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开地图也可以往低处走
九月第三周的尾声，处理完第三次紧急任务的寒离回到家中，开始记“日记”。
不要误会，他可是个正经人，所谓的日记其实是记账，加现状总结。
白纸上，他用异世界的文字，写下了加入支援部队后的三次作战的简略经历。
第一个任务目标，他取名为“牙”，典型的对外异化型质变者，疑似可以咬断任何现实存在。
第二个任务目标，他取名为“倍化”，额，一个典型的自身异化型质变者，还是个露阴癖，能力是将自身部位放大......
想到周三的遭遇，饶是心理素质强如寒离，也不敢多想当晚那“人体喷泉”的猎奇观感。
不怪吴戊死活无法对焦视线使用能力，毕竟连他都不想上前接触，最后在作战贡献度上打了个酱油。
而第三个任务目标，就是刚刚收容的犯人...不，说犯人好像不对，对方都还没开始犯法呢，只是突然“变质”被监测到。
这第三人，他取名为“猫”，属于特殊型质变者，既能异化自己，也能异化外部。
刚才还是他眼尖，外加脑子转得快，从一个草丛里钻出两只花色一样的猫这件事上瞧出端倪，要不然就让丢失追踪画面的质变者溜了。
模仿变形、隐身、滑行、泥泞......“猫”的能力就像薛定谔的猫一样，会随着寒离一行人的视线追踪和丢失，自发的改变能力形式。
而且，“猫”的能力貌似是不可自控的，证据是在寒离撵着他跑的时候，反而是他自己软化了脚下的水泥地，摔了个狗吃屎。
“......”
总感觉很可疑啊......
总结完三次经历，寒离摇着笔思考。
无论是玄幻世界侧的修仙体系，还是这边的魔法少女体系，力量层次不说分明，至少也有基础的阶梯状分布。
可质变者这种存在，就像是某个不入流写手拍脑门想出来的。
强的能力可以随便开任意门，可以用三句话改变现实，而弱鸡能力居然是放大自己的皮纳斯！？
上下限之间差距这么大，关键是它们还只差一个等级。
如果世上真有创世的神明或自然意志存在，那祂创造质变者这一存在的成就感绝对要比创造蟑螂蚊子还低。
算了算了。
寒离两指夹着水笔敲敲笔记。
18万联盟币。
这就是他这个月底薪加奖金的累计值，加上手中的存款，差不多完成了三分之一的目标额。
胜利在望！
寒离继续机械地敲打着笔记本。
支援部队任务分配是轮班制，九个小队轮流出动处理任务。
而在八九天的时间里，因为案发时间都是晚上，所以他全勤参与处理了三起突发任务，而领队说这是常规频率。
所以，坐拥上千万人口的新杭市，一年要处理的质变者数量大概在一千人上下？
往日里的和平城市，潜在犯罪者竟有这么多？
明明他长这么大，直到这个月之前都没撞见过一次。
不过，新杭人们再接再厉至啊，至少下周，不，下个月，继续“发癫”，多给我刷刷业绩呀！
许下卑鄙的祈愿后，寒离的视线回到笔记后半部分。
修仙侧的进展则不尽人意。
其实按理说，“骨血法”造诣已登峰造极的他，既然入手了赚钱门路，似乎就没必要挖空心思继续寻找，不需灵气等超凡介质就能修炼的奇异旧法。
但或许是慕强的天性驱动，又或许是亲身踏入超凡世界后防微杜渐的心理作祟。
寒离觉得如今自己的安全感，反而没有以前做个普通人时来的强烈。
一股隐隐的危机前兆，于冥冥之中，推动他找寻使现实中的自己更加强大的方法。
可没想到命运偶然的馈赠已是绝唱。
这周他上号时间除了一如既往地线下寻法之外，还开辟了新赛道——在仙门内部刷喇叭求法。
太上仙门内部排行不看年纪，不看实力，只看对道的悟性，弟子一辈中，通读完道藏的寒离自然是无可争议的第一人，他的求教分量也很重。
故而，门内数千师弟师妹，有一个算一个基本都在内部群聊上回了话。
除了“师兄牛掰”、“师兄此举必有深意”等没营养的恭维话，还真有不少人翻箱倒柜，捣腾出家中的老古董分享给他。
可惜那些旧法，旧是旧了些，但本质还是离不开对灵气这一基础超凡物质的应用，也就是说于他无用。
想想也是，太上虽有教无类，不看出身，但能拜入仙门门下的，家中多少有些底蕴，即使真有道法大昌前的旧法传承，沧海桑田，又有多少人能如赵兄一样坚守传承的呢？
赵兄啊赵兄......
不知道赵兄全名的寒离喟叹着，恍然发现自己面前的桌案已经换了模样。
太上仙门标配的云舟内部，寒离飞快接收身体的记忆，而后拍腿暗叫：
我他娘真是个天才！
寒离很早就知道，托管AI并不只是单纯执行他下线前的指令，而是会站在他的立场上，游刃有余地待人接物，甚至是思考未来。
而就在他离线期间，“寒离”自己已经想到了下一个目的地——老家下界。
“天倾”之前，灵界是一块被四海包围的，完整的无垠大陆。
尽管寒离一直鄙夷地平说爱好者，但无论哪本史书上都这样记载，他也只能捏鼻子认下天圆地方的世界观。
而“天倾”时，灵界的大陆连带灵脉，一同被异界入侵的最强者一击打成了无数碎片。
自此，气之轻清者上浮，气之重浊者下凝。
重新聚合的大部分大陆被称为下界，而携带着绝大部分灵脉的大陆碎片，如天空岛一般被人为聚拢于下界之上，是为上界，上界之上，则为仙墟。
下界继承原大陆九成多的地域，完整的灵脉却寥寥无几，时光荏苒，道法难觅，久而久之，便与情况相反，地少灵脉多的上界，自然形成了绝地天通的现状。
下界如今灵迹难见，寒离还待在山里砍柴的时候，也没听山下的人谈论过精怪之事，这样的“宝地”，不正是他搜罗古早旧法的好去处吗？
修仙换地图，茫茫多少卷，无不是由下而上，由凡到仙，有仙到仙帝，由仙帝到......
今我寒离反其道行之！
拜拜了，上界，希望你喜欢这几天来属于你的戏份。
意气风发的寒离，来到上界苍州最大的空间传送法阵集散点。
“你要去下界？”
晚上值班的工作人员，看寒离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那破地方的关联传送法阵早没人维护了，几千年前就单向失联了。”
“诶！？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很厉害的土著人，修好了传送阵，飞升到上界当矿工？”
“春风斋的逸闻记看多了吧？能上来的人早上来了，就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据说现在都没几个修行人了。”
寒离不甘，继续追问。
“那，难道就没人下界过？”
“当然有啊，多的是，不过要下界不是找我们这。”
“那该怎么做？”
“喏，”工作人员随手指向天际，“随便找个边缘之地，跳下去就行了。”
“......”
又是一阵攀谈，寒离获悉了物理下界的最快路径，以及相关耗时信息。
“玄昼（温柔）”
他温情脉脉地望向身侧眼神迷离的侍女。
“嗯？公子怎么了，”玄昼揉揉眼睑，“我有在好好的值守哦。”
“嗯，真棒，现在我有一件很急的大事，需要借助你本体的超快飞行能力，可以吗（温柔）”
“当然可以！”玄昼拍拍胸口，“为公子排忧解难就是侍女的职责！”
五天后，累脱形的玄昼会为今天脱口而出的誓言后悔很久，直到吃上无限烤肉自助为止。