须选择国贸专业，不然我高中肯定会去学美术，现在高低还不得考个中央美院……”
方卓被他絮叨的头大，心说就凭你那个文化课成绩，这次能考上一本都算烧了高香，还是别去想这种天方夜谭的事了。
当然，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种话不好说出来，他只是时不时“嗯”着回应一声，观察着装死兔的铭牌。
大舅苏俊刚把他的方案落实的不错，铭牌的粗糙度很强，边角还带点毛刺。
产品logo是“S.F”，红底白字三个字符，很有潮品高级感，后面跟着一团软绵绵的云朵图案，云朵中间写着“装死兔”三字。
忽有一刻，王文博声音顿住，转头错愕的看着方卓：
“方卓，你刚刚问我家进了多少货，不会是想从我这里拿货吧？”
他见方卓如此“爱不释手”，终于“想明白”了方卓的用意。
很明显，方卓是一个跟他一样极具眼光的人，一定也看好装死兔的市场，要不然，问他进了多少货干嘛？
方卓有点跟不上他的思维转变，还处于刚才时不时的用“嗯”回应中。
不过听明白后，四声的“嗯”，立马变成了二声的“嗯”。
然后就疑惑不解地看着王文博。
王文博自动过滤了方卓的疑问声，心说自己果然猜对了。
其余的装死兔正放在后备箱里，他今天正是要拿这批货，去送给手底下的二级分销，每一件利润10-15元不等。
但是现在，方卓也打上了这批货的主意。
拒绝？可是事关人生大计，他还有求于方卓。
答应？可方卓刚刚高中毕业，家境也就那样，手里又能有几个钱？
而且他刚刚都把拿货价说了，在学校装了三年，还真抹不下面子，总不能被人觉得自己赚同学钱吧？
王文博陷入纠结，感觉正在面对人生中最艰难的一场选择。
终于，为了成为渣男，他决定搏上一搏：
“算了，咱们毕竟同学一场，你如果也想做这个生意，就35一个拿去。”
方卓都愣了，茫然眨眨眼。你爹到底知不知道他有这么一个傻……败家儿子？
见状，王文博又咬咬牙：
“那就30一个，真不能再低了，要不然我爸那边不好交代。”
方卓有点哭笑不得，原来这个愣头青还知道。
他轻咳一声道：“王少，你想多了，这东西应该挺好卖，但是我对它没兴趣。”
王文博一怔，随即想到，方卓难道觉得这个价钱还不够低？
方卓见他又准备咬牙，赶紧随口找了个理由：
“实话跟你说吧，我身上就只有500块钱，买不了几个，也没有做生意的时间。”
听到这，王文博终于闭嘴，谁知，片刻沉默后，他忽然又道：
“我攒了点压岁钱，可以用压岁钱先给你垫上，赚了咱们两个平分，赔了算我的。”
方卓没忍住翻个白眼，真他妈是个奇葩，竟然强买强卖起来了，还是没长脑子的那种。
在后座听了一路的肖楚玥，此时肚子都已经笑痛了，她很想知道，她即将踏入的高中校园，里面都是一群这样的憨憨吗？
也太过拉低她的智商了吧……
肖楚玥实在不想再听王文博的憨言憨语，便出声询问：
“这位同学，你是有事想求我哥哥吧？”
“呃……啊？”王文博闻声一僵，“怎么可能呢，没有的事。”
“有什么事你说就行。”
方卓也看不下去了，肖楚玥都能看出王文博的小心思，他又怎会不知。
王文博张了张嘴，决定先旁敲侧击：
“方卓，咱们以前可能有点小误会，但是高中三年的同学情谊在这里摆着，有句话怎么说的？解铃还需系铃人……”
“是冤家宜解不宜结。”
肖楚玥真想不明白，这种人是怎么有资格考大学的。
“啊对！”王文博连忙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
王文博除了憨蠢一点，方卓今天对他的印象还不错，也就由着他表演。
“要不从今天开始，咱们就当兄弟。”王文博看一眼方卓，语气中带上了讨好。
看在你是“S.F”第一个忠实客户的份上，冰释前嫌可以，但是当兄弟不行，就以你这智商，那不是妥妥拉低我的档次嘛！
方卓正准备开口婉拒，肖楚玥已经抢先发声：
“不行！我哥哥只有我一个妹妹，没有其他兄弟姐妹。”
方卓默默扭头，瞟她一眼，外公那边的表弟表妹，也都被你给我筛掉了？
肖楚玥气呼呼撅了撅小嘴。
小醋坛子就是这样，女人的醋可以吃，男人的醋亦然，总之，就是不允许一切“不明生物”接近哥哥。
当然了，像徐宁那种腼腆中二少年，跟哥哥走得近些，是不会让她吃醋的。
可这个王文博，虽然蠢得吓人，但看那穿着打扮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色，自然被她归为“不明生物”一类。
王文博被无情拒绝，还是被这个美少女当面硬怼，变得满脸尴尬。
方卓只好出言化解：“现在又不是古代，早就不兴桃园结义那一套了，咱们就是正常的同学关系。”
“也是哈。”王文博哂笑两声。
肖楚玥望了眼前方，发现车子已经走到福城北路，抚宁园马上就要到了，于是拍拍方卓肩膀示意。
王文博眼看机会就要溜走，终于硬着头皮发问：
“方卓，咱们能不能加个微信？”
敢情绕来绕去，就是为了这事？
方卓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遥想当年，他其实也曾有过提不起勇气加人好友的时候。
但不一样！那他妈一个个都是女生！
就王文博这样的，一辈子吃不上四个菜。
他倒是有点误会王文博了，王少之所以提不起勇气来，只是因为他已经认定，方卓是在感情方面强出他无数倍的高手。
而这种小男生，当面对同龄人，尤其是某些方面不如自己的同龄人，或许还可以散发点逼气。
但当接触到自己暂时无法企及的“高人”时，就会变得畏畏缩缩。
这是大多数未曾踏入社会的少年人的通病。
最终，方卓还是默默拿出手机，让王文博扫一扫。
车辆不久后停下，兄妹两人下了车，王文博则喜不自胜开着10款奔驰C离开。
加到方卓微信了！渣男大业有望！
而且方卓还没有要他好处！今天简直就是收获满满！
……
“哥，高中生都是这样吗？”
“怎么了？”
“我感觉真的好蠢啊。”
“这不是蠢，这是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