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江湖残酷,练法入门(4K)
刀似流光霹雳,动若地裂山崩,尤其是凌空一掠能跨两丈远,这样的力量,绝非寻常武者能办到。
“司徒傲,你练出了内气?!”
王禅脸色大变,双手钢锏直往身前一打,同时双脚猛踩马镫,御马仰蹄成前冲之势,要借马力与司徒傲相抗。
与此同时,他身侧的蔡祥之猛然抽刀出鞘,死死盯着那越来越近的司徒傲。
“锵!”
金柄银背大环刀与钢锏相击的瞬间,蔡祥之手中的百炼横刀便斩出一片雪亮光瀑,直往司徒傲腋下劈去。
只是此时,王禅原本大变的脸色中竟又浮现出惊恐,金柄银背大环刀上传来的巨力,透过双锏,居然震得他双手虎口顷刻间开裂,鲜血直流。
若非他用尽气力夹住马腹,怕是立刻就会被这股巨力崩飞。
饶是如此,身下健马也是连退数步,四蹄抖颤。
司徒傲斜睥蔡祥之,单手一撩一抽,尚与钢锏相接的刀锋便被抽撩出来,带着在锏上划拉而出的火星子,斜击蔡祥之斩出的雪亮光瀑。
霎时,光瀑骤止,百炼横刀被劈的嗡鸣,连带着蔡祥之的持刀之手都不停颤抖。
他面现骇色,尚未回过力来,司徒傲手中大刀却又如狂风卷巨浪一般接连斩下。
“锵!”“锵!”“锵!”
呼吸之间,三声连响,蔡祥之再也握不住手中刀。
刀被崩飞之后,蔡祥之哪里还敢直面司徒傲,慌乱中撤身下马,险之又险的避开了司徒傲的刀锋,却见爱马已被拦腰斩成两截。
鲜血四溅如飞,喷洒的他全身红透,迷了他的眼。
他恍惚中只觉寒意侵体,激的他全身皮毛发炸,隐见一道刀光劈天盖地朝他斩下。
“完了!”
蔡祥之甚至来不及为爱马之死哀伤,心中便一片绝望。
忽有黑光伴随着破空之音传来,那道充塞满了蔡祥之双眼的刀光,陡然回转。
“锵!”“锵!”
又是两声激鸣,蔡祥之忙趁这间隙往后翻滚几圈,顺势擦去眼角血,才看清是王禅掷出了手中那对黑色钢锏,令司徒傲不得不回刀保身。
他才得以保住了性命。
“唏律律……”
王禅胯下马儿在物伤其类的哀鸣。
王禅轻轻抚拍着马颈,便立刻翻身下马,咬着牙满脸不甘,却又带着后怕的朝司徒傲拜道:
“司徒寨主,我们认栽了。”
这一幕让镖队与商队看的不可思议。
尤其是镖队之人,大都知道王禅与蔡祥之的实力,乃是【广盛镖局】一众镖头中的佼佼者,二人联手之下,便是大镖头也能勉强战平。
但自那司徒傲出手,才过去多久?
不过是兔起鹘落之间,竟就彻彻底底败了?
司徒傲怎么就变得如此厉害了?
王禅自然不知道众人的想法,他又转身朝商队的人拱手致歉道:
“诸位,对不住,咱【广盛镖局】这趟折了旗子,保不下您们的货了;
镖银我们会按规矩退回,望诸位惜身,舍财保命。”
他言辞恳切,说着就朝商队的管事与武者们再度躬身致歉,只是才刚刚屈腰,忽听一声急喊:
“小心!”
又听的劲风冲耳,心中更是警铃大作,下意识就要侧身闪避,却忽觉后腰一凉。
随着一股剧痛从腰腹之处传入脑中,他也看到了一把银背刀尖从他的小腹处透体而出。
鲜血顺着刀刃滴滴下坠,连成血线。
剧痛越发猛烈,激的他全身冷汗骤然就打湿了衣衫,又听到司徒傲阴鸷的声音在耳后响起:
“你以为认栽,就能保命?”
“我说了,你得死。”
“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话音刚落,刺入王禅腹中的大环刀便是一翻,一绞,痛的他全身猛烈痉挛,眼前却越来越灰暗。
“王大哥!”
“王镖头!”
……
纷扰杂乱的悲呼声一股脑的窜入王禅耳中,意识越来越模糊的他不知道从何处生出一股子气力,不顾腹中刀锋,猛然转身死死抱住司徒傲,然后大喊:
“蔡镖头,兄弟们,速速分头逃!”
