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醉里挑灯
秦政随意拿起一本《碧云天雷剑》，刚翻了两页，口中便啧啧称奇。
这剑谱上的招式绘得活灵活现，文字优美动人，笔迹清晰明了，就连那背景故事亦是那般引人入胜。
而且，秦政惊喜地发觉，此次这剑谱上的文字浅显易懂了许多，就连自己这般水平，竟也能毫无障碍地读懂。
大概是偶尔翻翻奏折，再加上同周围的人之乎者也地对话，不知不觉间，古文的阅读水平便悄然提高了。
孔方垂首立在他面前，内心却是翻江倒海。
【就算咱们有钱，也不能乱花】
秦政的这句话，仍在他心里翻腾。
陛下为何说这句话，难道说，陛下要开始崇尚俭朴之风了？
的确，陛下不是一个执着奢靡的人，四季常服不过八套，朝天宫的屋顶也没有着急去修。
可陛下也从不刻意强调俭朴的生活方式呐。
或许换一种可能，陛下是在警告自己。
是的，在帮助陛下筹集炼丹药材的过程中，自己收了药商的一所大宅子，自己家族中的一些子弟，也仗着自己的身份谋了一些官职。
难道说，这些被陛下察觉了，陛下要小小的警告自己。
难道要将宅子卖了，把银子交给陛下。或许，陛下并没有这个意思。
圣人心渊如海，一举一动一呼一吸，都宛若惊涛拍岸，风卷残云。
孔方不敢猜，也不敢赌。
宫中只有自己对陛下最为忠心，除了自幼相伴的感情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自己真的不能离开陛下。
一朝天子一朝臣。
那些文官武将换一个皇帝依旧照常做事。
可如果陛下出什么问题，自己就真的只是个惹人嫌的老太监。
他内心惶恐，双脚已打起摆子。
“不错，不错。”
秦政赞了一声，孔方膝盖一软，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咦？”
秦政不解道，“你这是何故，快快起来，说来，你送上的这些剑谱当真不错，朕要好好研究一下。”
“陛下刚才不是说，这些或许是被人骗了？”
秦政摇摇头，“假的也未必没有可取之处，万一其中有真的呢，朕也要自己甄别研究。”
孔方躬身：“老奴告退。”
秦政随意摆摆手，意识还沉浸在手中的剑谱上。
一本本翻过去，秦政的重点还是关注，如何将自己体内的灵气与剑法结合起来。
剑气剑气。
自己体内已经有了灵气，接下来该思考的，便是如何结合剑。
最后，他翻起那本《白猿醉酒剑》的剑谱。
这剑谱上说，这套剑法一共有八个剑招，分别是：灵猿戏酒，醉步蹒跚，酒沙天河，湖底捞月，酒意熏风，白猿卧石，白猿指路和醉里挑灯。
秦政的视线落在最后一招醉里挑灯上，按照剑谱上的记载，说是集中全身力气，注入剑身，只有一招，一招杀敌。
秦政暗想，或许，自己也可以尝试将灵气注入。
他兴致勃勃，大手一挥道：“取朕的剑来。”
金角双手捧着一柄剑上前，此剑名曰初雪，是小顺子昨夜送来，据他所说，此剑是海外一个小国进贡的。
秦政握住镶金剑柄，自有一股侠气从胸腹间生出，仿佛自己已经是持剑行天下的剑仙。
先是舞了几个剑招，然后便按照剑谱中的记载，开始练习醉里挑灯。
先是起势，持剑而立，深吸一口气，身体微微下蹲，降低重心。
然后是蓄势，身体缓缓呼吸，放平心境，调动身体力量。
最后是刺击，以左脚为支撑点，向前迈出一步，将剑迅速刺出，然后口中【哈】的一声，把肺腑内的空气全部排出。
秦政一剑刺出，身体笔直向前，剑身与手臂成了一条直线。同时口中重重喊了一声：
“哈！”
金角和银角吓了一跳，陛下，这又是作何？
秦政握着剑，保持着固定的姿势，目光笔直地看着前方。
这一剑虽然刺出去了，但体内的灵气并没有移动。
不，不能说完全没有移动，但就像春蚕在桑树间缓缓爬行般，只移动了些许距离。
快些！
快些啊。
秦政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灵气的确在移动，但速度实在太慢。
“好。”
金角已经赞了出声：“陛下这一剑仿若雷霆震怒，气势磅礴，那剑风过处，竟似能斩断金石。”
银角也是迫不及待：“这一剑精妙绝伦，蕴含着无穷威力，奴婢好似看到了天神下凡，陛下的剑法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收。”
秦政打了个手势，自己也站了起来。
对于吹捧，自己也已经有了免疫力。关键是他也明白，灵气注入剑身，才能发挥威力。
一直到现在，它都没有走出自己小腹呢。
哈！
秦政又刺出一剑，体内的灵气宛若蜗牛爬行。
哈！
哈！
秦政一剑又一剑，不断重复练习，瞧他的模样，倒是丝毫不知疲倦一般。
倒是金角和银角有些撑不住了，毕竟，自己肚子里的那些阿谀奉承的话，早已用干净了。
“好，陛下这一剑真可谓人剑合一，无人能敌。”
“陛下的剑法变幻莫测，威力无穷。”
……
一直到掌灯时分，敬事房来了人，道：“启禀陛下，该翻牌子了。”
秦政这才收剑而立，当然，关于这一剑仍旧毫无寸进。
他低头看了一眼银盘，随手翻了容妃常氏的牌子。
这几日重复验证，对于自己的实力已经有了初步的认知。
已可以确定为3。
在这个过程中，秦政也有了新的发现，在剧烈运动后，体内的灵气是会用尽的。
但不用担心，过一段时间后，它必然会恢复。
不会增量，也不会缩量。
次日，秦政已恢复状态，继续在朝天宫练剑。
根据他一夜的总结，出剑的姿势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是丹田位置的灵气跟不上。
那自己就先调动灵气，然后再出剑。
于是他握着剑，立在大门前，看着庭院中的血红的枫叶慢慢飘落。
金角和银角一头雾水，对视一眼，已经进行了许多交流。
陛下这是在做什么？
不知道呀。
陛下的心意实在太难猜了。
做好我们的事，千万莫惹恼陛下。
二人毕恭毕敬候在秦政身后。
只见秦政呼吸平静，长久维持着一个姿势，右手握着剑，食指和中指渐渐扣紧。
在他体内，如蚕的灵气正以龟速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