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第一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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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平阳公主

满是积雪的山道一侧,一座破旧的山庙静静地躺在那里,外院大门早已经不知所踪,就连庙中一尊山神石雕,也被盗走了脑袋。

院子挂着冰锥的枯树枝丫上,一只麻雀正用双喙打理着它黝黑的羽毛。

踏踏……

马蹄声自庙外传来。

一匹棕毛马儿驮着头戴斗笠的洛玉之进到庙院内。

麻雀扭头看去,只见洛玉之翻身下马就取下大包小包的东西,翻出一大堆的瓶瓶罐罐,将所有东西铺在地上。

它只认识里面有一大堆的弩和弓,以前有人拿这东西射过它。

至于其它的,它就认不得了。

麻雀看不懂他想要做什么,但是总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叮叮咚咚——

洛玉之爬上爬下,又是挖土又是钉墙的。

一个时辰时间过去,这座覆雪的小山庙,就从最初的人迹罕至,变成一片狼藉,最后又重归最初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变,但实则已经换了个底子。

“完事。”

洛玉之重重吐出了一口气来,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

从勘探、再到设计、制作,最后到现在完工,洛玉之前前后后花了近两个月的时间,在他将最后一个绳结绑好之后,这座山庙便已经成了一座机关重重的“古墓”。

他还得感谢一下那位自创了《阴阳混元诀》的谪仙人。

去年他去掘坟墓之时,可没少从那墓里学机关陷阱的设置方式。

就如之前所言,琼水县洛家灭门案,牵扯相当大。

但牵扯大的,其实并不是洛家。

在这个案子里,洛家只是炮灰。

被灭门的原因,也单纯是因为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人和事情。

简单来说,就是大乾的平阳公主,在去给藩王祝寿的路上,遭到了一伙人的刺杀,身旁护卫被杀的干干净净。

平阳公主独自一人逃到了琼水县,阴差阳错躲进了洛家大宅。

洛辰南夫妇又是个好心的,没问平阳公主身份,只听她说被人追杀,就好心让她躲进了宅子里。

可平阳公主躲了没两天,就被那伙武修给找上门来。

那伙武修本来的目的,就是在路上截杀平阳公主,再将平阳公主的死,嫁祸到她前去祝寿的藩王身上,以此来挑起一场阋墙之祸。

见过平阳公主的洛辰南,他们自然是不可能留,于是就将洛家府邸杀了个干净,伪造成了一桩“强盗所为”的案子。

游戏的剧情里,洛家灭了门,平阳公主也没躲过去,那一伙人也成功挑起了一场阋墙之祸,致使朝堂大乱。

玩家之后,便可透过“洛家灭门案”,一步一步查到那一伙贼人的身份,最后参与到逐鹿的事件里面。

这便是《武玄传》大致的开幕剧情。

不过,游戏是游戏。

玩游戏跟着主线走,经历九死一生,收获事业爱情。

穿越就是另外一码事儿了。

洛玉之没兴趣参与那些关于皇权的破事儿。

而且,俗话说得好:

——珍爱生命,远离公主皇子这些糟心玩意儿。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保住琼水县的洛家。

洛玉之有两个计划。

第一个计划就是一力破十会,把那一伙妄图刺杀平阳公主的武修全部恁死,然后打晕平阳公主,让她自生自灭。

这是最简单的法子。

但是,如果打不过的话,那他第二个计划,就是让平阳公主死别处去。

反正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她和洛家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联系。

他要将洛家和自己,从这事儿里面摘得清清楚楚……

等之后送走平阳公主,他就在琼水县洛家帮着家里打理生意,以后娶个普普通通的媳妇儿,安安心心地享受一辈子富少生活。

凭着他的游戏知识,再加上洛辰南的人脉和财富。

以后“抄诗酿酒造肥皂”,不说出人头地,至少这一辈子都不用再愁吃穿用度。

洛玉之看着这自己忙活一个下午的山庙,心中莫名多出几分心气,翻手就从袖中取出了一根钢针。

因为有了心气,所以他饿了……

于是,他侧目看向了那只在枯树枝丫上的目击者——正在用喙整理羽毛的麻雀。

继而,弹指一挥间……

嗡——

“嘎~~~”

银针化作一支飞矢,洞穿麻雀的胸膛。

继而,拔毛、去脏、腌制、生火、烤!