蔡祥之悲戚的看着已被腰斩,却还抱定司徒傲不撒手的王禅,眼含热泪,却猛地把头一偏,抄起地上横刀便朝山坳一侧的密林窜去。
镖队与商队都此时炸了锅,纷繁杂乱之间,四散冲逃。
“小的们,都给老子上,宰光了他们,人人都有大赏!”
司徒傲将王禅环在他腰上的两只手斩断,一脚将已无声息,却仍怒睁圆眼死盯着他的王禅上身踢开,便朝蔡祥之追去。
【朝天寨】其他寨匪也是啸吼着,气势汹汹朝镖队与商队杀来。
其中商队的管事与车夫们,几无武力在身,很快便被残杀殆尽。
商队武者与一众镖师,则被【朝天寨】的几大统领,带着各自一票得力手下,杀的节节败退,不时有人一命呜呼。
至于趟子手们,则对上了八九十名山寨喽啰。
这些喽啰竟也都有不弱的武功在身,单独放对或许会比陆沉等人弱些,但三两个联起手来,就能打杀的陆沉等人手忙脚乱。
喽啰们又对此处地形烂熟于心,而陆沉,陈丰洲等人终究是初次遇到这种要命的大祸事,根本止不住心慌意乱,出招之间便频频犯错。
于是李熠很快就看到有同僚负伤,被斩断了手脚,被开膛破肚,甚至…被一刀砍了脑袋。
鲜血伴随着残肢断臂的抛飞,倾洒的到处都是。
肉腥味与血腥味混合着窜入李熠鼻腔中,让他闻得几欲作呕。
他心跳如擂鼓,紧张的满脸通红似沁血,但精神却越发集中,人也越发谨慎。
他一刀在手,朝着山坳正西方向,约莫二百丈开外,一条水声激荡的大峡谷且战且退。
他将自身防护的不出任何破绽;
最初面对两三个喽啰,他尚能应付;
待得有其他喽啰汇聚过来,成五六人之势朝他一拥而上,他便战的很吃力了。
但他每每要露出败相之时,就会冷不丁朝那些喽啰的眼睛洒出一把石灰或是药粉,迷的那些喽啰捂着眼睛痛苦的直跳脚。
他也就趁着这种难得的喘息之机,加速朝那条大峡谷奔去。
待那些被暗算的喽啰稍微回过气来,愤怒的呼朋唤友围杀李熠时,李熠再抛洒石灰药粉,就用处不大了。
喽啰们一见他抛洒的动作,就提前防范。
李熠干脆利用喽啰们的防范心理,真真假假的出手,倒是又为自己争取了一些逃脱的空隙。
但却气的围杀他的喽啰,越发的多了。
不过此举却让不少趟子手压力骤减,逃生几率大增。
这些人看着渐渐要被【朝天寨】喽啰淹没的李熠,又是感激,又是庆幸,而后头也不回的往远方四散而逃。
李熠距离那条大峡谷,仅有一丈距离了。
此时,他石灰已用尽,药粉也已洒完。
兜里的铁蒺藜也耗光了。
他身上衣衫染血,各类兵刃伤口大大小小有七八处,绑在胸膛上的那块护心小铁盘也裸露了出来。
铁盘的毛毡倒刺上,尚挂着些白森森的骨肉茬子。
“小杂种,我看你现在往哪儿跑!”
“狗杂碎,我要将你的肉一寸寸的剐下来喂狗啊!”
喽啰们极其谨慎的朝李熠围涌而去,好些喽啰愤怒的声音都扭曲了。
他们一瘸一拐,被铁蒺藜扎穿的脚底板还汩汩冒着血。
还有几人,拳头上血肉模糊,看李熠的目光都在喷火。
这小子一张脸生的俊朗正派,但手段太贱了!
阴招太多了!
简直比他们这些山匪还心黑!
但现在没辙了吧!
二三十人将他团团围住,他背后又是高有百丈的峡谷,谷内水流深达数十丈,又湍急如箭,河床更是布满了尖岩或暗礁。
寻常人一旦跳下去,几乎十死无生。
便不信他敢跳!
这些【朝天寨】的喽啰才刚这般想着,便就见到李熠将手中钢刀往峡谷江流中一抛,再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
他宛如一块坠入江中的小石子,并未溅起多少水花。
而后,身形彻底隐没在滔滔激流之中。
…………
李熠强忍着浑身散架一般的痛,先在江底寻到了自己的刀,又潜游了两个多时辰,确定远离了三楚岭的范围,才艰难的上了岸。
他身上外伤都不深,便是百丈跳水,但因着出神入化的泅潜之技,便也没怎么受创。
只是他太累了!
