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水落石出
残阳如血，余晖斜斜地洒落下来，把树林中几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变形怪的蜕皮已近尾声，它急促地喘息着，身体剧烈地痉挛，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艾德…医院…不对，是药房…”
变形怪的声音嘶哑，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的。
“继续，告诉我更多关于他的记忆，别耍花招。”
林萧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银剑往前递了递，锋利的剑尖直指变形怪的胸口。
“我看到…他和跟他一起来的女人…在争吵…”
变形怪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它努力回忆着，那些从艾德记忆中获取的碎片画面不断涌入脑海，让它痛苦不堪。
“他们在吵什么？”
此时，就连刚刚还弓着腰呕吐的萨姆，都强忍着不适凑了过来，满脸好奇地开口问道。
“艾德…艾德和那个女人说…傻瓜不值得同情…”
变形怪的声音细若蚊蝇，几乎难以听清。它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身体微微抽搐着。
“他的...箱子里...箱子里装的...全是...针管。”
迪恩站在一旁，双手抱胸，眉头紧锁。
他回想自己第一次去弗雷迪家的时候，当所知的一切对付恶魔、邪灵的手段全部失效时，自己那满脸无助的样子。
后来，在听到林萧说起弗雷迪对于沃伦夫妇的肯定与推崇时，迪恩甚至觉得可能是自己确实技不如人，在心里甘拜下风。
听到针管两个字之后，迪恩瞬间想通了他们俩的手段，只感觉一切仿佛都变成了一个讽刺的笑话。
“这个表字养的，根本不是什么驱魔人，他是骗子！”
迪恩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他紧握的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转过身，狠狠地踢了一脚旁边的一棵树，树叶被震得簌簌落下。
林萧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变形怪，等待它继续说下去。
这个答案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根据自己对于那些影视作品的记忆，沃伦夫妇本就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超能力，在安娜贝尔的原片里，他们也不过是担当了一个顾问的角色。
怎么可能连专业人士迪恩都完全搞不定的事情，他们这对爱好者就能轻松拿捏？
“其他的记忆我是真的看不到了，我这次观察的时间太短了。”说到这，变形怪已经完全变成了艾德的样子，甚至连那一丝不苟的油头发型，都做到了一比一复刻。
它看了眼林萧指在自己胸口的剑，绝望地问道：“你现在，是准备杀了我吗？”
“如果你的这些话里，被我发现有哪一句是在说谎。”林萧手部稍稍用力，剑尖刺入了变形怪的皮肤，“相信我，到那时你会求着让你快点死掉的。”
变形怪满脸惊恐地点了点头，对于眼前这位男人所说的话，它丝毫不带一丁点怀疑。
“但现在，你还有用。”说完后，林萧摆了摆手，示意迪恩和萨姆靠近一些。
残阳已经完全沉入地平线，夜幕悄然降临，树林中光线昏暗，只有几缕微弱的月光透过树梢的缝隙洒落下来。
“各位，”林萧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我说说我的一些想法和计划。”
...
别墅内，二楼卧室。
厚重的窗帘将月光完全阻隔在外，房间陷入一片漆黑。
小女孩独自坐在精致的玩具屋前，左手紧抱着那个木偶，右手在箱子里不停翻找，塑料积木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清脆。
“奇怪，明明应该有四块的，怎么只找到一个？”她皱着眉头，从箱子里掏出一个穿着西装的人形乐高积木。
这块积木做工精致，西装一丝不苟，但诡异的是它的脸部完全空白。
小女孩随手将无脸积木丢在地板上，继续专注地在箱子里搜寻。积木哗啦哗啦地响着，她的动作越来越急躁。
“咯咯咯，放弃吧，你肯定找不到的。”
她怀中的那具木偶突然发出了一阵电子合成般的诡异笑声。
“闭嘴！”小女孩尖声喝止，声音里充满了焦虑和烦躁。
“咯咯咯，这次我不会再出手帮你了，你们几个都是我挑中的孩子，到底谁能成为合格的容器，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女孩不去理会木偶的声音，只是加快了翻找的动作。
积木碰撞的声响在黑暗中愈发密集起来，在卧室里持续回荡着。
楼下另一间卧室内的气氛截然不同，柔和灯光洒满了整个房间。
弗雷迪刚刚送走沃伦夫妇，正慵懒地倚靠在床头，一边抽着雪茄，一边愉快地哼着小曲。
自从妻子在一场奇怪的火灾中去世后，女儿就成了他生命中的全部。
尽管这些年事业蒸蒸日上，但考虑到女儿感受，弗雷迪从未考虑过再婚。
“为了女儿，我什么都愿意做。”他喃喃自语。
最近几天，在沃伦夫妇的帮助下，女儿的怪病明显好转。
虽然钱花了不少，但弗雷迪觉得很值得，起码现在每天都不需要再用束缚带，来防止女儿自我伤害了。
弗雷迪悠闲地吐出一口烟雾，又想了想那个自称猎魔人的迪恩后，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哼，那个不靠谱的废物。”弗雷迪低声咒骂道，“要不是一开始找错了人，我可怜的女儿也不至于受那么多罪。”
“照这样看来，用不了两天，我就能重新投入到生意中去了。”他自言自语道，语气中充满期待。
弗雷迪的思绪飘向了前阵子收购的那批古董，特别是其中那件来自东方的装饰品，专心地盘算起了靠那批货能赚到多少钱。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门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弗雷迪的遐想。他皱了皱眉，不情不愿地从床上起身，朝门口走去。
“谁啊？”
“联邦法警。”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又是警察？
回想起前两天惨死在自己眼前的那两名警探，弗雷迪不由感到一阵恶寒。
他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有什么事吗？”弗雷迪提高声音朝门外喊道，“你直接说吧。”
“弗雷迪先生，我这边有个案子跟你有关，找你核对一下情况。”门外的声音平静地回答。
弗雷迪眯起眼睛，脑子飞速运转。
他心中暗道：“又是案子？该不会又是来找我索贿的吧？”
弗雷迪清了清嗓子，语气变得强硬起来：“不好意思，我这边现在不方便。如果没有搜查令的话，你请回吧。”
“弗雷迪先生，是我。”
另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听到后，弗雷迪脸色微变。
这声音，正是他刚刚才送走的艾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