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一点赛博
王行见麻花辫女老师一说到升学，同学们皆是面色难看，心道只怕这个世界里，学历同样重要，看来谁都不想进厂打螺丝啊。
麻花辫女老师继续说道：“我也知道，航天中心因为三年前的事故全面关停，同学们的父母都失去了工作，很多家庭非常困难。”
“但我还是希望同学们回去和家长好好解释，灵能晶片虽然昂贵，但一块好的芯片不仅可以大幅提高人脑的运算能力，更有助于觉醒异能，长远来看，绝对是值得投资的。”
“同学们也知道，想要升上高中，硬性条件是要么是每科都达到及格线，要么是觉醒异能。”
“这门课中考占比极高，作为异能觉醒的入门理论基础，若同学们不能将书中三百五十个公理，两千六百个定理推导烂熟于心，做不到一分钟内做到十以上指数量级的推算，升学还是相当危险的。”
“所以为了能够升上高中，为自己赢得未来，同学们还是尽量想想办法，毕竟异能芯片是可以让你们终生受益的。”
一众同学面面相觑，正纠结的时候，一个粗犷的声音在窗外响起，“别听夏老师扯淡，市面上的灵能晶片那么贵，鬼才买得起！”
被称作夏老师的麻花辫女老师听到窗外的声音，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吴老师，请在学生面前注意形象，不要发言如此粗鲁！”
“还有，我还在上课，不要打扰课堂秩序！”
伴随着她的情绪充满愤怒，教室里面气压骤然降低，王行感觉周围的空气沉重凝滞起来，身体像是被一床厚厚的被子包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
伴随而来的，是教室地板和课桌发出了轻微的咯吱声，王行看向眼前的桌面，发现其竟然出现了轻微的抖动和位移。
夏老师此时醒悟过来不对，啊了一声，连忙屏气凝神，深深吸了几口气，教室内的异常骚动才平息下来。
看着夏老师一脸尴尬的样子，王行心道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异能？
门外声音再度传来，“夏老师，异能失控了？”
“要不要我帮忙？
夏老师恼怒道：“不用，我只是没控制住情绪！”
外面的人嘿嘿笑了两声，便不再言语，夏老师见了，脸色越发尴尬难看，正在此时，下课铃响起，随即门被缓缓推开，门板下沿和地面的摩擦的刺耳声，表明这道门远比看上去要重得多。
但一下子就吸引住王行目光的，是那条正在推动屋门的手臂。
从五指到肩头，整条手臂闪着金属光泽，锈迹斑斑的钢管铁架，缠绕在外面的蒸汽管线，都在明明白白告诉王行，这是一条机械手臂！
屋门被推开一尺宽的缝隙，手臂的主人随即闪身进来，顺手将屋门用力合上。
来人是个胡子拉茬，脸上棱角分明的中年男子，半新不旧的中山装教师服披在肩膀上，整条右手全部是机械，左手却是正常的模样。
他长的并不难看，甚至可以说相当有阳刚气，但他的脸色却是尤为奇怪，从眉心向下直到下巴，其正中有一条颇为明显的分界线，线条两边能看出明显的色差，仿佛是将半张脸遮住，然后在盛夏的日头下连着晒了好几天。
王行脑中冒出了一个词，阴阳脸。
男老师的被称作夏老师的麻花辫女老师见状，气得脸色发红，“吴刚老师，我还没有下课，你怎么就进来了！”
“还有，这几天外面灵潮波动，你直接开门，不怕引起教室内污染值异常吗？”
被称作吴刚的阴阳脸老师懒洋洋从怀中掏出了一支烟，迎上了女老师严厉的目光，这才悻悻又把烟放进口袋，“夏老师，拖堂可不是好习惯。”
“正因为这几日灵潮异变的厉害，所以学校让我这堂课加测污染值。”
“因为还要顺带测试觉醒度，时间不好控制，要是放学前无法上报数据，我也不好向主任交代。”
夏老师听了，恨恨跺了跺脚，无奈收起桌上的讲义，走到门前，刚伸出手去拉门，却又停住，回头道：“吴老师，请不要向同学们灌输错误的观念。”
“植入高级灵能芯片，已经是这个时期最为有效的方法，尤其是对于没有觉醒异能的同学，考试成绩是唯一能升上高中的办法。”
“话又说回来，高中前就能觉醒异能的人，他们的学习，又怎么会差呢？”
“我这是想让更多的人升学，有什么不对吗？”
吴刚把手一摊，“现在即使是最低阶的翻修二手灵能晶片，价格也在一万以上，你可以让同学们说说，他们父母的工资是多少？”
“航天院裁撤后，他们现在每个月的收入，加起来能有五百吗？”
“夏老师这种大城市来的小姑娘，不懂咱们这小地方的人间疾苦啊。”
夏老师脸更红了，“还可以申请贷款......”
吴刚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夏老师，我劝你还是不要对不了解的事情发言。”
“好了，快出去，我要上课。”
夏老师脾气上来，“这是课间，还没有上课，我非要和你好好通论下，免得你误导同学们！”
一时间两人争吵起来，同学们似乎对这种情景已经习以为常，王行却是看向了教室另一侧的方向。
那边坐着的，是留着一头乌黑长发，名叫陆采薇的女生，瓜子脸，柳叶眉，从王行角度看过去，露出的侧颜和一节雪白的脖颈，都让人极为惊艳，不愧是前世班里所有男生瞩目的对象。
前世某一天，系统突然降临在王行脑海中，约定只要王行完成系统任务，便能实现王行的愿望，彼时王行想要找寻父母遇难的真相，便和系统做了约定。
但他没有想到，系统给的任务，竟然是当陆采薇的舔狗二十年，虽然最终王行重生了，但这其中的经历之纠结曲折，却让他不愿再多想。
王行将目光从陆采薇身上移开，前世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已，此世自己和她，已经不该有任何交集了，就这样吧。
他低下头去，开始将精力放到眼前的课本上，而他认真学习的样子，却落到了陆采薇的女同桌眼中。
那女生五短稍胖身材，脸如铁盘，鼻孔微微外翻，腮边几颗麻子，却是三班的副班长李艳，她凑到陆采薇耳边道：“采薇，今天王行不太对头啊。”
“往常一下课，他就马上跑到你身边献殷勤了，今天却竟然在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