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下作借钱路
酒楼后院的柴房里，除了堆放在一起的柴火之外，便是一张不大的小木床，旁边还有一个用来摆放物件的木柜，东西不多却也是齐活的。
衣衫满是油污的汪老头坐在床边，美滋滋的享用着手中葫芦里的酒。
这些年他几乎每日都要喝上几两才行，不为别的，就想要过个嘴瘾，顺带着看看能否将自己灌醉了。
汪老头曾经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只可惜他对外并未说起过太多，见了人也多是说一些江湖上的事情罢了。
用他的话说：人生苦短，谈什么过往，往前看才是要紧事。
话是好话，但是自从他嘴里说出来这般大道理，却是有种古怪的感觉。
“咚咚咚——”
木门被敲响的同时，门外林坏的声音也传了进来：“汪老头，在不在房间里啊，不在我可进来了。”
说着木门就被推开，随后林坏带着寻常的笑意走了进来，乐乐呵呵的往里面瞅了瞅。
见到汪老头坐在床边美滋滋的喝酒，他便嘿嘿笑了一声，走进来后还不忘关上了那扇木门，似乎不想被人知道自己过来。
汪老头斜眼瞥了过来，放下手中的酒葫芦问道：“你个混不吝怎么还来我这里了？不是要去闯荡江湖吗？”
林坏尴尬一笑，道：“什么闯荡江湖，宁掌柜对我恩重如山，我林某人是那种拍拍屁股就走的人？”
“你不是？”
汪老头反问一声，直接将气氛给破坏掉了。
对此，林坏也不恼怒，谁让他有求于人呢，该低声下气的时候就得低声下气才行。
“嘿，你这话说的，我林某人最看重‘恩情’二字，为何不去当读书人？还不就是因为那句‘最是无情读书人’吗？”
林坏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好似他真的看重的就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坐在床边的汪老头啧舌一声，起身看了眼他道：“最是无情读书人，这话说的不错，我最瞧不上的也就是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读书人，一个个看着人模狗样，背地里干人事的可没几个，全他娘的不是什么好东西，特别是云海书院的那些，天天之乎者也，学这学那的，到头来什么都不是！”
云海书院？
此前汪老头晚上说江湖事的时候，就说起过这个地方。
坐落在稷山云海的一处山巅，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每年都有无数学子前往求学，其中的大儒更是不少，当朝国师和六部尚书都是从云海书院求学归来的人。
特别是国师贺清雅，取了一个文绉绉的名字，干的却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活，曾以一己之力在边境设计火烧五万俘虏，后又用染了瘟疫的尸体投城，导致北元三城人畜不留，至今都是北元暗杀榜第一的对象。
云海书院也是当今天下儒道的象征，其中更是出现不少儒剑高手，书生佩剑便是从云海书院流出出来的。
当世十大高手之一的孟汝贤便是代表，乃是云海书院的五大名儒之一，坐镇云海书院之中。
这些都是汪老头说起过的事情，他知道的江湖事不少。
什么十大高手、三教九流的角色那是信手拈来。
林坏对于江湖甚是向往，所以没少听他说起过这些江湖上的大人物，只可惜没有机会见到。
林坏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有事要求汪老头，便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是是是，要不说您知道的多呢，‘最是负心读书人’也是贬低他们的。”
汪老头哼了一声，拿起葫芦豪饮一口，转头盯着他道：“你个小阎王可不会这么好说话，昨个不是还要和我打生打死吗？怎么？现在这是有事情求我了？说说吧，看在你小子刚才说的那两句话的份上，我先听听你要干什么。”
这会的他心情倒是不错，倒也想听听林坏找自己到底要干什么。
见此，林坏也不藏着掖着了，搓了搓手便凑了上来：“听宁掌柜说您老之前大名鼎鼎，甚至是富甲一方的存在，虽说现在不如意了，但也是不差钱的主，我这不想着找您老借点银子花花吗。”
好家伙，还真是无利不起早。
难怪今天不找他吵架了，原来是有原因的，这混不吝的小子是冲着他的银子来的。
汪老头斜眼看了下，伸手擦了擦自己的嘴，眯眼道：“怎么？你这是想要银子跑路？拿老头子我的棺材本去闯荡江湖？”
“哪有的事！”
林坏立马解释道：“我没想跑路，这不就想着去外面转悠吗，此前你不是说醉春楼的娘们身怀绝技吗？我就想着去瞅一眼，长长见识。”
“噗——”
话刚说完，汪老头一口酒便直接喷了出来，躲闪不及的林坏便是遭了殃。
汪老头咳嗽了一声，放声大笑道：“你个混不吝的小子还知道去逛青楼了？我当你只会骗那些大家闺秀呢。”
林坏涨红了脸，辩解道：“那不是骗，任务懂不懂，我赚的那点银子都给了宁掌柜，您老又不是不知道。”
“啧啧，你小子去逛青楼，不怕被宁掌柜知道了？”
汪老头一脸坏笑的盯着他：“老头子我跟你多嘴一句，宁掌柜对你可是不错的，那是有别样的感情存在。”
嘶——
别样感情……
她喜欢我啊？
林坏当即愣在了原地，这个念头一出来，他立马就打消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人生三大错觉之一的‘她喜欢我’，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宁掌柜这样的女人怎么会瞧上他？
“别打岔，你就说这银子借不借吧。”
林坏冷静下来后便死死的盯着汪老头，一副拿不到银子誓不罢休的模样。
汪老头也是来了兴趣，轻声道：“这样吧，晚上我和你一起去，那醉春楼我也有段时间没去了，今晚和你小子走一遭瞧瞧热闹。”
“当真？”
林坏立马激动了起来。
要知道汪老头带自己去，那就不是自己借钱了，那是对方请自己，请客和借钱是两回事。
“老头子我还没兴趣戏弄你小子，晚上等我消息，今晚就带你去长长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