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清心静欲茶
时光飞逝，隆治十一年的中秋佳节就在眼前。
不过让林瑾可惜的是，中秋节的一天假期和每月初一、十五的假期重叠了，国子监依旧只放一天假。
八月十四这天傍晚下学回家，刚进林府正门，林瑾就见一进院外书房里，父亲正在和什么人攀谈着，看起来颇为熟络。
见林瑾回来了，林如海招呼他也过去。
“瑾儿，这位是工部营缮郎秦业秦大人，也是宁国府蓉哥儿媳妇的父亲。”
听闻此言，林瑾礼貌行礼，“秦大人好。”
然后便开始悄悄打量起此人。
只见他约莫古稀之龄，面容苍老，头发几乎全白了，此刻正与林如海交谈着，举止稍显拘谨。
“却是不知道他此番前来所为何事。”林瑾默默想着，然后脑海里便浮现出了一道袅娜风流的身影。
没记错的话，秦可卿应该便是明日中秋过后才慢慢生的病，年底腊月的时候走的。
只是不知她死因为何？还有她的身世到底怎样？
“如今我疑似是义忠亲王的血脉，总不能秦可卿也是吧？”林瑾略显疑惑。
但是想了想，他又打消了这个猜测。
秦可卿如今已与贾蓉成婚两年，大概十八岁左右的年纪。
而义忠亲王十二年前才坏的事儿，当时秦可卿已经六岁了，早就可以记事，若是他的血脉的话说不通。
又细细想了片刻，见实在没有头绪，林瑾索性不再想了。
“只是要不要稍微救一下她呢？”林瑾有些纠结。
他与秦可卿也并非完全没有瓜葛。
去岁冬天众人去宁国府会芳园赏梅的时候，林瑾因对原著中的太虚幻境很是好奇，所以索性装困被她带去她房间里休息了一遭。
可惜或许是因为当时年岁过小，林瑾并没有梦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只是那一觉睡得格外香甜。
“罢了罢了，正好老太太邀请我们明晚去会芳园赏月，到时候自己稍微做一些手脚吧，至于之后她到底会怎样，那就听天由命了。”
林瑾终究还是被自己的爱美之心打动了。
对于美好的事物，人们总是不忍心看着它们在自己眼前破碎，即使这种美只是外在美，即使这种美与自己无关，这种心理绝不是圣母。
这边他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另一边秦业也结束了客套，开始进入正题。
“林大人，我家小儿秦钟，现在虽然年幼，却聪慧好学，无奈我才疏学浅，家境贫寒，难以给他寻得良师教导。
之前他与令郎曾一起在贾家义学读书，但如今义学也关闭了。
林大人曾高中探花，人脉众多，不知可否为小儿写一封推荐信，引荐一位学问深厚的老师？”
秦业略带苦涩地说道。
他与林如海其实也只是点头之交，但奈何宁荣二府除修道的贾敬之外，并无科举高中进士之人，府里这方面的人脉实在过少。
之前还有贾雨村和傅试来着，但如今两人都已为官，自是无暇再教导学生，所以他才厚着脸来林府这里寻求帮助。
听到秦业这话，林如海沉思片刻，轻声说道：
“秦大人不必如此，你我两家皆与贾府相亲，些许小忙何须客套。
我这边倒认识一位自扬州而来，如今正客居神京城等待后年会试的举人，不知此人可行？”
见林如海愿意帮忙，秦业喜不自胜，“自是可行，犬子定会谨遵这位先生教诲，刻苦读书！”
林如海见他如此诚恳，也点了点头：“既如此，我便修书一封。希望令郎日后能学有所成。”
秦业很是感激，连连道谢：“林大人之恩，下官定牢记在心！”
待林如海写好信，秦业小心翼翼接过，然后才千恩万谢、满心欢喜地离开了林府。
等他离开之后，林瑾也向父亲告辞，回到了自己房间。
坐在书案前，林瑾铺好一张宣纸，在一旁晴雯和雨莺的红袖添香之下，略微思索片刻，执笔书写起来。
少顷，一行行与林瑾平日字迹完全不同的小楷在宣纸上浮现，为首几字赫然是“清心静欲茶”。
“取知母两钱、燕窝两钱、黄柏三钱、菊花三钱……，研磨成粉，热水冲泡。
服之可清心寡欲、倒枪泻火，此为养生之茶，并无任何毒性……”
晴雯本来还正饶有趣味地看林瑾在写些什么，为自己如今认识了这么多字而开心。
但看着看着，她脸蛋红成了苹果，暗啐自家少爷不害臊。
只有雨莺仍一脸懵懂，什么都不知道的呆萌模样，煞是可爱。
书写完毕，林瑾把药茶配方裁剪下来，叠成了一个小小的纸团，准备等明日去宁国府时偷偷扔给贾蓉。
他自信可以让贾蓉看到这张纸条，并且不被人发现是自己扔的。
至于之后贾蓉是否会有所动作，这种动作能不能救秦可卿的性命，那就与他无关了，反正林瑾打定主意只做到这一步。
“你们可千万别向旁人透露我写了这些东西，就算是阿姐也不行。”林瑾又向两个丫鬟细细叮嘱了番，这才放下心来。
……
第二天一大早，林瑾就被有些兴奋的黛玉叫醒了。
两人已经有段时日没去荣国府了，黛玉心里既有些思念贾母，又有些想念一起长大的众姊妹，故而对今日的贾府之行颇为激动。
吃过早饭，两人在贾敏的陪伴下出了府，乘坐马车往荣国府赶去。
荣庆堂内，西府一众太太小姐们都在，见林瑾三人到来，各自见过礼，便互相说笑起来，气氛很是热闹。
“呦，这是谁家小状元郎啊？如此俊俏的小郎君，以后不知会被哪家姑娘给勾了去。”
看着站在黛玉身旁、小大人模样的林瑾，王熙凤故意调笑。
林瑾也不羞恼，只扭头看了黛玉一眼，然后笑道：“自然得是像阿姐这般漂亮的姑娘才行！”
听到这话，黛玉闹了个大红脸。
却听凤姐儿又说，“那还不简单，现在我们这儿不就正坐着一位？”
说罢，朝宝钗的位置打量，惹得宝钗也轻啐了口，众人也都取笑起来，只王夫人看着凤姐，眼里有些恼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