精神高度集中的以一敌众,受伤撞水之后的强行潜游,他撑到此时,已是身困体乏,心神俱疲。
他在岸边寻了处一人来高的茂盛草丛,用密集的草杆子掩蔽着身子,然后抱着刀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待醒来时,已是某个清晨。
他双眉上结满了小水珠,草叶上的清露沾湿了他的头发与衣裳,朝日微暖的淡淡金光倾洒在他身上。
他终于感觉有了精神,只是腹中鼓响阵阵,饥饿如潮。
又去到江中捉了几条鱼,洗净切成鱼生吃下,他才生出了气力,便一直沿着江流方向前行。
约莫一个多时辰后,终于见到了人影,便去问路。
而后循着问到的信息去到附近城中,又问明了淮水城的路线,便踏上归乡之途。
他轻装上阵,脚程也快,靠着把刀当了得来的几两碎银,硬生生吃了近二十天的粗面馍馍,终于在某日黄昏时分,回到了淮水城中。
他径直就去了【广盛镖局】,要汇报镖队在三楚岭中的遭遇。
却被告知早在四日前,苻文山便已回来将此事告诉了总镖头。
这几日中,也陆续有一名镖师与两名趟子手回返。
“先回家去好好休息吧,最近几个月,镖局应该都不会再给你们派发任务了。”
“至于这个血仇,总镖头会给你们报的!”
李熠被镖友们安慰着,又拿着镖局发下来的四十两体恤银子,微有些失神。
他脑中不自禁闪过三楚岭中的那处山坳上,那一幕幕带血的画面,这画面忽而又转变为行镖之时,同僚们相互畅谈的一张张脸。
“呼!”
“也不知道最终能有几人活下来?”
他长出一口气,先去买了一身衣衫,又寻了个澡堂子,洁面搓身,将一身风尘与邋遢洗净,才勉强提振精神回家。
溶溶月色之下,李老根与蒋大有正对坐在天井中那颗大槐树下的小木凳上聊着天,时而畅声笑着,容光奕奕,神采飞扬。
斑驳的叶影洒落在他俩身上,恍惚中竟让李熠有种时空错乱感。
就仿佛他回到了儿时的夜里,正坐在家屋的黄泥院坝上,看着清白的月光下,还年轻的阿爹与蒋叔正意气风发的模样。
“多少年都没见阿爹这样了啊。”
李熠微微发怔。
李老根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忽的扭头朝他看来,顿时惊喜出声:
“阿熠,你回来啦?”
蒋大有闻言,便也看了过来,便看到精精神神的李熠,笑道:
“看阿熠这模样,看来这一趟镖,走的肯定很顺利。”
“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子团聚了,先走了。
阿熠,明晚来蒋叔家吃饭啊。”
他站起身来,和李熠打了个招呼后,便朝杂院外走去了。
李老根则走到李熠面前,借着月光上下反复打量了李熠几次,才彻底放下心来。
“阿熠,饿了没?快去让你阿妈再做几个菜,我也出去再买两个好菜,家里还有你蒋叔送来的几斤好酒,咱爷俩好好喝上一顿。”
李老根一边兴致勃勃的说着,一边就要往院外走。
李熠却拦住了他:“阿爹,我有点累,想先睡觉了。”
李老根微愣,旋即自责道:
“怪我考虑不周全,阿熠你赶紧去休息,你那张床你阿妈天天都在铺整,一点灰尘都没有,你快去睡。”
他登时掉转身形,引着李熠回家。
…………
次日,李熠将那四十两体恤银子全买了【青霆】秘药。
随即便练武不停。
有着【追风狂刀道果】加持,在走镖那二十多天里,他便已经‘引雷桩’练成了,‘奔雷养刀术’也练到了第三个刀式。
而今再有【青霆】秘药养身,他的练功之速,便又快了数成。
一直练功到傍晚,李熠一家人又应邀去蒋家做客,蒋丞兴奋的问着他镖路上的一切事情。
李熠都如实的说着,也说苻文山讲的那些江湖风雨,只是三楚岭一役,他只字未提。
蒋丞听的如痴如醉,李老根,张兰与蒋大有夫妇也时而惊呼,直感大长见识。
一桌席面,吃的宾主尽欢。
………
随后的日子里,李熠的生活中就只有练武,服药练武,捕食灵鱼练武三件事。
九日后,神异小树上,终于长出了【雷霆练刀法:入门(1/100)】的翠玉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