洛玉之拿出备好的酒水,盘腿坐在山庙的大门外,酒足饭饱以后,便将早早准备好的白色夜行衣穿上,将脸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如黑夜饿狼一样的凶眸。

他看了看天上太阳的方位,见也已快入夜了:

“差不多了。”

后腰挂上环首直刀,戴上遮雪的斗笠。

洛玉之翻身上马,便驭马往外跑去,隐入了这周遭的封山大雪之中……

……

------

夕阳迟暮。

寂寥的山道上,一支车队自东往西,队伍前后皆有十三骑押车的武人,身披蓑衣头戴斗笠,腰后横刀,风尘仆仆。

因路上沉雪,车队走的异常缓慢,不时还有派出去探路的“哨子”来回往返,确认前方的安全。

位处中央的六马辇内,平阳公主许昭月,百无聊赖地撩开了车帘,以一双沉静无比的双眸,眺看着两侧一片白的雪淞。

随行的一名护卫,看着那仿若无暇宝玉的柔弱脸庞和懵懂童真的绿色眸子,当即便也御马上前,用身子为许昭月挡住车外的寒风,恭敬地颔首道:

“殿下,外边天寒,请小心凤体。”

许昭月望着那铁盔之下关心的脸,微笑着点了点头,便收回手,将窗帘给拉了下来,缩回了屋子里。

车厢内烤着炭火,与外面几乎就是夏冬之差。

但要她说实话,她此刻其实更想在外面吹吹冷风,把心底里的怨念给散去些许。

家里那个老不死的,一道口谕就让她个上月才及笄的姑娘,在腊月寒冬坐一个月马车,跑一千里地,去给他三皇叔过六十大寿。

她这会儿是真的烦到,想要亲手给她爹做一壶豆汁儿送去,让她爹好好在茅房里面蹲个十天半个月的。

而且,如果只是祝寿也就算了……

前些时日,市井间突然传起了有藩王窥视金殿龙椅的消息。

消息不知真假,也不知道是哪一位藩王。

但她正要去祝寿的那位三皇叔,却是人尽皆知的与她爹关系不怎么好。

一道口谕把自己闺女往疑似谋反的藩王家里送……

虽然造反的消息大概率是谣言。

但万一呢?

万一是真的,她这个时候跑过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许昭月很怀疑,是家里那老不死的年纪大了,小脑萎缩才传来这么一道口谕。

但没办法,君要女儿跳火坑,女儿不得不跳……

许昭月抬手捏了捏鼻梁,觉得自己还是得准备个后手,免得萧王真是想谋反,想了想便说道:

“我记得萧王世子还在念书吧?”

此刻正跪在她面前,抱着她小短腿给她取暖的侍女点头应道:

“回殿下,萧王三个儿子都在中州龙虎书院内修习武法。”

“嗯……那派人过去,随便找个理由把那三人请到京城喝个茶。本宫什么时候回京,什么时候放人。”

“是……”

等侍女去放信鹰了,许昭月就从一旁拿起一本书摊上买的杂书,打发起路上的无聊时光。

这书是她上个月在坊市里掏来的。

写的是一位流民出身的江湖侠客,在危机关头救下了当朝公主,然后吃上了公主的软饭。接着公主倒贴,与侠客私奔,在外边给他生了六个孩子的故事……

许昭月一看就知道,这书完完全全就是江湖武夫的意淫,无外乎就是“仗剑江湖行,怀中佳人卧”的春秋大梦。

不过,她挺爱看的。

脚边火炭盆中的火星,伴着书页的翻动声,许昭月不知不觉就沉入了杂书描绘的朝堂江湖,幻想着自己成为了一名江湖女侠,吃上了当朝公主软饭……

可正当许昭月看到入迷之处……

“什么人?!”

唰——

“额啊!!”

“护住殿下!!”

继而,便是“叮叮”的金铁相击,以及随行之人的惨叫。

许昭月愣了一息,旋即将书扔到一旁,拿起旁边的短剑,用剑鞘挑开帷幔朝外瞄了一眼。

雪道上血撒如花,一男一女两人手执长枪和青锋剑,在她的二十几个护卫之间来去自如,两人每次挥动手中的家伙,都能带起一抹血花。

“!”

许昭月惊住了,而下一刻车厢的门便被一个身上带伤的铁卫推了开。

那人二话不说抓住她后领,就将她扔到马车旁一匹马上,喊道:

“殿下!!往前约莫十五里便是琼水县……您先走!!”

没等许昭月回应,那人用力对着马屁股上一巴掌,就让它带着许昭月从乱作一团的护卫之中窜了出去。

许昭月抱紧马脖子,扭头朝身后看了一眼,可只能看见满地横尸。

她带出来的二十多个人,在刚刚几息间,就折了近一半。

而袭击者却只有堪堪一男一女两个人。

她眼中闪过一丝的茫然,但很快便回过神来,坐起身来,蹙紧眉头握紧缰绳一甩:

“驾!!!”

结果发现自己个头太矮,腿太短,脚根本踩不到马镫,只得又趴了下去,凑到马耳朵旁轻声耳语道:

“啊……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